第 3章 都是為了她好
等蘇老三拿著5兩銀子垂頭喪氣地走出院門，蘇老二在堂屋裡原本就邋里邋遢的髮型此刻更顯凌亂。
眼角餘光看見蘇老三走的不見人影，剛才還因為一無所獲而懊惱的人，連忙站起身往門後一個小洞走去，蹲在那裡像老鼠搬家一樣慢慢挪開擋在前面的雜物。
把手伸進去去掏了掏不一會就掏出一個2兩銀子和幾個銅板“嘻嘻，好險我機靈把錢分開放，不然這趟就白忙活了！”邊沾沾自喜邊拿個那2兩碎銀子放進嘴裡咬了咬！
確定沒問題剛拿到手裡，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搶過那塊碎銀子！突然的變故嚇的蘇老二向後仰去，嘴裡卻掩蓋心虛故意逞強的喊道。
“誰！趕進勞資家搶東西！活的不耐煩了！”
結果等他話音剛落腦袋上就捱了一巴掌！等他抬眼看見來人，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大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走路咋沒聲啊。再說你打我幹啥！”
蘇老大看著他這副做賊心虛的嘴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這銀子哪來的。”
“我讚的不行啊！你這話問的！”蘇老二嘴硬的答道。
“呵，你手上有一分錢都要花的人，你告訴我這幾兩是積攢的！說！”
見蘇老大已經黑沉下去的臉，蘇老二向牆邊靠了靠，含糊其辭的說道“好處費！”
“嗯？”第一遍沒聽清的蘇老大彎下身子把腦袋往他旁邊伸了伸！
“好處費！”看著自已大哥已經伸到自已嘴巴旁邊的腦袋，蘇老三破罐子破摔地喊道！
這三個字那個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蘇老大有點迷糊！“誰給你的好處費。”
“就介紹那小傻子別人主家給的打賞銀子，這是我自已憑本事掙的！還給我。”蘇老二說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推向自家大哥。
看著他這沒臉沒皮的樣子，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拿起銀子就往外走去，身後的蘇老三伸著爾康手挽留著！但最後只聽見“我給你把這錢給老三，送走小欣也要錢傍身！”
低頭看著自已手裡還剩的幾個銅板，蘇老二欲哭無淚！哪有這樣的白忙活，下次再也不接這活了！一點好處沒撈著，偏心鬼！
不管身後那人到底在嘀咕自已什麼，蘇老大拿著二兩銀子走進蘇老三院子，進入就看見坐在堂屋椅子上發呆的蘇老三！
把銀子往桌子上一放“諾這錢你拿著，給小欣帶上也行，你自已留著生活也行！”
看著桌子上的銀子，蘇老三好似剛看見自已大哥一般！“大哥，我不送走小欣行不行，我自已也可以養活她的！”說完抬頭一臉希冀的看著站在自已跟前的大哥！
“你已經帶了五年了她還不足人3歲小胖壯實呢，別想了！為了她好讓她走吧。”聽見大哥的話原本有希望而跳動的那顆心終於還是死掉了！
看著沉浸在自已世界，又沒反應的人，蘇老大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早上老二會帶她去別人家！你就不要跟著去，以免造成影響！”說完看了眼臥室門轉身離開了。
整個空間安靜的針落可聞，蘇老三隻能聽見自已沉重的呼吸聲，此刻腦子裡沒有任何思緒，就這麼呆愣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臥室傳出一陣呢喃，蘇老三如遭雷擊一般整個都呆住了！“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啊！”然後一個彈跳就往臥室跑去。
“小欣，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剛睡醒的蘇欣腦子還是有點混沌，呆楞片刻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自已那小爹！
等看清仔細看清眼前的人，蘇欣還是倒吸了一涼氣，這人怎麼一會功夫變成這樣了。
睡覺之前明明只是有點邋遢但還是看著有個人樣，而此刻兩隻眼睛紅彤彤的，鬍子拉碴好像突然瘋長了一般，髮型也不知道被誰抓的堪比鳥窩，好像一個隨時要發瘋的BT。
“小欣！小欣！”出神的思緒終於被這小心翼翼地叫聲喚了回來。
蘇欣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伸出麻桿一樣的手臂抱住蘇老三的脖子，嘴裡輕聲說著“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就這簡單一句話又差點把蘇老三的眼淚在逼出來！強忍淚水故作鎮定地抱起瘦弱的蘇欣，往外走去。
“欣兒，餓不餓，爹帶你去鎮上給你買好吃的！”
“鎮裡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今天爹帶你見識一下。”
蘇欣聽著他的話，抬頭看著天空上大大的太陽。“嘶，真曬啊！”
看著現在狀態不對的人，蘇欣也沒有表達什麼，就只是鬆了鬆抱緊他的脖子手。
等兩人坐上去往鎮裡的牛車，隨著牛一扭一扭的走著，偶爾微風吹進來蘇欣終於活過來了！
但隨著路上的顛簸，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蘇欣看了看坐在旁邊神情發木不知道想什麼的人。
“哎！”蘇欣不住的想，這來了才幾天自已已經把前世所有的唉聲嘆氣都嘆完了。
牛車慢慢悠悠的到達鎮裡，蘇老三跳下牛車轉身把蘇欣也抱下車了，就往前走去給牛車主人路費，這邊蘇欣腳剛踏到地面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慌忙中抓住旁邊的車架子穩住身形！
“呼！這麼折騰是想直接要弄死我啊！”蘇欣不禁在心裡這麼想道！
蘇老三付完路費回道蘇欣旁邊，又抱起她往街道走去，剛巧碰個叫賣糖葫蘆的人，蘇老三叫停老翁花2文錢買了一個糖葫蘆。
“諾，欣兒給吃！”
看著遞到自已眼前，不像後市那般掛滿糖塊的糖葫蘆，這個只有淺淺一層糖衣！伸手接果咬了一口！
“嘶，好酸！”差點沒把牙給酸掉了，那點糖一點也起到沒有中和作用！
吃了一個實在受不了它的酸，蘇欣把糖葫蘆伸到了蘇老三的嘴巴邊上！
“爹不吃，你自已吃！”
蘇欣也不講話又往他嘴巴碰了碰，看著一直舉著糖葫蘆的手，也咬了一口。但他此刻完全沒有心情品嚐糖葫蘆的味道，剛吃到就說“好吃，欣兒吃！”
原先期待看著他也被酸的倒牙的場景，結果看他面無表情地吃完，還說好吃！這人！蘇欣表情有點複雜。
等一路走下來蘇老三給蘇欣買了很多小玩意，還給蘇欣買了幾件新衣，兩人也吃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兩人也有說有笑吃吃喝喝的走了一路。
在旁人眼裡這個邋遢的男人腦袋頂著一個瘦弱矮小的小人，從穿著上看著很貧窮的兩人，在這一路上都是充滿了歡笑和美好。
幸福的時光往往都是是短暫的！
等兩人收穫滿滿的坐上返程的牛車，蘇老三低頭看著在自已懷裡睡著的女兒，剛才還滿是微笑地臉也漸漸沉了下來！
“明天你能不能晚點來啊！”
剛到家就看見站在自已家門口的二哥，也沒搭理他徑直朝屋裡走去。蘇老二看著低頭朝裡面走的人，在後面忒了一口！跟上他的步伐！
看著他進門就像陀螺一樣開始在家裡收拾打包，東搬搬西挪挪就是不搭理他。假裝自已很是忙碌的樣子，看著他這個樣子蘇老二有點氣笑了。
“別在這忙活了！你過來坐著我們聊聊。”蘇老二上前把在那裡給自已生氣的蘇老三拉過來，坐在凳子上。
“明天卯時我就出發了，當然也帶她過去。主家後天就要出發上任了，人家原定就定好了日期，所以比較急！所以有什麼話最好今天就跟她說完，未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有緣父女一場，送過去也是為了她好！你也不要捨不得了。明白了嗎？”
此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蘇老三就靜靜地聽著，淡淡的問了一句“那家好嗎？”
“啊？！好，我打聽過的，她在怎麼說也是我親侄女，不能把她往火坑裡推吧。那家人是兩夫妻但家裡沒有長輩，有一個8歲的大兒子，然後就是那對2歲龍鳳胎。這次是他家男人中了榜眼，算是雞犬升天吧，一家人要走馬上任了。”
“因為路途遙遠就需要幾個幫手，小兒子也有找了一個7-8歲的男孩子，龍鳳胎就找了個老家的小孩養的熟一點！大兒子就等穩定了再找個懂事的。他們兩人都很隨和，也很知書達理，我打聽沒有聽見任何不好的傳聞。”
“所以你放心吧。“蘇老二難得很耐心的對蘇老三解釋道。
“她會不會受欺負。”
“誰會欺負她，雖然是做小丫鬟但那家也不是會虐待人的家庭。你放心吧！”
“她可以嗎？”
“哎呀，你這還沒完沒了。”蘇老二耐心終於還是耗盡了，就在他開始張牙舞爪的解釋哪家沒問題的時候，兩人都沒注意到臥室門被開了一條小縫。
蘇欣被外面嘀嘀咕咕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看見一片漆黑，只有門口傳來一點的光亮，她緩緩的爬起身慢慢走到門口，就聽到那句“她過去是對她好的。”
準備拉開門的手頓時就卡住了，仔細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還是選擇把自已送走。蘇欣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吧，自已是累贅離開自已他也許會有更好的生活吧。
她轉身往床邊走去慢慢地爬上床，躺在床上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去了。應該很輕鬆的事，但眼角卻留下淚水，明明自已很開心，但是心裡卻酸酸的，淚水止不住流著！看來原身也感到委屈和不捨吧，等眼淚流下來半晌心裡一直壓的喘不過氣的不適感，此刻突然輕鬆下來了。
蘇欣轉過身把頭埋進枕頭裡，任由淚水侵進枕頭裡，不知道哭了多久體力不支的再次陷入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老二嘰嘰喳喳絮絮叨叨了半天見蘇老三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天就來接她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老三自已又呆坐了一盞茶的時間，起身往臥室走去，看著還在熟睡的女兒，他就蹲在她旁邊看著她。
時不時伸手摸一摸她的頭髮，描一描的眉眼輪廓，然後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就想把她看進心裡刻在腦海裡。
“欣兒你跟著別人走就說去享福的。”
“跟著那家人可以好好生活。”
“跟著我只會落入塵埃。”
“我是愛你的。”
“你跟著他們走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也可以見識很多東西。”
“欣兒出門在外要好好聽話，少說話，多做事。”
“聽不懂就少說話，事緩則圓所以做事不要著急。”
耳邊傳來蘇老三語重心長的交代著，說著跟著那家人的好處，好像在說服自已一般。
正在熟睡中的蘇欣完全沉浸在自已的夢鄉之中，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毫無察覺。她緊閉著雙眼，呼吸平穩而深沉，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然而，當男子輕輕撫摸她的眉眼時，一種奇妙的反應悄然發生。
儘管處於沉睡狀態，但蘇欣似乎能夠感受到男子手指間傳來的溫暖和輕柔觸感。她下意識地伸出手，也摸了摸自已的腦袋，併發出一陣含混不清的呢喃聲。這聲音彷彿是從夢境深處傳出，充滿了迷離和模糊。
就這樣一夜過去，蘇老三終於在天亮之前睏意來襲沉沉的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個時辰就聽見門口傳來砰砰敲門聲，蘇老二剛敲了一聲就見院門“吱呀”一聲開了，蘇老二有點詫異看了看院門“這傢伙也不關門的！”
詫異歸詫異，但一點都不影響蘇老二進門的腳步，等走進堂屋就看見一個小包裹放在桌子上。
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任何人出來，他輕推開臥室門就順著外面的光亮看見蘇老三背對著那小傻子，而小傻子穿著一身新衣服躺在那裡！
這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蘇老二走上前抱起蘇欣，慣性使得蘇欣一靠近他整個腦袋就趴在蘇老二的肩膀上。
蘇老二把人往上面掂了掂，回頭對揹著身子的弟弟說道“我們走了！”
等走過堂屋拿起桌子上的小包裹，趁著微亮的天光往隔壁村裡走去……
而就剩一個人在臥室裡待著的蘇老三則早已淚如雨下，一個人咬著被子如同一隻困獸一樣嗚咽著。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