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休夫！流放寧古塔！
威——武——威——武——
衙役搗著手中的殺威棒，開庭了。
“肅靜！肅靜！”縣丞捻起驚堂木拍了一下桌子，肅清公堂。
“堂下何人！”縣丞雖知道此人是幾乎是宥陽人人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的孫秀才一家和宥陽富戶盛家姑娘盛淑蘭一家，但是在公堂之上不可有偏私，便一一發問了。
“鄙人秀才孫志高，狀告盛家嫡長女盛淑蘭，也就是我家娘子。一則，她善妒！我朝男子，哪有不納妾的，可她盛淑蘭不讓我納妾，僅讓我守著她一個娘們過活！就是善妒！二則，她無出！嫁入我家已是一年有餘，卻沒有給我誕下一兒半女，好不容易我在外面的女人懷上了，她竟不讓我納花娘進門！讓我孫家骨肉流落在外！三則她不孝婆母，我母親讓她洗個腳，她都不願意！”
“那你的訴求是什麼！”縣丞聽著孫秀才講述著家長裡短的瑣碎家事，只想快些結束。
“我要休妻！讓她盛淑蘭做個下堂棄婦！還要她盛家要將陪嫁來的嫁妝統統賠給我家！”孫秀才毫不客氣的開口，神色中都是得意，自認為這場官司，自已沒有輸的可能。
“不行！不能休妻！只能和離！”在一旁等候的李氏著急出口。被盛淑蘭拉了拉衣袖。
在外看著的街坊四鄰和孫家耆老都驚呆了，這孫秀才竟然要為了娼妓休了正室大娘子，發出嘖嘖聲。
可這些聲音，聽在孫秀才耳朵裡，卻都是在為自已喝彩。
“被告人盛家女盛淑蘭，對你丈夫孫秀才的指控，你可認？”
“大人，我沒有！”盛淑蘭聽見孫秀才對自已的指控，滿眼的不可置信。
“大人！我有話要說！”賀弘文見盛淑蘭被嚇到，想出言相助。
縣丞又怎會認不出賀家少爺，是醫學世家。“請說！”
“我朝規定，三年無所出，才視為無出。丈夫便可直接納妾，不然納妾事宜應是當家主母做主的。盛家嫡女盛淑蘭才與孫秀才結婚一年之餘，那孫秀才便流連煙花柳巷，使得妓女有孕，大肆宣揚。孫秀才的母親對盛淑蘭更是非打即罵，盛淑蘭也不曾還嘴，做媳如此，怎能視作不孝？”賀弘文有理有據，據理力爭。
“那花娘雖陷身青樓，卻出淤泥而不染。現在還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坐視不管。必須納進門！不然！不然就是盛淑蘭善妒！她善妒！”孫秀才被賀弘文反駁的急了，便開始耍潑皮無賴。
賀弘文走向孫秀才，捏起孫秀才的手腕。“果然！”
“你這是做什麼？！你要打人嗎？！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不要過來！這可是公堂。”孫秀才害怕賀弘文揍自已，嚇得連連後退。
“你印堂懸針紋直逼山根，此乃克子之相，自然註定命中無子女，且雙眼深陷，人中斜歪有裂痕，下巴無肉且有痕，這都是無子面相！剛剛，我探了你的脈，你並沒有生育能力。”賀弘文繼續輸出。
“你胡說！花娘有孕了！我若不行，花娘……”孫秀才突然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花娘……花娘……嗚嗚……不會對不起我的，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可孫秀才知道，賀家的醫術是絕頂的。既然他說自已沒有生育能力，那花娘肚子裡的孩子，肯定不是自已的了。一想到這裡，孫秀才無比絕望。
這時，孫家耆老長輩見孫秀才如此丟人，便去扶他起來。邊走邊說，“大人！這官司我們不打了，不打了。”
說著就要將孫秀才拖回家去。
在外旁觀的街坊四鄰紛紛嘲笑著孫秀才。
“慢著！我要告孫秀才的大不敬之罪！”賀弘文雙手抱拳，請示縣丞。
“大不敬可是大罪！你可有證據？”縣丞一聽，有大案，人都坐直了些。
“你可不要亂說！我何時有過大不敬，你不要血口噴人！”本還坐在地上不願起來的孫秀才聽見賀弘文要告自已大不敬之罪，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指著賀弘文的鼻子。
“我有證人證詞！”賀弘文氣定神閒，從胸前的褡褳中摸出昨日孟舉人和朋友們寫下的證詞。
“大人請過目。”賀弘文雙手呈上。
衙門小廝立即取下，放置在縣丞桌案上。
縣丞目光專注而深邃的看著證詞，眉頭緊蹙，大家也都被這呈上的證詞所吸引，整個公堂都寂靜了，等待著縣丞有所反應。
“大膽孫秀才！”縣丞一聲呵斥，將本就提心吊膽的孫秀才嚇得直接撲在地上。
“你竟敢妄議官家！指摘科舉考官的威嚴！你可知罪！”縣丞重重落下驚堂木。
孫秀才腦中直接宕機，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是說過，但也只跟至愛親朋抱怨過，他們定不會寫下供詞，一定是這姓賀的在詐自已。
“我不認！我沒有說過！這個姓賀的他誣陷我！他為盛淑蘭那賤人出頭，說不定早就暗通款曲！有辱斯文！”孫秀才小眼睛一眯，就開始給賀弘文和盛淑蘭身上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我早知你要這麼說！縣丞大人，我還有證人！”賀弘文並不惱怒，彷彿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傳證人！”縣丞下令。
孟舉人和店家小二上了公堂。
“我可以作證！那證詞上的，都是孫秀才請我們喝酒時說過的。我們也曾經勸過，可孫秀才總是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頗為不屑。”孟舉人跪下說完，也不敢起身。
“大人，小的也能證明。這孫秀才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有些話我們聽也不敢聽。去酒樓的很多人都聽見過孫秀才的這番言論。”店小二說完，也將頭垂著。
“好你個孫志高！不僅不修私德！還敢出言妄議朝政，侮辱官家和考官！本官就一件件料理了你這糊塗秀才！”
“盛家女盛淑蘭！你可還願與孫秀才為夫妻？”
“民女不想！”盛淑蘭說的斬釘截鐵。
“好！狀師！寫一封休夫書來！孫秀才枉顧律法、不休私德！不敬娘子，體有殘疾不可生育，不宜為夫。各自分手後，盛家將盛淑蘭接回本家，嫁妝一絲不可留與孫秀才！哦！不對！你已犯罪，應剝奪你秀才之稱謂，孫志高！”縣丞先料理了淑蘭之事。
狀師寫完，將休夫書拿給盛淑蘭，盛淑蘭蒼勁有力的寫下自已的名字。
自此，盛家與孫家再無瓜葛。
“好！”
“好！縣丞大人英明！”
在公堂外看著的街坊四鄰，都在為之喝彩。
“至於孫志高，犯大不敬之罪，遊街示眾後，流放寧古塔！其母教子不嚴，貶為賤籍！永世為奴！”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孫志高和母親跪地求饒。
除了孫家耆老連連嘆氣外，並無他人同情，滿堂都是教訓了孫志高和孫志高母親的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