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由於弗羅多的原因,他們先回剛鐸休整兩日再去洛汗的計劃被打亂了,此時飛行器已經駛入了剛鐸洛汗的交界,阿拉貢他們也已從休息艙移到了作戰艙,法拉米爾和他正牌的秘書也在。

幾個空中搜尋儀被放出去,跟在飛行器附近近地面的飛行,大家都盯著面前反饋地面資訊的螢幕,留心著夏爾的懸浮車或是霍位元人的身影。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七號電子屏出現了一群帝國軍的蹤跡,那群獸人正追趕著兩個小霍位元跑,他們顯然在以此取樂,每一槍都打在霍位元孩子的腳邊或身前。他們移動的並不慢,但對方大都開著懸浮車。

“我得下去救他們。”

“不行,那起碼是一支三十人的火力隊,這還不一定是他們全部的兵力,很容易就暴露了你的身份。”法拉米爾冷冷的回絕了阿拉貢的請求,“讓我的人下去就夠了。”

“您的人只夠做護衛,並不能和一支火力隊相抗衡,他們的車上都裝著鐳射炮,您看見了。”

“我們只是救人,並不是來打仗的。”

“對不起大人,您知道,救回夏爾起決策性作用議員的繼承人是我的責任。”

“……”法拉米爾沒有說話,冰冷的視線終於轉過來看向他,等待著下文。

“我不能看著士兵們去送死,我向您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任何人。”阿拉貢毫不退縮的和法拉米爾對視,他的目光傳遞著堅定沉著的訊息,並擁有一切讓人信服的力量。

法拉米爾沉默了一下後開口:“你需要幾個人。”語氣依然沒有什麼感情。

“七個。”說著話阿拉貢已經嫻熟的開啟了隱藏在艙壁上的裝備箱,他分別拋給萊格拉斯和金靂一人一個單人飛行裝置,“您可以先行去剛鐸,我們最遲三天後會與您會合。”

“三天?”法拉米爾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你最好如你所說,不要出任何差錯。”隨即他吩咐下去,沒幾分鐘七個剛鐸士兵就整裝待發了。

十分鐘後八個單人飛行翼被投擲下來,展開雙翼向著發現帝國軍的方向滑翔而去,緊隨他們之後的是一架小型急救陸空兩用艇。

阿拉貢的襯衫袖子捲到了胳膊肘處,他和金靂的定製西裝都留在了兩用艇裡。

他首當其衝的衝在最前頭,一手控制著身後金屬翼的操縱,一手舉著火箭槍,他在即將掠過帝國軍頭頂時轟飛了一輛裝甲懸浮車。頓時本來四散開的獸人們訓練有素的聚集在了一起,所有鐳射炮更是第一時間伸出了炮管抬起了頭。

但沒有來得及發揮作用,它們在抬起的瞬間就被兩個哨兵早就準備好的投擲式輕型彈堵住了炮管,炸彈和鐳射一起悶在裡頭爆炸,轟飛了大片捱得近的獸人。漏網的懸浮車被衝擊力影響,射偏的鐳射在空中劃過帶著硝煙味的淡紅色,擦著了空氣。

五個剛鐸兵不知從哪兒飛出,將帝國軍和奔跑著的霍位元人隔開,連發的子彈打在措手不及的獸人身上,而後方也受到了同樣的攻擊。

阿拉貢和萊格拉斯落了地,先解開了飛行翼,馬上投入了戰場。

這些帝國軍多是智力低下的複製獸人,沒了鐳射武器的威脅很好解決,萊格拉斯扛著槍逛了一圈兒就又回到阿拉貢身邊,後者正單膝跪地低著頭檢查一輛沒有炸燬的懸浮車,看能不能為已所用。

“哦,你在偷懶。”哨兵的聲音在前方響起,男人從車底直起身,看見哨兵身後一個獸人正悄然無息的抬起槍。嚮導的眼神一下銳利了起來,他迅速的瞥了一眼那獸人身後更遠一步的正向著另一個剛鐸兵衝去的帝國軍,又立馬看回來。那個帝國軍隨著嚮導的眼神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轉身給了自已同胞的後背一記冷槍,同時他也被剛鐸兵擊中倒地。

“我沒有。”阿拉貢隨著兩具屍體軟下對著哨兵做了一個顯而易見的表情。

“之前我父親說真正優秀的嚮導能夠一人對付整支軍隊,我當時並不相信!你剛才做了什麼?是記憶篡改?”萊格拉斯興奮起來,他幾步奔到嚮導身邊追問。

“不,只是一點兒暗示,時間太短,不夠做篡改。”阿拉貢笑著回答,接著整個人都鑽進了車底。

萊格拉斯背靠著懸浮車,看著快要被清理完畢的戰場,那兩個霍位元人第一時間就被接進了兩用艇離開了戰場,此時獸人差不多被消滅乾淨,兩用艇也從安全地帶漸漸駛到了近處:“老實說埃斯泰爾,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嗯……生孩子。”阿拉貢從車底鑽出來。

“你可真不謙——哦,進去時還是阿拉貢,出來後卻成了阿拉黑?”萊格拉斯挑起眉毛,阿拉貢蹭的滿臉黑灰,那身白襯衫也已經不能看了。萊格拉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還準備再說幾句話,卻因為聽見了什麼聲音而迅速的轉身,“弗羅多!”

阿拉貢此時也注意到了被救的小霍位元人之一正從車上下來,那正是他要救的主要人物。

兩個人快步走過去,跟弗羅多在一起的果然是山姆,小哨兵明顯為了保護向導而受了傷,此時正有一個士兵給他的傷口上藥,而他的意識已經模糊。

阿拉貢先在霍位元們的腦中轉了一圈,確認精神方面沒有問題,又檢查了山姆的傷確保沒有生命危險,才扶住弗羅多的肩膀蹲了下來:“報告上說你們不止兩個人。”

弗羅多在阿拉貢他們過來時就看見了兩人,雖然阿拉貢因為任務的原因進行了偽裝,但他在阿拉貢的精神觸絲進入他的精神領域時第一時間分辨出了他的教官,況且還有萊格拉斯在身邊。而弗羅多作為一名未來的聯盟特工,他知道阿拉貢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為了一般的事,所以從頭至尾都假裝第一次與對方見面。可當對方扶住他的肩膀並蹲下與他對視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的一下撲進了男人結實的懷裡,他被嚇壞了。

阿拉貢摟住孩子,手安撫著他:“告訴我其他人呢,我們得去救他們。”

“……我和山姆引開大部分的帝國兵,梅里皮聘保護其他人,但還是有一些帝國兵追他們去了。”弗羅多忍住眼淚抬起頭,他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阿拉貢鬆開孩子站起身,他對著那七個剛鐸兵裡的小隊長說:“我們三個去救其他人,你帶著他們先去洛汗和法拉米爾大人會合,務必保護好孩子。”他鄭重的囑咐,然後將弗羅多往小隊長跟前推了推,小隊長伸手扶住孩子,點了點頭:“放心吧先生。”

阿拉貢拍了一下金靂的肩膀,兩個哨兵跟著嚮導跑到那輛他剛剛修好的懸浮車跟前,飛快的開啟車門將屍體拽出然後坐了進去。

懸浮車在荒野上飛馳起來,不一會兒就看到了一處殘敗的村莊,車速漸漸慢下來,緩緩開進穿過村莊的主幹道。

萊格拉斯將車窗開啟,硝煙伴著燒燬房屋的味道漫進車裡,他的眼睛隨著眼前景色的清晰而迅速睜大,他直接降下了他那側車體的透明度,震驚的看著路邊掛滿的屍體。

那些穿著普通民眾衣服的屍體有的被整個穿在一根棍子上,有的各種器官掛在體外,有的甚至整個血淋漓的被剝了皮串在那裡。有個女孩兒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她赤裸著坐在一根斷裂的樹幹上,樹杈從她的下體進入,從她的小腹戳出,她的腳懸空著,和她的整個充滿刀口的身體痙攣成扭曲的形狀,萊格拉斯無法形容她的表情,他的眼眶生疼。

“這裡是國境邊界,最亂的地方。像這樣的村落整個中洲還有數千個,他們不同艾辛格那種要塞,它們不重要,如果不被發現,人們可以安居樂業自給自足一輩子。可一旦被發現……就會淪為那群嗜血雜種的樂園。”阿拉貢語氣平靜的解釋著,他目不斜視的開著車,手指在總控制檯的按鈕上點了一下,將車體的透明度和車窗都關上了。

“你還是不要看了金髮小子,會吃不下飯的。”金靂的表情也不自然起來,他盯著車頂的燈,聲音嗡嗡的。

“這就是戰爭。”阿拉貢冷靜的近乎冷酷的聲音又一次從前頭飄來。

萊格拉斯張了張嘴,最終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他顫抖著咬了咬下嘴唇,最後一拳擂在了車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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