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緊緊盯著地上那道人影,墨衣黑髮,面板極白,看身形,好像是個男的。

猶豫著走上前,她蹲下身試探性地戳了戳他,戳完便立馬往回跑。

阿黎隔著一段距離觀察著那人,等了等,卻見其沒什麼反應,不知是死是活。她大著膽子又朝著那人喊了幾句,還是沒有回應。

今日發生之事實在匪夷所思,此時,她忽然想到老絨花給自已的那面木鏡。

動作比腦子更快,她趕忙掏出木鏡來,差點還忘了有救兵。

等待片刻,木鏡的另一端響起熟悉的聲音,“小阿黎……可是……碰到何事?”

阿黎嘴一癟,瞬間想哭,“老絨花,我被困在一個很深的坑裡了,出不去。”

“坑……”

“……別急……附近……”

“……”

不知是不是這坑底靈氣稀薄,加上忘川怨戾壓制,木鏡的傳音受擾,老絨花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的,完全聽不清。

“老絨花?”阿黎拍了拍木鏡,將它舉得更高,“這坑底還躺著個奇怪的人,我——”

目光往那邊一掃,她忽然間頓住,方才在地上的人不見了!

目光所及的範圍皆不見其蹤影。

同時,手中的木鏡不知因何,也徹底沒了聲響,阿黎整顆心瞬間提起。

太安靜了。

她的餘光瞥向背後。

三……

靈力悄然匯聚於指尖。

二……

不行了,多數一秒都是煎熬。

阿黎轉身攻去,靈力在地面炸開,卻是落了個空,身後空無一人。

很不對勁,但她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轉身想要繼續找人,迎面便對上一雙銳利有神的眼睛,一張妖冶的臉竟毫無徵兆地佔據她整個視線。

手中的木鏡倒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阿黎驚得連連後退,“啊!鬼啊!”

那人似是覺得可笑,他直起身,看向她的目光裡滿是審視,“何方小妖?”

阿黎驚魂未定地看著他,此人身量極高,墨衣黑髮,面容俊美,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薄唇殷紅總帶著點邪氣。

顧不得驚歎於他的容貌,她反應過來,“小妖?我才不是妖,我是……”

話到嘴邊,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對陌生人自報家門為好,她適時轉了個彎,“我是誰不重要,方才我見朋友你躺在地上,想著出門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嘛,一定要施以援手相助,誰曾想你居然以怨報德,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來嚇我。”

阿黎誤會了,以為這人和她一樣是誤入此地,然後被困住的倒黴蛋。

聞人煜看向她,又看了看地面上被靈力炸出的痕跡,幽幽開口:“本座孤陋寡聞,竟不知你這小妖施以援手的方式竟如此特別。”

“這個……”被戳破的阿黎訕訕一笑,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還不是因為他無端消失在先,於她而言快嚇死了好嗎,哪個正正經經的人會這樣。

不過,這人給她的感覺著實危險。

她挪動著步子撿起木鏡,想找找附近還有沒有別的出口,“既沒事,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剛走幾步,面前一陣風乍起,一道黑影瞬至身前,等再反應過來時,阿黎便看見眼前人正抬手施法,察看她的真身。

“!!!”

她最討厭別人偷看她的真身。氣急之下,阿黎直接抱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你幹什麼?不準看!”

施法驟然被打斷,聞人煜眼中露出驚異之色,他微微皺眉,拽住她的雙手,看向她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只是朵凌霄花?”

還這麼弱。

阿黎一聽更炸毛,還是被他偷看了去,“什麼叫只是朵凌霄花?”

偷看也就罷了,他還嘲諷!

事實就在眼前,但聞人煜仍心存有疑,沉下聲音道:“說,你和迦南一族有何關係?”

“迦南族?”阿黎一愣,搞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個,掙扎著道:“這位奇怪人士,不,這位大哥,迦南族萬年前便消失了,我阿黎才化形一千年,怎麼可能會和那麼厲害的神族有關係,你鬆開我。”

聞人煜眉峰稍抬:“當真?”

“當然。”

“沒騙本座?”

怎麼都掙脫不開腕間桎梏,阿黎簡直要哭了:“我騙你做什麼。”

終於,面前的人鬆開了她。

阿黎揉著有些發痛的手腕,這人怎麼如此反覆無常。

聞人煜沒再看她,轉而打量起周圍,迦南陣法的力量已是微乎其微,甚至那層隔絕外力的屏障都已被衝破。

他的目光又落回到阿黎身上。

這小妖果真是古怪。

驟見這人眸中一凜,眸色深不見底,阿黎忍不住抖了抖,“你眼神這麼兇幹嘛?嚇,嚇到我了。”

以為他也在找出口,她試探性地接著道:“其實,說來我倆還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既然大家都被困在這兒,不如一起想辦法上去?上面那層結界特別厲害,我試了好多次都打不開。”

誰料這人看都沒看她一眼,抬眼看向那面結界,“誰同你這小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區區結界,本座破開便是了。”

阿黎抿了抿唇。

行吧,還挺傲。

不過他這精神狀態,莫不是在這坑底裡被困得久了,得癔症了?開口閉口本座本座的。

正想著,後脖領倏地被人提起,像拎小雞仔似的帶著她便往上方飛去,阿黎驚呼一聲,睜大眼睛看向始作俑者,“做什麼?!”

他言簡意賅:“出去。”

他的速度極快,冷風盡數往臉上撲來,疼痛漲滿眼簾,阿黎喊道:“我知道你很想出去,但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你飛這麼快,撞在那結界上會很疼的。”

“吵死了,”聞人煜手一鬆,故意將她往下甩了甩,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阿黎嚇得尖叫出聲,他語氣不耐道:“再多說一個字就把你扔下去。”

阿黎低頭看了看下方,識趣地閉了嘴。算了,這人還挺不錯的,自已出去的同時還不忘帶著她,就是脾氣怪了點。

罷了罷了,等會撞上結界被彈下去的時候,她在下面接住人,給他當肉墊好了,反正她今日摔了那麼多次都習慣了。

上方的金色光暈越來越濃,阿黎已經能聽到結界周圍傳來清晰的電流聲,似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將人狠狠擊落。

她認命地閉上眼,但願等會不會被結界的力量震成智障。

但出乎意料的是,耳邊傳來一聲巨響,預想的情況卻遲遲沒有發生。阿黎睜開眼,驚奇的發現,原本堅不可摧的結界已裂開一個巨大的缺口,且缺口正朝著四周不斷擴散,金光也愈發黯淡。

他真的……

直接衝破了結界?!

雙腳落到地面,阿黎仍有些不真實。

見她呆愣愣的模樣,聞人煜嗤笑一聲:“怎麼,更喜歡待在下面?”

反應過來,阿黎趕忙搖頭。

她開心地向前跑了幾步,這下真的確定道:“太好了,我們真的出來了!”

四周水光交錯,雖不見先前的螢火們,但的確是靈墟沒錯。她轉過身,由衷敬佩道:“沒想到大哥你不光長得好看,法術也如此厲害。”

聞人煜瞥了她一眼。

“態度轉變的倒是快。”

阿黎剛想開口,下一秒,眼前人忽然化作一團黑霧,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她愣了愣,在心裡小小的哇了一聲,走這麼快?

好歹相逢一場,阿黎朝著他消失的方向揮揮手,喊道:“今日多謝你啦!”

回應她的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話。

“不必,本座從不欠人情。”

聞言,阿黎疑惑地歪頭。

人情?什麼人情?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罷了,她沒有多想,耽誤這麼久,眼下她還得繼續找沈元卿呢。

阿黎轉過身,不料,腳下剛邁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更沒想到的是,她扭頭就看到一個熟人,是方才那奇怪大哥,他單手撐膝,半跪在地上,望向她的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

阿黎走上前想要扶他。

“嗯?你怎麼又回來了?”

剛伸出手,腕間一股大力襲來,他竟是攥住她的手,一把將人扯到了近前。兩人間的距離頃刻間被拉近,幾乎是鼻間對鼻間。

阿黎睜大眼睛,想往後退。

這人又發什麼瘋?

但一隻強勁有力的手瞬時扣住她的後腦勺,壓得人反抗不得,她聽到眼前人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是你嗎?”

阿黎疑惑:“我?”

“沒錯,就是你,你對本座做了什麼?”

阿黎很是不解。

“什麼做了什麼?”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聞人煜深吸一口氣,恨不得即刻將她生吞活剝,“方才本座走出沒多遠,忽被一股力量強行拘回,思來想去,定是你這小妖在背後搞鬼。”

阿黎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伸手想要推開他,“你少來,我看你是在那坑裡待傻了,動不動就冤枉人。”

她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連帶著掌心都凝聚起些許靈力,然而她沒料到的是,下一刻,她竟直接將他彈開至數米外。

聞人煜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怎會如此?

阿黎同樣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已的手,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們中間,一條漆黑的絲線悄無聲息地顯現,而兩人的指尖分別纏繞著黑線兩端。這黑線不知何時,竟詭異地將他們二人連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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