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他們都是惡魔
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的布雷克安，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露出一絲的詫異。
他面無表情的，淡定的轉回自已那被打歪的腦袋，然後語氣依舊平靜的開口：
“很抱歉，父親，是我沒有關好門。”
被打的人，總是會為施暴的人道歉。
“下次……”，阿比希昂目光狠狠的盯著布雷克安的臉，“不……我的孩子，沒有下次。”
關門重要嗎？
答案當然是不重要。
布雷克安為了散掉密道里那腐朽的味道，時常都不會關門。
而阿比希昂為了能夠抓住送上門來的祭品，也會要求布雷克安不必關上密道的門。
但是，這次不一樣。
因為布雷克安的做法，讓阿比希昂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可是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
阿比希昂，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下一個祭品。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很值得生氣的。
而這一巴掌，對於布雷克安來說，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只要阿比希昂不開心，自已就會成為他宣洩的工具。
看著轉身進入密道的“父親”，布雷克安的目光裡閃過一絲寒芒，不過也只有一瞬。
所有的恨，布雷克安只能藏起來，藏在他那顆黑暗的內心裡。
只要藏得夠深，藏得夠久，藏得夠多，那麼總有一天，這些東西都會化作自已手裡的刀，刺向那個該死的罪人。
進入密室的時候，布雷克安最後抬起了頭，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卡爾德克消失的地方。
*
墓地裡——
“之後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了。”，卡爾德克說著，結束了他的講述。
當然那時候早已經跑掉的他，並不知道密道出口處，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不是說……”，麗蒂亞有些難受的抬頭看著卡爾德克，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顯然是哭過的，“那時候，你的第一想法就是逃跑嗎？那你為什麼還是跑回了教堂裡？”
是啊，卡爾德克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遠離這個有惡魔存在的地方。
事實是，當時的他一開始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可是……
那時他摔倒在地上，摔的結結實實。
雨點一下一下的拍打在他的背上，似乎是讓他永遠的躺在那裡，再也不要起來。
那時候的他，整個人趴在泥地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死去。
手和十字架項鍊被他壓在身下，十字架刺得他手掌生疼，同樣也刺激著他的神經。
在那片泥地裡，受到打擊的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還在教會里等著他。
麗蒂亞。
麗蒂亞，就是那個孤零零的，有些莽撞的女孩。
他自已並沒有什麼能去的地方，當初他被送來這個教會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父母。
看著眼前這個漆黑的世界，卡爾德克逃跑的想法在此刻，遲疑了。
他該走嗎？可即使走了，他又能去哪裡呢？
況且，他似乎還有留下來的理由。
這個理由是什麼呢？
麗蒂亞?
麗蒂亞！對，這個理由就是麗蒂亞！
那個愛鬧騰的女孩現在還獨自待在教會里，他不能就這麼丟下她，然後自已離開。
想到這裡，卡爾德克終於有力地，從那片泥濘的地上爬了起來。
站起身來的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張開雙臂，任意讓雨滴沖刷著自已的泥濘。
“奧裡弗”，他說著，拿起手裡的東西，用自已的手將東西捂在額頭上，“謝謝你提醒我，我不能丟下麗蒂亞啊……”
摔倒的印記被雨大沖刷，從此再也看不出那片印記了。
卡爾德克朝著與剛剛逃跑時，相反的方向走去。
……
卡爾德克看著麗蒂亞那紅腫的眼睛，沒有離開這裡最主要的理由，此刻的他還說不出口。
對於麗蒂亞的問題，他還是決定，把其他次要的理由，扯上去丟給對方。
“逃跑的時候，我摔倒了，我覺得一定是奧裡弗，他想讓我留下來替他報仇，所以我就決定留下來了。嗯對，就是這麼簡單。”
雖然卡爾德克當初選擇留下來的時候，確實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但是此刻的他，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顯得格外的心虛。
麗蒂亞看著他，眼底的那一絲期待也消失殆盡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才選擇留下來的呢。”
失望至極的話，聽在卡爾德克的耳朵裡，就像針紮了一樣。
只是他沒有解釋，任由誤會蔓延。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勇氣直面自已內心的想法，雖然麗蒂亞每次的表達都很明確，但自已的那一份勇氣，總是會在將要說出口的一瞬間，熄滅掉。
原本在雕像旁的葉希瑞爾，在兩人的談話中，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故事裡的葉希瑞爾？”，麗蒂亞擦了擦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倔強的抬起頭：“她不就是一個被囚禁、圈養的可憐人嗎？你為什麼讓我和她走的離她遠些？”
被神父和布雷克安毆打，圈養的人，怎麼可能是兩個惡魔的同夥呢？
“麗蒂亞”，卡爾德克有些無奈的說，“你想的還是太單純了，現在的神父已經病入膏肓，連臥室都出不來，不論是教會還是這裡……”
“都是執事，也就是布雷克安在管。而葉希瑞爾能夠被他從密室裡放出來，進入教會當修女，這一切也當然是執事的意思……”
“當時我看到的是神父虐待她，可執事並未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所以……”
“葉希瑞爾或許不是神父的人，但卻可能是執事的人。而這兩個人，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任何差別……”
“因為他們——都是惡魔！”
卡爾德克的話，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聽著對方的話，原本倔強著，不願相信葉希瑞爾是壞人的麗蒂亞沉默了。
卡爾德克說的沒錯，儘管葉希瑞爾不是神父的手下，卻有可能是執事的手下。
而這兩人在本質中，其實並無什麼差別，都是殺人的魔鬼。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葉希瑞爾也可能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這樣一說的話，麗蒂亞確實應該遠離葉希瑞爾。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