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黃的燈光裡,男人那消瘦的有些詭異的身體,像是一張彎弓一樣的彎著。

乾癟面板下的骨頭,在黑暗裡若隱若現。

枯瘦的樣子,看起來駭人極了。

男人坐在床上,無比難受的抓著自已的頭髮,嘴裡發出奇怪的嗚咽聲。

阿比希昂的眼前,此刻是一大片的鮮紅色,很顯然他已經陷入到自已的幻覺當中去了。

嘴裡呢喃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

“普斯迪姆,不……不!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父親!……父親,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害怕,我害怕——”

此刻他的面前是蔓延到整個視野裡的紅色,那些粘稠的血液沾滿了他的雙手,還順著他的手掌縫隙滴落。

手心裡被名為普斯迪姆的男人,塞上了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那顆心臟還在他的手裡鮮活的跳動著,一下、一下。

心臟的主人由於還沒死透,還在睜著眼睛死死的看著他,那眼神似乎是在渴望,又似乎是在怨恨。

看著那人瘮人的模樣,他的嘴裡呢喃著:“我害怕,放過我吧,求求您了父親。”

可被他稱為父親的人,卻蹲坐在一旁不為所動,還在瘋狂的把失去心臟那人的內臟,一股腦的全部都拿了出來,似乎是在豪爽的賞賜一般,又一股腦的全塞給了他。

低頭惶恐的看著手裡的東西,阿比希昂自已的雙腿,早已經因為害怕,無力的跪倒在地上。

他臉上,早已經因為害怕,而爬滿了淚水。

而他的身上,也是滴答滴答的粘稠物。

“阿比希昂,你也太膽小了!”,掏心掏肺的男人回過頭來看著他,眼睛是非人一般的紅色。

其實是血流進眼睛時染紅的。

男人看著手下已經失去生氣的男人,轉頭向著一旁的女人而去。

“不,父親請停下,那是我的母親啊!”,看著男人的動作,阿比希昂害怕的喘息著,失聲的喊著。

被稱為父親的男人看著身下那被切割的不成人樣的女人,仰頭笑著。

笑得猙獰。

女人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沾滿了汙穢,頭髮凌亂的灑在地上,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刀口直直的通向骨頭。

“不,我的孩子,她不是你的母親,他不過是‘聖教’的一部分。她是被選定的祭品!”

“不!那是我的母親,求求您停手好不好。”

實在難以忍受的阿比希昂,蓄力丟掉手裡已經死掉的男人的臟器,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著他的母親爬去。

我的母親還活著……

躺在地上的女人,嘴邊咕嘟咕嘟的冒著血泡,眼神有些渙散的看著她的兒子。

身體大部分已經被砍得稀爛,已經沒辦法用肉眼去看哪一部分應該是哪一部分的肉體了。

她的嘴微微張著,血泡一個接著一個,似乎說著什麼。

看著母親無力的開合的嘴唇,阿比希昂緩緩地靠近,想聽聽他的母親想和他說些什麼。

“母親!母親……”,他靠近母親,俯下身子來。

女人的唇齒開合,用盡自已最後的力氣,說出了她最後的遺言。

“阿比希昂,你就是一個惡魔!”

說完,她便痛苦的閉上眼睛,永遠的離開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阿比希昂頓時便頓住了身體,就連臉上的橫爬眼淚也止住了。

片刻過後,他似乎瘋了一般,似笑非笑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腳邊母親的屍體。

一把奪過了普斯迪姆手裡的刀,雙手並用握住刀柄,生怕自已的力氣太小,刺不穿女人的頭骨。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你也是這樣想的啊,母親——”

刀尖刺入女人的頭骨,然後拔出,接著又刺入,再拔出。

機械的動作重複著,臉上的表情麻木著,眼睛裡被濺起的鮮血染的暗紅。

我是惡魔嗎?不,我從來不是。

那些罪惡從來都不是我帶來的,那些死亡也不是我帶來的,我一直都是想救那些人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連母親你也要懷疑我?

我受夠了,母親。

原本我以為你是相信我的,到頭來原來你也是這樣想的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連你也覺得我是惡魔。

都已經到達這個地步了,那我就做一個惡魔,我如你們所願,成為惡魔,這不就是你們所期望的嗎?

而你們……都得付出代價,就賞賜你們成為我的墊腳石吧。

手裡的動作在身下那副早已經死去的屍體上刺著,而他的身上,也終於沾上了自已親手染上的血。

*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

高大的身材配著黑色的袍子,有些遮蓋了那原本就不亮的燈光。

聽到門口處的聲音,阿比希昂從雙手中抬起了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來人。

臉上掛著恍惚的笑,很明顯他還沒有完全擺脫那個幻境。

那笑,看起來像極了一個患了痴呆症的痴傻老人。

進來的布雷克安的臉,在他的眼中逐漸放大,漸漸的,他的眼神裡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

“安?我的孩子,‘藥’呢?”,他急忙從床上爬了下來,一臉期待的跪趴在地上,揪住布雷克安德袍子的一角。

忍不住的晃悠著腦袋,連眼神都無法聚焦在一處,趴在地上滿臉的期待。

“今天……今天不是來人了嗎?……波爾頓。對!波爾頓。”

由於幻覺的影響,阿比希昂說話時,語句都是混亂的。

布雷克安一腳踢開阿比希昂抓著他褲腳的手,滿臉的厭惡在此刻也沒有了掩飾。

被踢開的阿比希昂沒有一點尊嚴的又向著布雷克安爬了回來,伸出自已那枯瘦的手。

那乾的像是老樹皮一樣的手,兩手並在身前,舉過頭頂,像是在乞討。

“安,我的孩子,求求你,給我‘藥’吧,太難受了。”

聞言的布雷克安,終於願意蹲下身子來平視著他,蹲下身來卻沒接著做出什麼動作。

這樣這可把阿比希昂給急壞了,急得他都想上手自已去掏了。

欣賞著阿比希昂的神情,布雷克安臉上是滿滿的笑意,似乎看到這樣的一副景象,感到很是滿意,他笑著伸出手,用力禁錮著對方的腦袋。

手上的力很大,放在對方的天靈蓋上,似乎要把對方的頭骨按下去。

可阿比希昂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還在渴求著布雷克安能夠再像上次那樣,從衣服裡掏出一包藥給他。

“‘父親’,您這是怎麼了?”

布雷克安關懷的問,可他臉上卻是笑著。

看著對方晃悠著腦袋沒辦法集中目光,他便用手控制住,強迫對方看著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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