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藥”

布雷克安嚥了咽口水，最終也沒有將自已想說的話再說下去，只能裝作沒什麼的說道。

“沒事。”

摸著葉希瑞爾的頭髮，他的手指在髮絲裡靈活的繞著。

女孩的頭髮很長，一直沒有剪過的原因，已經長到了腳腕處。

布雷克安將女孩從腿上抱了下去，放在身下的墊子上。

墊子是他專門給葉希瑞爾弄來的，好讓她可以在這上面休息，不用直接接觸冰冷的地板。

伸手拿過食物，放在她的附近。

看著布雷克安的動作，葉希瑞爾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已的脖子。

手指摸著的地方，是一根拴在她脖子上的繩子，繩子很結實，她曾經也想把繩子弄斷，可惜沒有成功，而且被發現以後，對方給她換了一根更厚實的。

由於繩子的原因，任何東西放的離她遠一些，她都無法夠到。

“布雷克安，明明我們都是人，為什麼你就可以隨意的出去，而我就在只能被拴在這裡？”

手裡摸著繩子，她問出這句話時，滿眼飽含著落寞，看的人心生憐憫。

“是我的錯，葉希瑞爾，你會自由的。”布雷克安喘著粗氣，難受的說道。

直到離開的時候，他的腳步還有些踉蹌。

原本的他，只想想把葉希瑞爾一直關在那個房間裡，只被自已擁有，只被自已看到，只被自已觸碰。

但是他知道，這樣做只會加深自已的罪惡。

不過罪惡不罪惡的，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即使這樣他也能原諒自已的做法。

可

可每當自已看到葉希瑞爾那渴望的眼神時，聽到她失望的質問時，他就無法堅持了，他知道自已無法永遠囚禁著她了。

因為葉希瑞爾想得到的，他都想給她。

自由，沒什麼，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會給她……

*

房門開啟的時候，阿比希昂正在椅子上坐著，他年紀大了，總覺得坐著舒服。

房子裡的燈光很暗，在他的臉上打下一層陰影。

“孩子，你回來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或者說比之前更加的難聽。像是寒夜裡的烏鴉，嗓子帶著撕裂開的破碎，“又去找她了……”

“這又是何必呢？她不過是你養的祭品而已。”

布雷克安平靜的看著神父：“不，父親，我想告訴您，在這之前，先放她出來吧。”

“一個祭品而已……”神父睜開眼睛，有些生氣的看著他：“還需要讓她出來見識什麼嗎？”

“只要她長的足夠完美，就可以獻給惡魔！不需要出來！”

神父黑色的瞳孔死死盯著他，很顯然他不同意布雷克安的做法。

“父親，我不是請求您的，我在通知您，她已經在那裡待了快十年了，我會放她出來。”

阿比希昂聽到布雷克安這樣和自已說話，看著對方那決絕的模樣，他憤怒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卻由於用力過猛，一屁股又跌坐回椅子上。

在椅子上重重的喘息了幾下，阿比希昂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布雷克安，你給我記住……她不過是一個祭品，現在你想做什麼不重要，但最終，她必須在成年之前接受‘聖刑’！”

布雷克安站著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沉沉應下。

“是，我的父親。”

昏暗的燈光照在阿比希昂的側臉上，由於年老，他那松塌塌臉皮耷拉的更厲害，黑色的瞳孔裡死氣沉沉，眼窩深陷在眼眶裡，明明是食物充足的年份，可他的身體卻瘦的皮包骨頭，像是半步已經步入了死亡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就讓人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抬起眼睛，阿比希昂看看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目光遲鈍，嘴裡喃喃著：

“多麼頑強的生命啊，惡魔一定會滿意的。”

“只有奉上受盡苦難的靈魂，才能讓他開心，他才會為我們降下無盡的財富。”

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的布雷克安，微微低頭看著椅子上的人，燈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讓人看不清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突然，椅子上的人猛地回過頭來看他，不知是不是光的原因，他漆黑的眸子竟然亮了起來，連情緒也陡然上漲。

“我的孩子！今天的藥呢？”，他眼神裡帶著渴望，眼巴巴的望向身旁的人。

手指在袍子的口袋裡頓了頓，布雷克安還是拿出了那一小個用紙包著的東西，遞給了眼前的男人。

看著出現在視野裡的小紙包，阿比希昂猛地伸手搶了過去，咧開嘴嘿嘿的笑著。

黑暗中，布雷克安的嘴角彎了彎：“父親，這‘藥’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您可要省著點用啊。”

雙手迫不及待的開啟紙包，阿比希昂滿不在意的說道：“波爾頓那裡不是盛產嗎？他可最喜歡弄這些藥了。”

“您忘了嗎？”，看著神父的動作，布雷克安不急不慢的開口：“他的種植園，早已經被上面的教會禁止了，最近沒辦法再提供了。”

阿比希昂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忘了嗎？

回憶腦子裡的印象，他確實想不起來布雷克安什麼時候和自已說過這件事，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遲疑了好一會，他才開口：

“那諾爾德還真是多管閒事。”

黑暗中的布雷克安笑了，不過聲音依舊平淡。

“畢竟是直屬上教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有個好訊息，波爾頓伯爵的那片地方，歸屬在我們管轄範圍內了，上屬教會要求我們監督他。”

椅子上的人深深的嗅著紙包裡東西的味道，猛猛地吸了一口後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有些飄忽的看著布雷克安。

“哈哈哈，那也算因禍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