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老鼠
【我好餓】
月光下，葉希瑞爾看著打翻的那碗肉湯。
碗側倒在地上，湯和微微有些乾涸的血混在一起，碗底的肉片灑落在地上，沾染了些紅色。
肉體和血液在混合。
她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看她拒絕再吃這些肉湯，布雷克安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
當時他從房間裡出去，阿比希昂神父卻依舊在房間裡停留了一段時間。
應該神父對葉希瑞爾說了什麼。
既然如此，那他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你已經都知道了？”，布雷克安的眼眸低垂著，看向她。
“是啊……”葉希瑞爾有些難受的捂著胸口，昂著頭，憤憤的看著他：“我什麼都知道了！”
只可惜她的這個身體還是太小了，任何的情緒在她這裡都被削弱了不少。
“布雷克安，你就是個惡魔！”
“不。”布雷克安慌忙搖著頭：“葉希瑞爾，我是人，我是和你一樣的人。”
聽著他的狡辯，葉希瑞爾可笑的搖了搖頭。
“你說你是人，可是卻喝人血，吃人肉，你還配做一個人嗎……”
說到這裡，她頓住了。
說布雷克安不像一個人，而自已又何嘗不是呢？
雖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她不得不接受自已和他們那些吃人的惡魔沒什麼差別。
布雷克安聽到她的話低下了頭，他不敢看著她的眼睛，那神聖的金色瞳孔，像是上帝的目光。
可是他這樣做，是迫不得已。
“葉希瑞爾”他的聲音像是壓在巨石下面，帶著莫名的沉重：“你不懂，我們只是為了活著……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你們為了活著就可以殘害別人的生命嗎？他們的命不是命嗎？”葉希瑞爾質問他。
布雷克安的頭更低了，或許他也知道自已的罪過，可是他沒有辦法改正，因為他還想活著，而活著是人的本能。
拒絕再和女孩說些什麼，他開始蹲在地上收拾那些灑落在地的東西，這是他一天的食物。
看著布雷克安的動作，葉希瑞爾有些想不明白。
為什麼原本聖潔愛人的教堂裡，會藏著這樣的魔鬼，他們長著人的面孔，欺騙那些真正純潔的人。
她有些難以在這個遊戲裡待下去，有些產生了退出的想法。
可是，想要退出遊戲，只有自已死亡，要麼就是違背遊戲規則。
融入時空角色，遵守時空秩序。
這裡的時空是指“穿梭時空”這款遊戲。
開局系統音說出的語句裡的秩序，並沒有明確規定要違反什麼。
那現在的選擇只有一個。
看著收拾完地面將要開門離去的少年，葉希瑞爾問出了自已想問的問題。
“你能殺了我嗎？”
沒錯，找個人殺了自已，這樣就不用在遊戲裡待著了。
這個遊戲也太沉浸式了，自已感覺自已快要餓瘋了，每天在黑乎乎的地方待著，也快瘋了。
月光下，站在門口的男孩聽見她的話，邁出的步子猛地頓住，黑色的長袍擋住了大部分的光。
連空氣安靜了幾秒。
布雷克安保持剛剛的姿勢沒動，緩緩開口：“葉希瑞爾，你是想死嗎？”
聲音帶著些隱忍。
“是啊，你會殺了我嗎？”
“放心，我永遠不會。”
這一句他說的堅決，說完便“砰”的關上門離開了。
獨留葉希瑞爾又重新回到黑暗中。
得到了完全相反的結果呢。
被束縛住的葉希瑞爾完全沒有辦法將自已殺死，而且，她也做不到自殺。
她害怕，下不去手。
黑暗里老鼠的跑動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它們又出來覓食了。
房間裡還殘留著肉湯的味道，很香很香，即使她現在已經知道了肉湯的原料，她還是覺得好香。
【真是罪惡啊】
再一次在黑暗裡待了不知多久，葉希瑞爾感覺自已似乎有點不對勁，她的思緒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飄向老鼠，腦海裡總會冒出一個想法。
【把它們吃掉】
她感覺那些老鼠在黑暗裡跑來跑去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而且老鼠跑到她的身邊，她也不會再感覺到害怕。
她的手還會猛地把老鼠抓起來，每當抓起來的時候，感受到手裡毛茸茸的觸感，聽著它“吱吱”的叫聲時，她才會猛地回過神來，急忙把手中的老鼠扔掉。
有些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把它抓起來，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身體。
這或許是大腦為了救她的身體，做出的一些違揹她意願的事？
她靠著牆，忍住飢餓，想讓自已睡覺，只要睡著了，身體上的感受可能就會不那麼明顯了。
也或許她在自已的睡夢中就餓死，也就不用體會到那種餓得難以控制的感覺了。
思緒斷開，她的瞳孔逐漸擴大，身體在那一瞬間坐直了起來。在黑暗中用力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想看到些什麼。
一隻老鼠觀察到了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在它的眼裡，那就是食物，它悄悄的跑了過去。
在這個地方，老鼠有充足的食物，它們個個長的膘肥體壯的。
在接觸到人面板的一瞬間，老鼠被掐著身體抓了起來。
它有些害怕的“吱吱”亂叫起來，只是這一次女孩並沒有把它放下來。
【吃掉它！】
【吃掉它！】
葉希瑞爾紅著眼睛，略帶興奮的把那隻老鼠塞進了嘴裡，舌尖上那種毛茸茸的觸感。
她用力的咬下去，老鼠的腦袋斷在了她的嘴裡，她再次張合牙齒，嘴裡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握在手裡的老鼠身體不再掙扎了，只有一隻腿還在生理性的抽動。
從它身體裡冒出來的血，蹭到了葉希瑞爾的臉上。
【好香好香，是血的味道，是肉的口感。】
【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