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點鐘方向,向前三步後,九十度左轉,上樓梯,先右腳。”籠罩在教袍帽兜下耳朵裡的耳機響著趙宇凡的指令。

“調整一下衣服口袋,攝像頭有部分被遮擋了。”

.....

“辦公室門就在你現在的六點鐘方向,跟約定好的那樣,進去之後我會一直說話,並且把音樂聲音拉到最大,如果耳機裡沒有我的說話聲音,就說明對方的能力已經恐怖到隔著手機可以操控別人了,那之後就只能靠你自已了。”

.....

“對方讓你蹲下,語音和字同時。”

“太好了柏浩寧,就像你根據錄音推測的那樣,對方的能力只能控制他腦子裡所指定的人。”

......

“柏浩寧動手吧,對方讓你掰斷左手中指,別等了,雖然離計劃機會的動手距離還相差了一米多。”

......

“柏浩寧你沒事吧,3點鐘,小兩步,放下手裡的錄音筆和u盤。”

......

“10點鐘,大兩步,川,站姿。”

“小心,8點鐘,大三步,平,右勾拳。”

“漂亮這一腳!川,未動!”

“做到了!董大川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過螢幕黑了,我看不到了,當心你的後背,之後只能靠你自已了柏浩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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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救......救......”董大川如公鴨被捏住的嗓子,聲帶在痙攣中發出本能的求救,他喉嚨裡的氣息甚至不足以支撐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放開我弟弟!放開他!你給我去死!”董強平早已失去了上位者應有的從容不迫,面目猙獰地抓起一旁的椅子。

木製的靠背椅帶著呼嘯的聲音砸在柏浩寧的後背上,“嘩啦”鐵釘鉚釘的木椅在猛烈的撞擊中散了架,木條散落一地,短寸的後腦門皮肉被敲開開,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頭皮浸溼了教袍的帽子。

柏浩寧如同血肉雕刻成的雕塑,保持著雙臂緊勒的姿勢,雷打不動,甚至愈發勒緊了。好像草原上的獅豹咬住獵物喉嚨的那一刻起,唯有停滯的心跳才能讓他鬆開嘴巴。

“噗。”董強平胸腔已經無法承受再多壓力,大量的血水順著喉嚨口向外噴灑,血霧迸發,柏浩寧的頭上,面部上,眼角,耳朵都沾染上了細密的血珠,緩緩流下,從額頭順著鼻樑再向臉頰兩側,像是夜叉臉上的戰紋。

“賤民!下等賤民!你給我鬆開!你再不鬆開,我要你全家都死!”又一張椅子敲在柏浩寧身上。

董強平手裡的木椅碎成木板,木板再敲碎成木棍,最後連木棍也折斷了。

再拿起顯示器、裝有圖紙的箱子一切可以砸向柏浩寧,歇斯底里地砸在柏浩寧的後背上。

破碎的零件灑落得到處都是,上面的血跡也分不清楚是誰的。

但沒有人能讓此刻的柏浩寧鬆手。

教袍的帽兜被打歪,露出了柏浩寧的腦袋,後腦上的血液已經流滿了脖頸和耳朵根。

董強平這才看見柏浩寧的兩耳上塞著白色的降噪耳機,耳機裡播放著抵禦董大川語音命令的大音量的背景音樂。

他趁著柏浩寧騰不出手,急忙摘掉了柏浩寧的耳機。

“大川,他剛剛帶著耳機聽不到!現在說話,控制他!快!”

“呃......”

董大川滿是鮮血的雙唇顫抖著,試圖發出一些音節,可是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聲帶無意義的痛苦的掙扎了兩下就再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年近五十的董強平已經多年沒有和人動過手,敲碎兩把椅子後,小臂已經因為過度用力不受控制的顫動起來。

他兩腿蹬著地,竭力控制著顫動雙手抱住柏浩寧的右臂向外拽,可柏浩寧的右手如同液壓鉗一樣連一絲縫都撬不開。

直到此刻他的語氣才變得惶恐起來。

“我給你一個億!不!兩個億的現金和一個億的承兌匯票,我現在就安排財務轉賬,你放開我的弟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你放開他,他快要死了呀。”

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現在凌亂著遮擋著董強平的臉,他急切的推搡著柏浩寧的肩膀,試圖獲得他的回應,

“我保證全力供你上立星館大學。”

“這是你要的金磚,你先收好,你只要放開他,我保證再也不找你的麻煩,我發誓。”

他的語氣愈發卑微了起來,

“我求求你了,你鬆開他。他要死了,我求求你了,別殺他。”

“他是我親弟弟,求求你了,我們從小相依為命。”

“我不能讓他死。”

他跪在地上磕起了頭,

“別殺我弟弟,放過他吧。柏浩寧,我求求你了,他還很年輕啊,他不能死啊。”

咚、咚的磕頭聲響在柏浩寧的身側,聽得他的心裡煩躁、憤怒起來。

你董強平太平城的企業家協會會長,為了弟弟的性命可以跪地求饒,你不是不明白生命的珍貴,你不是利益至上,可為什麼又可以那麼輕易的、冷血的奪走別人的性命呢?你此刻的痛苦,不正是你自找的嗎?你求什麼呢?你有什麼資格痛苦呢?

胸腔緊貼著胸腔,

血水已經不再流淌,

對方的心跳聲音從一開始的急速攀升後,慢慢減弱,如同風中殘燭,微不可聞。

胸腔也漸漸失去了起伏的力量。

在董強平絕望的乞求聲中,柏浩寧轉過頭,平靜得對著董強平說道,

“他已經死了。”冰冷的語氣,像是槍斃臺前,冷靜地確定犯人死亡的執行人。

鬆開後自然倒下地面的董大川,瞳孔已經像一團棉花一樣渙散了,嘴唇不沾血的地方失去了血色,他的心跳徹底地停止了。

“大川,醒醒,大川你醒醒啊。”

董強平崩潰地給弟弟做著心肺復甦,卻發現弟弟的胸口已經完全塌陷下去,手握拳按下去以後也無法回彈,只能讓斷裂的肋骨插得更深,呼吸也已經徹底消失了。

柏浩寧緩緩站起身來,脫下了血跡斑斑的教袍,手在上身的T恤上蹭了蹭後,摸向了自已的眼睛,扣出兩枚薄膜般的物品,是隱形眼鏡。

準確得來說,是趙宇凡的隱形眼鏡,原本透明的鏡片上,瞳孔處塗著漆黑的圓點,剛好蓋住瞳孔部分。

“原來這麼簡單,沒想到我們兄弟二人就這樣栽在你手裡了。”董強平癱坐在一旁,懷裡摟著弟弟的屍體,看著柏浩寧扣出的眼鏡失神地說道。

“不是我,是我們三個人。”柏浩寧拾起地上的耳機,還有那塊沾染著血漬的金磚。

是力爺死前的一搏,和趙宇凡精準的指揮,才讓柏浩寧贏得了這場以下克上的復仇戰。

不,還沒贏。

還差最後一步。

柏浩寧看向坐在地上的董強平。

心臟有力而又平靜地跳動著,

【實質情感烈度: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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