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讓他當0，有沒有可能
“順著他。”
“什麼？”
“你只要順著他，忍著他，能保住性命。”
“你說得倒是輕巧，罪不是你受的，鞭子又不是抽在你身上，你......”
話戛然而止，喬錦年看著榮念，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忍了多久？”
“一年。”
“這麼久？”喬錦年突然有些同情她，“這麼久，一定很辛苦，你都沒有抑鬱？”
“抑鬱？”榮念不解，“何為抑鬱？”
喬錦年語塞，她擺擺手道：“哎，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還是講點兒正事吧。”
“既然，咱們兩個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那不如合作吧。你幫我離開將軍府，我幫你做好喬錦年，先說好啊，儘量，我只是儘量做好。”
“還有啊，你別想著害我，要是我死了，那封信也會公之於眾的！”
“我會考慮的。”榮念略略思索後點頭。
“還考慮？再考慮老孃就嗝屁了。”嘴上這樣說著，喬錦年還是放下了帷帽，“三天啊，三天後給我答覆，再拖一陣子，我怕是沒命和你合作了。”
“我走了。”
喬錦年轉身，動作間扯到了傷口，她“嘶”地出聲。
想起那個金針菇，她恨恨罵了聲“變態”，在原地歇了好大會兒，才重新抬腳。
走到屏風旁邊時，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喬錦年扭頭問道：“你說，我要是讓他當0，有沒有可能。”
要想幹過變態，就只有比他更變態。
回憶起前世網盤裡的教學影片，喬錦年掂量著把哪個搬出來用比較合適。
榮念問道：“讓他當鈴？”
“嗯，生死關頭，不講究那麼多了，什麼辦法都得試試。”喬錦年費力地挪著步子，“等不是辦法，幹才有希望！”
“我走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被她說得頗為豪邁，很有幾分慷慨赴義的意思。
榮念覺得，自已下次得好好問問這奇怪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小姐。”
金靈走進來，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心裡頭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就聽主子開了口。
“無事，紅兒說弟妹和二弟鬧了矛盾，眼下夫人又不在府上，她求我在中間說和說和。”
“她們倒是什麼事情都敢求，二爺房內的事情，小姐您怎好插手？”金靈埋怨道：“想是看小姐您今天對她們和顏悅色的，這是蹬鼻子上臉了。”
“小姐，您沒答應她們吧。”
“自是沒有。”榮念把身上披著的外裳遞給金靈，躺了下來。
這一夜，她以為自已會睡得很沉，因為身體確實很疲憊。
但是隻要閉上眼睛，喬錦年那句“一定很辛苦”便在腦子裡盤旋，攪得她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清晨，榮念是被金靈喚醒的。
金靈見小姐睡得香甜，原是不想打擾，奈何天還沒亮時，萬管家就差人來報。
說是老爺和夫人昨晚得了信兒，打算連夜回府，只等今早城門一開，便進城。
這事兒，她倒是得知會小姐一聲，看看小姐要不要起床去迎接。
“那便起來罷，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卯正了。”
再有半個時辰，城門便會開了，是該起身收拾了。
外頭候著的水靈聽小姐說要起來，便捧了衣裳進來。
一番有序地忙活後，榮念瞧著銅鏡中的自已。
是削瘦了許多，衣裳也大了些許。
不過也還成，到底是這幾個丫頭點燈熬油，連夜改的，她點點頭：“衣裳改得不錯。”
金靈笑答：“謝小姐誇獎，您先將就著穿一日，奴婢一早便派了人出府，晌午後，裁縫便會上門了。”
“嗯，做得好。”
連著得了小姐兩句誇獎，金靈很是高興，笑得兩側的小梨渦愈發深了：“飯已經備好了，小姐先用膳吧。”
“你家大爺呢？”
“回小姐，大爺昨日宿在了佟姨娘房裡。”金靈低聲回道。
大爺每月裡難得有一日，能宿在小姐這兒，但小姐每日醒來後都會問大爺在何處。
想到這裡，金靈就替自已小姐鳴不平。
明明是八抬大轎迎進府的正妻，卻得不到大爺的半點兒愛護。
金靈心裡委屈的不行。
反觀苦主榮念，倒是很淡然。
她點點頭，在飯桌前坐下：“這回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你家小姐我倒是想明白了。”
“這世間的男人們，多是濫情，像你家大爺這樣的，今日同這個愛得死去活來，明日同那個愛得風生水起。”
“這樣一個人，我也不再奢求他的心意了。”
等料理完喬錦年的事、再安頓好姨娘和弟弟，她便可和離，回到伯爵府去。
金靈不知小姐真正的打算，但聽小姐這麼說，當即就紅了眼。
人都道禍兮福所倚。
可見此話不假，小姐遭了這場大罪，如今竟想通了，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她忙點頭，肯定了這番話：“小姐您說得可太對了！”
榮念笑：“用膳吧。”
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木靈連忙上前，為小姐佈菜。
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膳食。
兩個鹹食,六樣小菜兒。
外加一碗蹄子、一碗鴿子雛兒、一碗春不老蒸乳餅、一碗雲吞兒。
這是榮念原先的口味，金靈顧忌著小姐大病初癒，還特意囑咐廚娘，將那幾道葷食做得清淡了些。
但現在的榮念，卻只對桌子上那碗粥感興趣。
燉得爛爛的粳米里頭，加了榛松、栗子、果仁、梅桂、白糖。
瞧著便好喝。
不過卻放得離她最遠。
勉強吃了幾口木靈夾的葷菜，榮念便停下了動作，皺眉道：“許是大病初癒，吃這些肉食，便覺得油膩膩的。”
金靈忙告罪，木靈則轉到桌子另一邊，將那碗粥端到了小姐面前。
熱粥入口，榮念終於有了些食慾。
就是這糖放得太多了些，但她沒再說什麼，專心吃了大半碗，便停了下來。
接過茶盞，漱了口。
她站起身道：“走吧，咱們到正廳候著去。”
今日天氣很好，暖陽照得人渾身舒坦，榮念起了興致，臨時繞路從府上的香池經過。
寬廣的池子裡，幾十尾錦鯉悠閒地游來游去。
這些錦鯉是被人喂慣了的，因而並不怕人，此時便爭先恐後朝這邊游過來。
恰巧榮念也走累了，索性在亭子裡坐了歇會兒。
沒想到，這一歇，就遇見了個不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