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屋的三樓住著楊青塬的老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聽口音他是安徽人。

楊青塬知道這個老闆姓魏,父親經常親切的喚他老魏,起初他們並不認識,一起幹活兒久了就熟絡了。

老魏賞識楊青塬幹活兒的認真細緻,楊青塬讚賞老魏的豁達。

楊青塬曾經問過老魏本該是享受天倫之樂的年歲為何還要在這座城市裡打拼,他總是說還不到時候。

他還戲謔的對楊青塬說,將來你到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老魏的兒子已經到了完婚的年紀,女方要求有車有房,還要有足夠的彩禮才肯委身下嫁。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自然不過的事情,卻被鄙陋的風俗橫插一道。

老魏終究是拗不過代代相傳的風俗,來到城市裡為兒子攢點兒老婆本。

他總是在心裡告訴自已,趁著自已還能動的時候能為後人出出力就應該及時幫一把。

這也是許許多多做父母的內心,可憐天下父母心。

老魏招呼楊青塬到他家去算算一年的工天,以便於結算工資。

楊安業注意到父親的賬本只是一疊圖畫紙捲起來紙卷,他有些不明白家裡妹妹和自已都在上學,什麼樣的本子都有,父親幹嘛搞得那麼寒酸呢。

楊青塬在老魏的手下幹活的時間並不長,一直是小工,外加上江城的天氣多雨,能正常在工地幹活的時間也少,收入自然不會太高。

老魏在給楊青塬算工資的時候,大於半天少於一天的按照一天的工錢算。

楊青塬也不去計較工資的零頭,很快就領到了一年的收入。

自從楊青塬聽從妻子的建議到大舅哥手下幹活,老魏就很少再找他幹工程了。

夫妻倆一年的收入是這個家吃穿住用的保障,孩子的學費,過年的新衣服,禮尚往來的人情世故。

陳新月夫妻倆一致認為收入還是要攢些錢以備不時之需,俗話說,家裡有糧心底不慌。

在陳新川的工程隊裡工作,楊青塬也算是大工了,收入自然相對高些,他瘦弱單調的身子也有吃不消的時候,但是答應了妻子就不能夠輕易放棄。

楊青塬的工作態度得到了肯定,就連陳新川也沒想到他單薄的身體裡能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農曆新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各大工廠,公司都開始了放假,可是楊青塬一直沒有接到大舅哥結算工資的通知。

原來這些天陳新川也在為此事兒頭疼,家家都在等著工資過個好年,他也想過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事實是承包工程的老闆不給他工程款,自然是沒辦法給手下的工人發工資的。

雖然工人還有沒有撥通他的電話詢問工資的事兒,他知道手底下的兄弟們嘴上不說心底裡早就打起了鼓。

承包工程的老闆,專案經理,工程單位的電話都打了個遍,陳新川得到的答覆都是叫他等上幾天。

陳新川向他們陳述了自已的急迫心情,對方的答覆是“你又不是沒錢過年”。

陳新川頓時血壓飆升,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人在屋簷下。

事情還是在臘月二十八這天發生了。

還有兩天就是過年的日子了,陳新川遲遲見不到工程款,他決定到工程專案部找找老闆要工程款,專案部早已放假,只剩下值班的保安。

陳新川為了兄弟們的工資決定到工程老闆門口堵人,到了李老闆的住處才發現前來要工錢的人不止他一人,經過了解,有的包工頭被拖欠的工資還有五年前的,他說這李老闆妥妥的就是不要臉的老賴。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這些有苦無處訴的包工頭抽著煙,滔滔不絕的訴說著彼此的苦楚,他們如同走失多年的兄弟再次相聚,說到傷心處有的人不禁留下了眼淚。

等了許久,購買年貨的李老闆滿載而歸,看著門前的債主,滿臉的笑容踩下急剎車,堆砌滿臉陰沉。

“李老闆,年貨辦得很豐富嘛,應該能過個好年了吧”,其中一人率先向老闆進行了問候。

“馬上過年了,少買了點年貨,也簡單的過個年”。

“你這年貨看起來就不簡單吧”。

這話傳入李老闆的耳朵裡明顯引起了他的不快,“你們犯得著到我門口來堵我嗎”?

“主要是李老闆太狡猾,喜歡藏著,常言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另一人戲謔的調侃道。

“你嘴巴放乾淨點兒,要知道沒有我,你們能拿到工資?還想過年?休想”。

同病相憐的兄弟們氣的面紅耳赤,這時候陳新川說話了,“李老闆,你給個爽快話,兄弟們都等著工資買年貨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陳新川放棄了心裡的幻想。

霎時間他的拳頭就飛到了李老闆的臉上,其他人正愁心中的怒火沒地方撒,陳新川正好做了示範。

短短的幾分鐘,李老闆的氣焰消失了不少。

債主的怒火也消失了不少,但是心裡並不暢快,畢竟實際問題沒有解決。

狼狽的李老闆撥打了報警電話,不一會兒派出所民警到了現場。

派出所民警到達之後,控住了局面;雙方做了筆錄,民警詳細的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拖欠農民工的血汗錢長時間不給,肯定是不對的;要錢不成出手傷人肯定也是不對;要不各退一步握手言和,也好回家過年”,民警隊長建議到。

“什麼叫做要錢,那些錢都是我們用汗水鮮血換來的,本就是我的勞動所得,不能稱作是要錢”,其中一人不同意民警隊長的觀點。

“沒錯”,其他人也跟著吼了起來。

“是你們勞動所得肯定沒錯,收取工資也得合法合規才行啊,打人你們還有理了”?

李老闆見到現場風向在自已這邊馬上說道“不行,絕對不能握手言和,這頓打不就白捱了,我要做傷情鑑定,要他們賠付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這話一出,收取工資的包工頭頓時聒噪起來,“真他媽不是人,真他媽不要臉,這樣的人也配活在這個世上”。

民警見現場氣有些失控,隊長站出來,“你欠錢不還還趾高氣昂,你真好意思”。

李老闆的眼白向上翻了幾翻。

“既然不接受我的建議,那我們就公事公辦,所有人帶回派出所,李老闆做傷情鑑定,陳新川及所有維權工人委託派出所到勞動局反映情況。

派出所的民警直接將所有人拉到了勞動局。

雙方的氣焰依舊高漲,絲毫沒有低頭悔過的意思。

經過醫院的全面檢查,李老闆身體有幾處擦傷,一處軟組織挫傷,鼻樑骨輕微撕裂,綜合鑑定為輕傷。

勞動局給陳新川一行人的答覆是,給李老闆所在單位下達執行通知書,務必在除夕前將所欠工錢悉數發放,絕不拖欠農民工血汗錢,讓他們過個好年。

雙方回到派出所,進行了最後的裁決。

李老闆的診療費用從工程承包公司發放的工資裡按照比例進行扣除,動手打人的包工頭按照治安管理規定進行罰款,鑑於陳新川是率先動手的人,處以15天拘留。

陳新川表示服從,只要手底下兄弟們的血汗錢到手,能過個好年,自已也就無所謂了。

陳新川撥通了楊青塬的電話,“最近一週專案部應該會通知你前去領取錢,領到後先給一起幹活的兄弟一人一萬買年貨,其他的錢先放你那,過完年我再進行核算”。

楊青塬雖然有些納悶,但想到陳新川經常跑工程,沒有時間也很正常。

就在第四天上午,楊青塬接到了工程專案部的電話,讓他前去領取工資。

包括楊青塬在內的工人拿到了自已辛苦付出換來的工資,他們還不知道陳新川的農曆新年只能是在看守所過了。

楊青塬得知訊息還是陳新川的妻子鄧娟在電話裡告知的,原本相約大年初一的聚餐就不舉行了,等到陳新川回家那天再舉行。

楊青塬得知事情的原始,不免心裡五味雜陳,農民工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卻不能第一時間裝進自已的口袋裡,本來就微薄的工資還要被無良的老闆一拖再拖。

目前的現狀他是無法改變的,甚至有些麻木,只能將希望寄託於自已孩子,在心底狠狠的發誓就算砸鍋賣鐵也要讓孩子讀書考大學,脫離農民的苦海。

對於大多數農民工來說在除夕這天都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年夜飯一定要在自已家做,還要留上一部分菜等到大年初一再吃,象徵年年有餘,生活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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