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罪惡與正義
晏塵埃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沉，眸子漸漸失去焦距，江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似在安撫，實際上他的手正放在他的腺體處揉捏，一直輕聲細語的說著：“晏哥睡過去就好了……醒來就不難受了。”
“嗯……”晏塵埃短促的應了一聲。
眼看著晏塵埃就要倒在江斥的肩膀上入睡了，突然車流開始走動了，滴滴滴聲不停的響催促著，瞬間驚醒了晏塵埃。
他坐直身子揉著眉心，剛才好似小睡了一會兒，此刻易感期帶來的不適竟然消退了不少。
小南驚喜的道：“可以走了！前面已經帶走了一大批人，估計處理好了。”
他們所處的黑車也隨著流動而朝前行駛。
晏塵埃冷靜了下來，他無聲的看向旁邊坐著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我雖然很不喜你的資訊素，可它對我也有少見的用處。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做貼身吧，要是再有易感期，就靠你了。”
他嘉獎小弟時都會拍肩膀，可看著江斥這一張乖巧聽話的臉，不由自主的手就摸了摸他的頭髮，像是摸小動物的毛髮一樣柔軟，晏塵埃愛不釋手的又摸了好幾把。
本以為江斥會有什麼受寵若驚的回應呢，結果回應他的是臉色越來越紅，眼睛越來越亮，跟要發情了一樣。
嚇得晏塵埃連忙收回手來，將車窗開啟讓自已的資訊素揮散出去。
這奇怪的小鬼也太奇怪了吧……不是對玫瑰資訊素過敏，也不會這樣啊。
晏塵埃剛開啟窗戶就匆匆看見了一個人，蕭淺正在扯自已皮套上的褶子，在人群簇擁之中敏銳的察覺到了目光，與他遙遙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用口型說著：好久不見，罪犯之子。
晏塵埃冷笑一聲就關上了窗戶。
雖然他臉盲，但有些人他還是透過特徵能記住的。
某位姓蕭的男士常年的特徵那就是一身白，像是不染骯髒的世俗，無法被罪惡所沾染的正義，化作最為純正的正面人物一樣，將自已規劃為了Z市裡的救世主。
五年前剛來Z市就展開了雷霆行動，抓捕了大大小小的人，虜獲了不輕不重的罪惡之事兒，其實這也是當地的勢力給監督院一個面子罷了，可是蕭淺年輕氣盛並沒有停息。
大有一種要將Z市挖地三尺，也要把所有人都抓進牢子裡一樣，久而久之的衝突越來越多，蕭淺受到的挫折也越多。
紮根Z市的黑暗已經幾十年了，豈是他能輕而易舉撼動的？
五年前，晏塵埃第一次與他見面。
那是一場大暴雨，晏傢俬人住宅的大門口。
蕭淺身穿的白衣被淋的髒兮兮的，跪在地上無神的捧著一具男性屍體，這個死人胸口處也有飛鳥的徽章，卻被一顆子彈打到了凹陷斷了一邊的翅膀。
就像是罪惡在嘲笑著它的無能與狂妄，代價就是斷翼死去。
“你……你醒來啊……”
蕭淺抱著自已的同伴眼眶發紅，他內心的信念幾乎快要崩塌了。
是晏龍在警告著蕭淺，他將他最忠誠的同伴綁架來了這裡，當著蕭淺的面擊殺了他，最後拋在了門口處。
不知過了多久，晏塵埃面無表情的持著黑傘走了出來，他氣質壓抑低沉，眼眸注視著死人並沒有一絲波瀾。
雨水噼裡啪啦的擊打在雨傘上都變得沉重不堪，好似手腕都要扭斷了一樣。
蕭淺頭也不抬，聲音沙啞著：“……你們贏了。”
晏塵埃站在離他五米遠的地方，說了一句：“你現在很狼狽。”
蕭淺自嘲的笑了，“我知道。”
然後兩個人就沒有再說話了。
好似從出生起就有一道不可跨越的界限，在眼前亦或是在心中。
晏塵埃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將手中的黑傘放在了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澆在了他的身上，轉身就朝著這個罪惡之家走去了。
“你們會付出作惡的代價，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論一年、十年、五十年，我都會在這裡永不退縮。”
蕭淺平靜暗啞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裡面滿是堅定又固執的執念，將這一場無聲息的戰鬥從明面隱藏到了陰暗面。
晏塵埃微微側頭，“哦。”
兩個人背道而馳，行駛著不一樣的道路。
徒留地面上的雨傘在風雨中飄搖無人再持起。
晏塵埃沒有為蕭淺遮擋風雨，是因為他無法踏出院子，為立場不同的人去動搖自已本身的陣營。
蕭淺也沒有走進院子去撿起這把傘，因為接過罪惡的傘後，他就無法再穿白色的衣服了，哪怕這是一份善意。
不過很快，天就晴了。
…
黑車朝著一處地價昂貴的地區行駛，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大別墅門口，門口的守衛看清車內的人是誰後恭敬的開了門，“晏少爺回來了！”
“嗯。”
車子暢通無阻的停到了房門口。
這個別墅非常的大，一共有四層高度像是一座小城堡一樣，有一處大魚塘、游泳池、泉水之類的數不勝數，門口還有兩座威嚴無比的石獅子，象徵著主人的尊貴與氣勢。
小南緊張的給晏塵埃開啟車門，道：“那老大你進去後，得什麼時候出來啊？”
晏塵埃下了車攏了攏凌亂的衣服，眼睛一沉：“不清楚，要是兩個小時內沒出來，你倆就開車走吧。”
江斥跟在晏塵埃的身後，大有一種一起進去的架勢。
“停下，這裡不是你該進去的地方。”晏塵埃回過頭凝視著這一雙單純的眼睛，語重心長道：“這裡不比社裡自在，回車裡待著去。”
江斥老實的點頭：“好的晏哥。”
他突然伸手捋了捋晏塵埃領口掖進去的衣角。
晏塵埃不作他想，揮開了他的手就走進了屋內。
外面小南懟了懟江斥的肩膀，“喂小子，你為什麼要加入狼行社啊，也沒看你有反社會人格啊。”
江斥眼眸光芒流轉，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我只是很想一個人而已。”
他慢慢的笑了起來，戴上耳機悠哉的聽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