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喪盡天良,這痢疾藥竟變成了奪命藥!”朱瑾氣的直咬牙。

“施藥局一定有問題,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我對不起這些死去的冤魂!”苻勤捶著桌子,狠狠地說道。

他們走訪了幾個痢疾較嚴重的村莊,浮屍遍野、慘不忍睹。

有的人家甚至全家死絕。

朱瑾和苻勤,越走心越痛,他們暗下決心,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二人決定分頭行動。

朱瑾來到施藥局,正巧有一批京城運來的新藥,正在卸貨,搬往倉庫。

她躲一旁,暗中觀察,看不太仔細。心中很是著急。

等不到天黑,她索性扮成男裝,混進卸貨搬運隊伍,順利進去了倉庫。

大家卸貨搬運,忙作一團。朱瑾在倉庫中假意卸貨理貨,偷偷將藥包翻開檢視。她險些被人發現,於是急忙順走一包,趁機溜走。

朱瑾將藥包中的藥,一一分開,仔細分辨,其中有一味藥就是寒子櫻,她在羽川中驚風偏癱時用過,所以她記得。

“為何京城運來的藥有寒子櫻,到百姓手中卻變成了另一種藥?”

“一定是有人偷偷掉了包!”

朱瑾看著桌前攤開的藥包,結論已顯而易見。

苻勤聽說石溪村,有幾戶人家得了痢疾,但沒有領取施藥局的藥,奇怪的是,他們反而痊癒了。

苻勤來到石溪村,眼見前面一位面善的大娘走過來,他瞅準機會,裝病暈倒在地。

果然,他被這位路過的大娘好心扶起,扶到樹蔭底下,靠著樹坐下。

大娘還討了碗水,給苻勤喝下。不一會兒,苻勤微微睜開雙眼,雙手哆哆嗦嗦的想要抬起。

大娘見他甦醒過來,問道:“小兄弟,你醒了?我看你病得不輕啊。”

苻勤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艱難地開口道:“大娘何必救我這條賤命,得了這個病,遲早是要命歸黃泉的。”

大娘忙說:“小兄弟何必這樣說。我看你不像是普通窮苦百姓,何不捨些錢財,請巫醫作幾場法呢?”

苻勤一臉絕望的樣子:“官府施的藥都無力迴天,巫醫作的法還能管用嗎?我這條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大娘繼續說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這村上好幾戶有錢的人家,都花大價錢請了巫醫做法,他們都痊癒了。”

苻勤裝作看到了希望:“大娘,那巫醫現在何處?”

大娘說道:“青龍山上的凌家莊。黑水河對面,過了黑水河。一眼便能望見。那凌家莊中插著一排黑白黃三色旗幟。”

苻勤謝過大娘,見大娘走遠,從地上爬起來,風也似的直奔黑水河,來到了凌家莊。

莊門緊閉,他只好在莊門前等巫醫。

他在莊門前徘徊許久,也不見巫醫蹤影。

就在他準備翻牆進去探個究竟時,巫醫穿著一身黑袍,舉著一根星月杖,手提一隻銀壺,從山下往莊門走來。

苻勤一看,立刻裝出一副病魔纏身、萎靡不振的虛弱樣子,他一步三搖的走向巫醫,最終撲倒外地。

巫醫走到苻勤跟前,低頭將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滿意的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意味深長的笑。

他心中大喜,將苻勤扶進壯內。不知掏出了什麼東西,放他鼻子前聞了聞。

苻勤只覺得一股清涼氣味鑽入鼻腔,心想,這可能就是類似於平安散的東西吧,讓暈倒的人馬聞一聞,就能甦醒。

他猶豫著要不要甦醒。只聽那巫醫自言自語到:“看來這位公子病得不輕啊,聞了這麼久還不醒。平常病人一聞就能立刻甦醒。”

苻勤一聽,裝模作樣的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巫醫,雙眼含淚道:“神醫,救救我,救救我……”

巫醫看著苻勤,安慰道:“公子請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保證你不出五日,便可痊癒。”

苻勤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點點頭。

巫醫讓苻勤頭朝西平躺在地上,他拿出九盞燈圍繞著苻勤擺上,將銀壺放在苻勤頭部,然後舉起星月杖,口中唸唸有詞。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掏出一把彎刀,對著苻勤的手指就是一刀,頓時鮮血直流,滴入了銀壺。隨後,巫醫掏出一粒紅色藥丸和一粒黑色藥丸,遞給他,讓他服下。

苻勤假裝服下藥丸,實則暗中將藥丸藏在了袖中。

就這樣,為避免打草驚蛇,苻勤配合著在莊裡足足待了五日,這才回到客棧。

朱瑾和張小全在客棧等苻勤,等的早已心焦。

張小全見到苻勤,著急的問道:“大人,這幾天你都到哪裡去了?我們將附近的幾個村子都找遍了,也不見大人您的影子啊。”

苻勤掏出一堆紅色、黑色藥丸。將巫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朱瑾也將暗闖施藥局、順走官府藥包的事情說了。並掏出藥包擺在桌上。

她坐在桌前,一手拿著寒子櫻草藥,一手捏著苻勤帶回來的黑色藥丸在眼前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開口道:“這藥丸可能含有寒子櫻,它的氣味很是獨特,即使是製成了藥丸,仔細聞也還是能夠分辨得出。而這紅色藥丸,很可能就是補氣生血的。”

張小全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驚呼起來:“難怪這施藥局最終發給百姓的藥被掉包,莫非就是這巫醫乾的?!他想借機發上一筆不義之財!”

苻勤說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僅憑他一人,是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換藥,還將那麼大量的寒子櫻全部製成藥丸。如果說是單純的發不義之財,那他為什麼還要施法收集人血?”

朱瑾同意苻勤的看法,說道:“符大人言之在理。這巫醫背後如果沒有官府的相助,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莊園中作法施藥,卻相安無事這麼久。”

苻勤看著朱瑾和張小全,說道:“要想查出事情的真相,那領家莊可能是個突破口,我準備再去一趟。二位意下如何?”

張小全脫口而出:“大人,還裝病啊?”

朱瑾和苻勤,不約而同的瞥了張小全一眼。

張小全自言自語道:“是哦,我們還可以潛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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