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慌亂
她能在各種小事上給奚然挖坑,雖不痛不癢的,但實屬噁心,被奚然抓包了幾次後變得老實了不少。
但是‘奚然’來了之後,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相比‘奚然’對系統的不耐煩,她對奚婉表現出無與倫比的耐心,奚婉的話她事事聽從。
只要她有,只要奚婉想要,全都可以送出去。
奚婉剛開始還戰戰兢兢,以為是奚然想了法子來折騰她,不然說不通和她向來不對付的繼妹怎會性情大變。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奚然仍舊沒有針對她的舉措,甚至對她更好了,奚婉就在這樣的追捧中變得飄飄然,僅存的警惕心消散了。
至於‘奚然’這麼做的原因,奚然作為局內人,聽的一清二楚。
‘奚然’秉持著男人是天,女人不得參與家庭大事,奚家所有家業只能是奚家唯一的男孩的,也就是餘蓉後來生的兒子——奚旗。
哪怕這個弟弟被繼母慣壞,不思進取,可性別優勢就擺在那裡。
‘奚然’掌握了這具軀體,也代替奚然享受了奢侈的豪門生活,這樣的紙醉金迷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她認為想讓生活維持下去,只能透過討好奚旗來實現,而作為奚棋的姐姐和親媽,她也一併討好。
物質方面,她一一奉上。
珠寶首飾、名貴服裝,全進了繼母和奚婉的口袋。
東西不花一點心思就能拿到,可把奚婉她們得意壞了,在奚然面前紛紛昂起頭傲的不行。
特別是奚棋,‘奚然’討好他最為明顯,他使喚她就如封建宅院裡使喚奴婢一般,可‘奚然’不覺羞辱,反而樂在其中。
奚婉回饋奚然的方式是幫她追喻昭,自然不是正經意義上幫忙追,不然這霸王硬上鉤的法子不會講給奚然聽了。
水流湧進氣管帶來灼痛感和窒息感彷彿還在刺激她的神經,奚然抹掉眼角生理性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咧開,“姐姐說的對,我跟哥哥關係最好了。”
發什麼神經?想噁心誰呢?
沈浮白瞪了奚然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奚然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他覺得奚然憋著壞主意。
果然,奚然話題一轉,把火燒到了奚婉身上。
“對了,這次我要謝謝姐姐救了我……”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
“是小婉救瞭然然嗎?”好半晌,奚奶奶看看眾人,感激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好孩子好孩子。”
奚婉收穫到了眾人的目光,她反而慘白,整個人愣在原地。
“沒有姐姐救我上來,我就要死了呢。”奚然滿是感激地看向奚婉。
“說什麼屁話呢,是喻哥救了你。”沈浮白打斷奚然的話,他握著拳頭不服氣衝奚然的說道,“你以為喻哥看你掉進水裡,真的能做到見死不救吧?”
“喻哥救了你現在還在被冤枉著,你最好解釋清楚。”
舅舅又一巴掌扇沈浮白的腦袋,“怎麼和你妹妹說話的,然然身體還沒好。”
奚然當然知道是喻昭救了她,她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可是我記得姐姐在附近的…”
奚婉那時確實在附近,她和‘奚然’一起來的,‘奚然’上陣,她就在角落裡看戲。
見到喻昭憤然離開,見‘奚然’在水池邊氣到跺腳,不小心腳一滑,摔進水池。
‘奚然’想呼救,但被水堵住了聲音,她拼命拍打著水面,發出激烈的水聲,想吸引奚婉的注意。
可是奚婉沒有動作,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在掙扎、在嗚咽,最後沉底。
這就是奚婉真正的目的。
奚婉還花費‘大價錢送了一雙鞋,經過她特殊處理過的,就是為了‘奚然’發生各種意外。
哪怕‘奚然’再怎麼討好她們,家產落在誰身上還是奚方城說了算的,憑著奚方城這份寵愛,大半的家產會落在‘奚然’身上。
而她和她媽她弟想要的是整個奚家。
只要奚然死了,奚家的一切就都是她弟弟的,她到時候也能沾光,所以她一開始給‘奚然’建議,是真的希望‘奚然’真的跳下去。
雖然她許諾過‘奚然’,如果喻昭真的不管她,她奚婉會讓她安安全全的。
那又怎樣,‘奚然’人沒了還會有誰知道?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喻昭竟然半路折了回來,把奚然撈了起來,打了求救電話。
奚婉連忙跑回家,給自已製造不在場證明,碰見奚方城,她就說沒見過‘奚然’,先擺脫嫌疑。
跟著來醫院是為了偷偷警告奚然,可她壓根沒有機會靠近。
“你在現場?”這時奚父出聲了,他的語氣不知冷了多少個度,整個人現在那裡,頭頂的燈光對映下來,大塊的陰影打在奚婉身上,“我記得你說你是在家裡吧。”
奚婉面對各方的質疑,緊張到死咬下唇,血腥味瀰漫在舌尖,她眼珠不住地亂飄,想維持這份冷靜,可心底的恐懼還是控制不住向四周蔓延開來,奚婉嘴唇囁嚅著,“我…我……”
她想和奚然使眼色,想讓奚然閉嘴,但所有人都看著她,她不敢動作。
沈浮白也狐疑地看過來。
奚婉也在現場?沒聽他喻哥說呀。
既然在現場,為什麼一點行動都沒有,哪怕害怕下水,呼救也是可以的吧。
這大小姐平常確實可惡,但罪不至死。
“我…我。”奚婉慌到極點,半天吐不出幾個字。
“可能是我記錯了。”奚然忽略掉奚婉的求救,卻還是開了口。
話音剛落,奚婉感覺到身上的視線退去了不少,讓她有了喘息的機會。
“是啊,肯定是小然看錯了。”奚婉順著她的話說了下來。
她鬆了一口氣,心底卻是咬牙切齒。
“還有姐姐,你送給我的那雙鞋我很喜歡,”奚然頓了頓,神情有些古怪,“可惜質量是不是有點問題……”就腳滑…
她的口型,奚婉這個角度一清二楚。
她又是渾身一震,剛撥出的一口氣瞬間卡在喉嚨裡,她彎腰乾嘔,嘔到眼角泛紅,打斷奚然的輸出,“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
說罷,落荒而逃。
奚然瞧著她拙劣的演技和驚慌失措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為什麼不徹底拆穿她,首先沒有證據,水池處的監控常年失修,拍不到奚婉在場的證據。
再者嘛,活在恐懼中,日日不得安寧的獵物很是惹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