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循意在對面猛踩紀嵩霖的腳,怕他一氣兒把什麼都說了,會嚇著蘇可意,效果適得其反了。

蘇可意聽到紀嵩霖說的話,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蘇循意順著話說:“我們其實......是合作伙伴,他錢多,投資了我的科研專案。

這個所謂的相親呢,其實是紀總去考察你。

我跟他說了,你的生活費總是隻夠生活的,一出去競賽啊旅遊啊,就沒錢了,但是又夠不到貧困生的標準。”

蘇可意不停地點頭,表示認可。

“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我覺得你學習很努力,生活又很節儉,你學法學很有前途,我想投資你。”紀嵩霖靈機一動,順著蘇循意編出來的話往下說。

“所以我畢業工作之後是需要給你們返還投資額本金的嗎?”蘇可意問。

紀嵩霖急著搖頭,又被蘇循意踩了一腳。

蘇循意說:“這個你不用管,剛畢業還是窮,到時候我的研究有起色了,我還上就行了。”

蘇可意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說:“投資多少啊?”

蘇循意把紀嵩霖拽到一邊商量。

二人互送大拇指,表示這個臨場編的理由真巧妙。

蘇循意表示可以比他給蘇可意的生活費多一點,每個月2500就行,這樣加起來4500絕對夠花。

紀嵩霖表示要參與她的相關校園活動。

二人一拍即合,把方案告訴蘇可意,蘇可意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已年紀輕輕發大財。

一頓飯的時間就這樣愉快地度過了。

蘇可意決定相信他們所說的“並非戀人”,不然又是戀人又是投資人的,那紀嵩霖豈不是變成哥哥的sugar daddy了?

晚上,宿舍。

“牛啊姐,成小富婆了”鄧舒穎一臉羨慕,“學習好就是不一樣,都能拉到助學金了。”

蘇可意邊換鞋邊嘆了口氣,說:“哎,本來還能放鬆一下,這下又是要我參加競賽,又是要把金主帶上觀摩的,我上哪找那麼多比賽去啊。”

“誒,我們之前不是加了模擬法庭的社團嗎?”

“是啊,一次活動也沒參加過,我把群都設成免打擾了。”

“切切切,不走的路還得走三遍呢,我就沒開免打擾。群裡這兩天正招人呢,準備在校內篩選之後參加全省的模擬法庭大賽。”鄧舒穎舉著群內訊息介面晃了晃。

“估計現在去也沒什麼好角色了。”蘇可意一邊說,一邊給師姐發訊息詢問。

“說不定還能認識點W大的法學生呢,本省也就我們兩個學校的法學還算拿得出手了。”鄧舒穎自言自語。

“得了,”蘇可意被師姐回覆的訊息氣笑了,“就剩一個角色了,笑死我了。”

“書記員嗎?全程打字的費力不討好角色。”

蘇可意大笑著說:“刑庭!被告!說很需要演技,笑死了。”

“太棒了,一定很有料!希望搞個炸裂點的案子,”鄧舒穎摩拳擦掌,“到時候你穿著囚服,我給你搞好後勤。”

“那酒店那邊我就先不去打工了。”

“嗯嗯,那我也不去了。”鄧舒穎家境不錯,小康家庭獨生女,本就是為了陪蘇可意才會去打打工。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暫時還不需要期末複習,所以蘇可意除了一個校內科研專案以外,就全心全意撲在模擬法庭的案件上了。

和紀嵩霖的聊天記錄,也僅限於寒暄幾句。

當然,現在是用蘇可意自已的微訊號聯絡他了。

模擬法庭校內篩選競賽當天,蘇可意頭髮鬆散的綁在腦後,素面朝天不說,還故意畫成髒兮兮的樣子,穿著一件破舊的囚服,倒像是流浪街頭了。

由於紀嵩霖先前的要求,蘇可意不得不同時邀請了哥哥和紀嵩霖,臺下當然還坐著鄧舒穎。

這並不是一個非常炸裂的案子,圍繞著近年來比較熱門的正當防衛制度設計。

臺下法學生難得坐滿了整個會堂,眾人擠得熙熙攘攘,現場直播的幾個機位都已經準備就緒。

一開場,兩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扮演法警,一臉正氣地把蘇可意押送到圍欄之中,蘇可意只作出任人宰割的模樣。

蘇可意在該案件中扮演宋翠蘭,初中學歷,婚後就辭了工作,一直在家照顧孩子。

經過資訊核對後,宣讀起訴書,被告人和辯護人均表示對起訴書沒有異議。

公訴人訊問被告人環節。

公訴人同學一臉正氣,在秉公訊問的同時,也表現出對本案略有些為難,因此提的問題只是中規中矩,並不刁難被告人。

“被告人宋翠蘭,你是否當著孩子的面,在家用菜刀殺害了已經共同生活了十年的丈夫?”公訴人提問。

蘇可意沉默了兩秒,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的。”

蘇可意妝容寡淡,在囚服中更顯瘦弱,脆弱的模樣和她冷漠無情的回答形成鮮明對比,臺下一片譁然。

辯護人發問環節。

辯護人是學院裡名氣很大的一個英氣女生,175的身高搭配高馬尾和律師袍,眼神凌厲地掃視了臺下,又轉換成溫柔的眼光看著蘇可意。

“被告人宋翠蘭,你和被害人案發時是否處於離婚冷靜期內?”

“是,當時離婚冷靜期馬上就要結束,我們是因為家暴離婚的,報警記錄和傷情鑑定會在後續質證環節出示。”

“是你家暴被害人嗎?”辯護人故意問道。

蘇可意演技大爆發,搖著頭不說話,轉眼淚流滿面,拉起衣袖和褲管,面板上滿是淤青和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疤,新舊交疊,幾乎沒有一塊面板是完好的。

“過去這麼久了,只剩這麼多了,”蘇可意像個真的農婦一樣,用髒髒的袖管粗糙地擦著臉,鼻涕眼淚全在臉上,邊說邊作勢要跪下,“真的不止這些啊!法官大人!法官大人!我這十年......不好過啊......”

哭聲混著喊聲,偌大的會堂裡一時只剩蘇可意一人的聲音,但觀眾們對案情不瞭解,只持觀望態度。

臺下的學生努力抑制著情感,平日裡總是調侃“法官大人”這種稱呼,可這卑微的稱呼裡包含了多少生死不由人的悲痛,老百姓一生能打幾次官司?有一次算一次,判決書上短短几個字就能決定人生的重大轉折。

“那麼,被害人在婚姻關係當中,對養育孩子的貢獻大嗎?”辯護人表面上無視蘇可意的哭聲,實際上是想引出更多的有用資訊。

蘇可意吸吸鼻子,說:“結婚後他就要求我辭職,他每個月給我1000元,包括家裡所有的開支,養孩子的所有費用,就這點錢,楠楠什麼興趣班也上不了,就這樣他還要質問我為什麼攢不下來錢。家長會,他一次也不來。孩子上幾年級、每天中午在哪吃飯、班主任姓什麼教什麼,他都不知道。”蘇可意只是搖著頭,表現麻木“我早都習慣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辯護人繼續提問:“被告人,你剛才說,案發現場你為什麼拿菜刀砍人?”

“他拿著菜刀,逼我...逼我把楠楠賣了!他說他的兄弟是人販子,都已經把買楠楠的錢給他了,他就等著把楠楠送到郊區去交貨了。

他說,如果我阻攔了他,或者之後偷偷報警,他也會讓那個人販子把楠楠殺了的。

我揹著手拿了一個菜刀,可比他的小多了!我沒想到他真的沒反應過來也沒還手,可是一刀捅進去他還沒倒下,更是拿著他手裡的刀四處揮舞,更瘋狂了...眼看他的刀就要夠到楠楠那邊了,我實在沒辦法了...又補了兩刀,他才終於倒下...”

辯護人追問:“離婚冷靜期很快就要到了,你有考慮過這個嗎?”

蘇可意表情悲慟,仰著頭哭不出聲,咬著嘴唇,淚水從臉龐流進耳朵。她一巴掌拍在自已的大腿上,但因為戴著鐐銬,只是發出悶悶的一聲。

蘇可意哭著喊:“他敢動我的孩子啊!我要他死都不為過!我好後悔啊!為了這樣的人去坐牢......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忍一忍,等離了婚,我和楠楠一起過,到哪不能活?”

蘇可意一開始是面對著審判員哭,現在轉過來面對著觀眾席。

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變調,但顯得更悲慼了:“都怪媽媽,都怪媽媽一時衝動啊!媽媽...要去坐牢了...媽媽把楠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了...都怪媽媽...媽媽對不起你...”

觀眾席第二排迸發出一個小女孩隱忍的哭聲。

“媽媽...媽媽...楠楠會照顧好自已的...媽媽...”小女孩不敢大聲哭,但聲音在會堂裡清晰可辨。

看著臺上臺下的人都將目光投向自已,小女孩哭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猛地跪下對著審判員的方向磕頭,用稚嫩的童聲帶著哭腔不斷地喊著:“求求你們...救救我媽媽...救救我媽媽...我媽媽不是故意的!”

臺下的學生幾乎都忍不住眼淚,一時間餐巾紙包裝的窸窣聲充斥著會堂,還有幾個女生忍不住哭出了聲。

辯護人不等審判員要求旁聽席保持安靜,藉著觀眾的情緒進行訊問小結,也是給觀眾詳細介紹一下案情:“被告及二人的婚生子在離婚冷靜期內被多次家暴,此次是保護女兒不被出賣而對持有兇器的被害人進行的防衛行為,致被害人重傷。後被告主動報警自首並撥打120急救電話,但被害人已經大出血導致死亡。被告主動交代全部案情,自願認罪認罰。”

之後所有的程式都只是中規中矩的進行。

蘇可意為了把人物演活,還自行加戲,幾次望著臺下的小女孩淚流滿面,惹得直播鏡頭給了好幾次近景。

畢竟是模擬法庭,當場出判決,高度理想化地給出了正當防衛的結論和無罪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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