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樂場又玩了幾個專案之後,幾個人精疲力盡,蘇循意把紀嵩霖送回家、把鄧舒穎送回學校宿舍,就帶著蘇可意回家去住。

“爸媽天天唸叨接你回家,難得你願意回來。”蘇循意邊開車邊對蘇可意說。

蘇可意撇了撇嘴,說:“那我不是學習太忙了嘛,這幾個學期專業課那麼多。”

她心想,誰能跟蘇循意似的,學習那麼好,考去北京上大學就算了,回來之後找的工作也那麼好,自已買了小房子搬出去,還給爸媽換了好些新電器。

“我知道,”蘇循意從後視鏡裡看了妹妹一眼,“你是怕回家大家又吵架是吧?”

蘇可意看著窗外,沒說話。

近年來蘇可意的父母總是不和。

三年前,蘇可意臨近高考、蘇循意本科剛畢業沒多久,奶奶因病去世。

奶奶患尿毒症十數年癱瘓在床,病危通知書下了五六回,才終於被病魔戰勝。

那些年裡,奶奶每週透析三次,多數時間都是工作日,蘇可意和媽媽一起,在早上六點準時到奶奶家門口,媽媽把她從沒有樓梯的三樓抱下來,送到醫院,再把蘇可意帶去學校。

冬天的時候,蘇可意常常第一個到,摸黑開啟教室的燈,靜靜地自習。

媽媽也在這樣的漆黑中,日復一日地早出晚歸。

作為初中化學老師,又是班主任,要操心學習更要操心學生的生活,媽媽的時間並不充裕,嗓子和身體都很不好,再加上長達十年抱著婆婆上上下下,腰傷都已經是老病了。

人人都羨慕老師有寒暑假,可對於媽媽來說,寒暑假就是家庭服務假,還有一兩個月才放假的時候,奶奶就已經想好給她安排什麼活計了。

奶奶剛病時,爸爸還會經常向著媽媽說話,主動抱奶奶上下樓,但這樣只會讓奶奶罵媽媽罵得更厲害,說爸爸腰不好,說媽媽累著她的兒子。

長此以往,爸爸早已麻木了,畢竟這些惡意也不是衝他來的,輕輕鬆鬆就能遮蔽掉。

媽媽並不是窩囊,她的母親早亡,本就沒人給她撐腰,又根本不知何為婆媳矛盾,結婚時壓根沒考慮婆婆公公的脾氣。

二十多歲時她的父親著急再婚,她只得相親數次,和蘇可意爸爸情投意合,沒太瞭解對方家庭就匆忙結婚,好把房子留給她的父親結婚用。

後來的每次家庭衝突,她的父親,也就是蘇可意的外公,都只是勸和不全分,並且主張每個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在她帶著蘇可意離家出走的時候,蘇可意的外公只會找到她們,再送回蘇家去,順便為自已女兒的“不懂事”道歉。

男人是隻顧維護自已群體利益的動物,很多時候他們認為男性群體利益甚至高於女性親人的利益。

蘇可意本以為奶奶去世後,被婆媳關係壓迫許久的媽媽終於可以解脫,卻沒想到這才是一切家庭矛盾的開始。

姑姑、叔叔、爺爺,父親家裡的每一個人,原本都被奶奶一個人的罪惡所遮蔽,如今卻個個都蹦起來鬧事。

這麼多年,媽媽照顧這個家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求婆家的人對她多好,但自已的丈夫站在自已這一邊,是最起碼的。

這也就是最近幾年家裡總是吵架的原因。

蘇循意停好車,帶著蘇可意在小區商店裡隨意買了點水果,看蘇可意蔫蔫的,又給她買了個棒棒糖。

蘇可意沉浸在憤怒的家事回憶中,卻突然看到一個棒棒糖搖搖晃晃地出現在視野裡,又驚喜又無語:“我都這麼大啦!就拿這個來考驗幹部啊?”

蘇循意撓撓頭笑,邊走邊說:“忍忍你的暴脾氣,要不每次回來都怪尷尬的。”

蘇可意也不太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失態的,實在是忍不住啊...”

蘇循意認真看著她道:“爸媽感情挺好的,你別他們一吵架就勸離婚唄?”

蘇可意翻了他一白眼。

這傢伙一直認真學習,又在異地上大學,他懂什麼啊,在他眼裡媽媽受的苦都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敘述罷了。

“哎呀呀呀!寶貝回來啦!”蘇循意剛把門開啟,媽媽就衝過來越過他,把蘇可意攬在懷裡。

蘇循意嘆了一口氣,已經習慣在家被媽媽忽略了。

“李蘭英!喔喔喔喔!”蘇可意抱著媽媽晃悠,她喜歡直呼媽媽大名,媽媽也絲毫不介意。

蘇循意去廚房幫爸爸做飯了,廚房裡抽油煙機嘩嘩作響,蘇可意和媽媽坐在客廳聊天也不會被聽到。

“最近怎麼樣啊媽媽?有沒有再吵架?”

“沒你爺爺那邊的事情就不會吵架。你看你爸爸現在退居二線,每天閒得很呢,養魚逗鳥的,家裡的活兒都是他幹。”

“你可算是熬出頭了......”蘇可意心疼地看著媽媽。

“誒,之前清明節的事我跟你說了沒?”媽媽一拍腦門。

“清明節?我回來了啊。”

“我們倆一起燒完紙之後,你嬸嬸不是讓我們把一些東西送回他們家嘛。”

“是啊,還急匆匆的。”

“然後你就回學校上學去了,過了一個星期,有一天你爸突然臉色不對,拉著個臉。我沒管他,我現在一點也不慣著他,”媽媽邊翻白眼邊說,“過了幾天他自已說了。”

“說啥啊?”蘇可意有點急,爸爸那邊的親戚愛沒事找事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你叔叔到處宣揚我倆不孝呢,說我們倆是急著去給你外公外婆燒紙,說習俗上講,緊接著別人燒紙就會搶走人家的一部分福氣,還說我們給兩邊老人燒的分量不一樣。”

“還有這個說法嗎?份量我們可是買的一模一樣啊。爸爸知道的啊,他怎麼不向著我們?”

媽媽拍了拍蘇可意的背:“他們家習俗全靠嘴編。你別這麼大反應,我讓你少回來幾次,不就是怕你老跟他吵架麼。”

蘇可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那爸爸怎麼解決的?”

“我說這是你叔叔嬸嬸下的套,他問我要證據,那時候你嬸嬸是當面讓我們回去送東西的,哪有什麼證據,你爸就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有沒有跟你叔叔嬸嬸解釋。”

蘇可意攥緊了拳頭:“那就是不相信唄?不解決唄?”

媽媽看了一眼廚房,示意她小聲點,湊近勸她:“他已經在慢慢意識到他家人的問題了,只是礙於你爺爺的情面,沒辦法和家裡鬧掰,過些年就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啊。”

媽媽見蘇可意依然一副倔強又生氣的表情,就接著說:“再說了,你爸生氣了我連飯都吃不上,家裡的掃地機洗碗機我一個都不會操作,養的花也都得死掉了。”

蘇可意被媽媽逗得哈哈大笑,表示相信媽媽能夠管理好爸爸。

媽媽摸著蘇可意的頭,溫柔地說:“明天還要家庭聚會呢,不準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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