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從外婆清晨拉風箱的聲音中醒來,外面變冷的天氣跟熱炕頭的被窩對比,讓文之壓根不想爬起來,想想今天也沒什麼活可以做,文之又悄悄的縮排了被窩裡,還是被窩裡舒服呀,熱炕頭上的被窩更是舒服。

“你都醒了,還是懶著不起床,快成小懶貓了。小饞貓加小懶貓。”說著外婆就打了文之屁股一下,催她快起床,不然都開不了大門,外婆是怕開了大門,許曉那孩子會過來,到時候看見文之還沒起床,多丟人呀。

“外婆,曉哥沒過來砸門嗎?”文之看見外面天都亮了,估計許曉該過來了,每次基本上也都是這個時間,天一亮他就準時的站在大門口,比隔壁院子裡的打鳴的公雞還準時。

“沒有,沒聽見呢,再說了,你都沒起來呢,人家過來敲門我也不能開呀,所以你快起來吧,別墨跡了,聽話。”外婆一邊收拾炕上的筐子一邊催促著文之。

“好吧,本來人家還想再睡一會呢,那我起來吧,外婆,我們早上吃什麼呀。”文之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伸了伸懶腰。

“你這個小饞貓呀,人還沒起來就開始惦記吃的呀。趕緊起床吧。”外婆說完就去廚房了。

文之還是在床上懶了快半個小時才起床,穿好衣服開啟大門的時候,許曉已經站在大門口了,手裡拿著幾個大包子還熱氣騰騰的,那堆滿笑意的臉盤在朝陽下格外好看。

“你怎麼這麼早就在這?外婆說沒聽見你過來呀。屬貓科的嗎?走路都沒有聲音的。”文之說。

“我聽到外婆醒了我就過來了,可是一看大門還沒開,我就知道你還沒醒,也不好意思砸門呀,就多等了一會,對了,這是我外婆包的大包子,小茴香的,可好吃了。”許曉說著拿著包子就走進了院裡。

外婆在小菜園裡收拾黃瓜架子,許曉招呼了一聲就進屋去了,剛到灶臺旁邊就趕緊把包子拿出來,文之看著這麼好看的小包子,手都沒得及洗就上手吃了。

“真的太好吃了,你外婆真厲害。”文之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的。她真的很感謝許曉外婆對她這麼寵愛,每次也都不會介意許曉一直在自已家。老人家的想法就真的是把文之當成了自家人。

“那你喜歡吃就經常過去,我外婆包的確實很好吃。我媽每次過一段時間都會來一次。連我媽都說沒人能比的上我外婆的手藝。”許曉驕傲的說著。

文之開心的吃著,許曉則是去院子裡幫著外婆整理那些架子,已經到秋天了,周圍的景色都變得泛黃,小院裡的架子也都沒了往日的蔥蔥綠色,剩下的乾枯的枝葉看著像是夏天最後的倔強。

“外婆,我有點不舒服。”文之站在屋門口虛弱的說,那聲音如果不仔細聽像是蚊子在叫。外婆跟許曉一起看向她,才發現文之一身的紅點,臉上胳膊上腿上已經腫成了麻團,連眼睛都只剩下一道縫隙了。

“哎呀,我的老天爺呀,怎麼又過敏了,你這是怎麼回事。”外婆說著趕緊丟下手裡的活,朝著文之跑過來,許曉被文之這般模樣直接嚇傻了,站在原地都挪不動了,嘴裡一直說你這是怎麼了。

外婆看著文之心疼的問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全身都很麻。這時候許曉才知道文之是典型的過敏體質,就是對所有東西都過敏,只是有的嚴重有的稍微輕一點,平時吃東西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還好跟在外婆身邊也吃不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從小到大都是讓外婆跟母親操心的孩子,但是文之的忍耐力極強,每次不是極其不舒服的時候也絕不吭聲。這次是真的扛不住了,所以只能跟外婆說了。

“剛才吃了什麼?怎麼一下子就這樣子了呢,你快說呀。”外婆心急如焚的說,這可不是小事情。文之從小嚴重的次數是可以數的過來的,平時也總是千叮嚀萬囑咐的,生怕哪裡吃錯了什麼東西就要進醫院,最難受的還是文之自已。

因為過敏體質文之從小到大不知道進了多少次醫院,很小的時候幾乎都是住在醫院的,甚至小時候爺爺奶奶家都不敢把文之留在身邊照顧,生怕出個好歹的承擔不起,只有外婆從文之很小的時候就帶著文之,大概只有六個月的時候,文之那時候因為營養不了連頭都抬不起來,外婆就是不信邪,生生的把文之養到一歲,那幾個月的擔心竭力,也換來了文之健康的活下來,雖然這樣說是有點誇張,但是確實是外婆一直沒有放棄文之,無論什麼時候進醫院,病房門口守著的都是外婆,當然不是母親不負責,而是對文之熟悉瞭解的只有外婆,有幾次父親母親帶著文之去爺爺奶奶家,在路上,別的小朋友在車上哭鬧都是喊爸爸媽媽,只有文之嗓門特別大的喊外婆,嘴裡心裡只有外婆,文之跟外婆朝夕相處,早已是彼此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我剛才吃了幾個包子。吃完就這樣了。好難受。”文之虛弱的說著。

“包子?什麼包子?什麼餡的呀?”外婆著急的問著。

這時候的文之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昏昏沉沉的,還沒等外婆再問仔細她就已經癱坐在地上了,還好外婆一把抱住了她,許曉趕緊飛奔過來。

“外婆,她剛才吃的是我外婆包的包子,小茴香的。”許曉趕緊說。

“什麼?茴香的?她不能吃呀,那是她過敏最嚴重的東西呀,你倆呀。”外婆說著趕緊搖晃著文之,大聲喊她就怕她睡著了。

許曉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後悔自已連文之過敏體質都不知道,後悔不已,外婆手忙腳亂的打了120急救電話,急救車來的時候,許曉抱著文之就上去了,全然不顧圍在門口的那些親戚七嘴八舌和不懷好意的眼光。

在救護車上,文之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不說話也不接話,到了鎮上醫院,鎮上醫院的醫生壓根就不敢接這樣的病例,就是一直催促送到市裡的醫院。在鎮上醫院的時候,許曉的媽媽也過來了,看著文之昏迷的樣子心疼不已。聽著鎮上醫院的建議,外婆一刻都不敢耽擱,跟著救護車直接轉去了市裡,這一路上外婆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抓著文之的手,也不知道蓋了了多少次文之身上蓋的被子。許媽媽跟許曉也一直安慰著外婆,讓她不要太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到了市裡的醫院總算是可以住院了,也沒有做過多的檢查,只是輸了一些抗過敏的藥。病房裡,文之已經沒有早上那會那樣嚴重,紅腫的身上也開始慢慢起皮,消腫。臉上也能看清楚模樣了,許曉內疚的心終於也緩和了好多。

“大姨,你看今天都是許曉太大意了,才弄出這麼嚴重的後果,都是這孩子的錯,讓您一大早跟著提心吊膽的。以後我可得好好管著他了。”許媽媽嚴肅的說著,從她在救護車上看見文之的時候,她就很內疚,這是第二次了,這個小姑娘因為自已的兒子遭罪,本來就是喜歡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看著生病的文之更是讓人心疼。

“可別這麼說許曉,他也不是故意的,這孩子平時啥好吃的都給之之,你可不能這樣說他,讓孩子多委屈,文之呀,就是從小過敏體質,她自已也記不住過敏嚴重的東西,我也忘了跟許曉說。這可不是孩子的錯。你呀,跟孩子也得講道理。”外婆認真的解釋,就怕許媽媽回去又平白無故的訓斥許曉。

“外婆,你別替我找理由,是我的問題,我連文之是過敏體質我都不知道,我就是有時候看她吃點什麼東西就開始渾身癢,我以為她就是那一樣東西呢。”許曉坐在病床邊低著頭自責的說。

“沒事,這不是沒事了嗎?別擔心。”外婆盡力安慰著許曉,不想他因為這件事有什麼心理負擔,更不想影響了孩子們之間純真的感情。

許媽媽看著文之輕聲的鼾聲,知道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就張羅著出去買點午飯回來吃,外婆也沒推辭,許媽媽拉著許曉就離開病房買午飯去了。

外婆坐在病床邊,用溫水擦拭著文之的小手,蓋了蓋她身上的小被子,外婆看著文之總是一臉的寵溺,這孩子從小吃的苦只有外婆一個人知道,文之有多懂事也只有外婆能理解那懂事裡有多少的委屈。

許曉跟著媽媽在醫院對面的小餐館裡點了三個菜,買了幾份米飯,就帶回病房了,回到病房的時候文之還是沒有醒來。許曉有點著急了,一遍遍的往護士站跑,幾次詢問什麼時候醫生能去看看,還好護士站的護士姐姐們都特別有耐心,跟他解釋文之已經沒事了,現在就是藥勁沒過,所以還在睡著。連許媽媽都讓他先坐下來陪外婆把飯吃完。許曉坐在凳子上,就像屁股上安裝了釘子一樣,一直坐不下,一會看看文之醒沒醒,一會去扒拉扒拉文之的手,有時候跟過分的是還去試試文之的呼吸,好像他如果不多留意,文之就離開人世間了一樣。這讓外婆跟許媽媽也是哭笑不得。

文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許曉看見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像是看見漫天的星星那般驚喜,手忙腳亂的問她好點了沒有,餓不餓,要不要喝點水......這一系列問題問下來,讓剛醒的文之瞬間又懵了,外婆趕緊過來讓許曉不要緊張,讓她緩緩的。

“許曉,你是傻了嗎?你這一大堆得問題我倒是怎麼回你呀。真是的。”文之假裝生氣的說著。

“是,是,是,是我不對,那你先緩緩,你餓嗎?天都黑了,你想吃什麼?我出去買。”許曉知道文之睡了一天了,肚子也餓了一天,所以他覺得先吃飽是最重要的。許曉的媽媽下午離開的時候也是交代,等文之醒來讓許曉出去買好吃的,外婆的腿腳不好,所以就讓許曉跑腿就好了。

“我想吃酸辣土豆絲,還有大米飯,最好有點小鹹菜就好了。”文之醒來確實肚子也餓了,但是她能想到的好吃的也就是這兩樣了,其他的還真是沒什麼胃口。

“就不想吃肉嗎?紅燒肉,排骨,雞腿什麼的,都不想吃嗎?”

“不想吃,一點都不想吃,我只想吃土豆絲。”

“好吧,那我下去買,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等我回來,不要讓外婆幫忙。”許曉囑咐好了就下樓買飯了。

外婆看著許曉離開的身影滿心的喜歡,這孩子雖然年紀小小的,但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男孩子該有的擔當跟責任,而且對文之真的好的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之之呀,你以後要記住你不能吃的東西,知道嗎?不要事情發生了,讓周圍的人跟著擔心難受,你看許曉多內疚,連他媽媽都是一直在道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知道嗎?”外婆認真的跟文之說著。

文之趕緊應聲答應,外婆說的沒錯,這事情確實是自已欠考慮了,看著許曉剛才緊張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件事讓許曉害怕了,擔心了,或者說就是外婆說的他很內疚。文之默默的記下了,以後真的要跟許曉一起記住自已不能吃的東西。畢竟她要好好,要好好的陪著外婆,陪著許曉,陪著所有愛她的親人們。

在醫院裡住了兩天,文之就跟外婆許曉回家了,剛到家外婆就跟學校請了假,讓文之在家多休息兩天,學校的班主任也同意了,這可是文之最開心的事情呢,學生嘛,不管到什麼時候能放假總是最開心的事情。倒是許曉,連外婆都問怎麼許曉總是能跟文之一起放假呢,文之哈哈大笑,告訴外婆許曉一個星期七天,他能請假六天,最後一天還要在宿舍裡昏睡一整天。外婆也是大笑起來,說他上這個學校的意義是什麼呢?許曉一點都不生氣,馬上接話道為了進工廠打螺絲。

文之跟外婆也總是說他,還是要多多少少學一點知識的,但是許曉總有自已的道理,說人的作為不看學習好不好,要看擔當責任跟膽識,文之覺得他說的對,反正他學的好不好都是他,都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都是她文之的少年。外婆則說只要許曉是個善良的孩子,以後總會不會差勁的。

文之在家的這幾天,每天都是跟著外婆編織塑膠筐子,幾次下來文之也是熟能生巧了,編織出來的連許曉都說工整,要是拿出去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文之也是這樣覺得。

有時候文之跟著外婆出去串門,老人們都在唱著佛經,文之則在別的奶奶家的炕頭上睡著了,睡到吃飯的點,外婆就會把她叫醒回家去,這樣的日子讓文之感到溫暖,感受到的都是生活的氣息。

這個秋天,文之沒有跟著外婆幹多少農活,倒是看著別人家的院子裡都是農作物,秋天嘛,本來就是收穫的季節,田間都是金燦燦的一片片,看著每輛拖拉機從田間回來的時候,農民的臉上都洋溢著這一年裡最滿足的表情,人們呀,收穫總是好的,辛苦的農民們也都會因為自已辛勤的付出得到回報。

文之在家裡的每一天,有時候看著外婆,文之會發現外婆比去年老了一些了,走路也沒有以前矯健了,文之心裡想著原來老人就是這樣老下去的吧,老人是不是就什麼都不會煩惱了呢,可是每次她跟外婆說起老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外婆總說她是小屁孩,這不該是她想的東西,總是讓文之好好學習,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文之知道,其實這就是外婆的愛,外婆的愛總是不會表達,總是用嚴厲的方式讓文之記住,記得有一年的秋天,文之也是跟著外婆出去撿玉米,外婆出門之前答應文之,今天文之如果能撿滿一袋子,下午的時候就給文之換一個大西瓜,可是那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撿不夠一袋子,直到往回走的時候文之偷了別人家地裡的玉米,拿回家的時候,外婆是知道的,但是外婆什麼都沒說,只說換西瓜的明天才會來,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外婆拿了一個壞掉的西瓜,文之很不能理解,外婆只是說偷的東西只能換壞的東西,就跟人心一樣,人心壞了一次以後就會一直壞下去,那時候文之真的不太理解外婆的話,但是現在想起來文之理解了,小小的年紀外婆用四兩撥千斤的方法教會她什麼東西是自已的,什麼東西是別人的,什麼東西可以拿,什麼東西不可以拿。也讓文之學會了做人一定要誠實守信。

小假期總是很快結束了,文之準備回學校的時候,帶了同學訂的小筐子,拿了好多好吃的,外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開始了下一次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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