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坦白
現場的氣氛很是尷尬，你和入間並肩站在一塊，對面是身形一米八，表現得比入間還要緊張侷促的大惡魔。
原本巴拉姆老師盤腿坐在那裡還不明顯，現在看來，他手臂上的肌肉緊繃，深色緊身束衣擋不住腹肌的線條，白色長髮凌亂又散漫，銀製面罩給他增添了幾分冷硬。
入間已經冷靜了，他不安地拽了拽你的衣角，明顯是被現場的局面給整懵逼了。
藍髮少年湊近和你咬耳朵:“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用眼神安撫他，心思千迴百轉，思考著巴拉姆·希奇洛這個名字。
從一開始，你得知空想生物學的老師的名字之後的那種奇異預感再度湧現。
總覺得你忽略了什麼。
白皙纖細的手指微曲，傲慢之戒突然閃爍了幾下，小黑啾啾的叫喚聲突兀地出現在你的腦海裡，隨之而來的是一大堆關於[巴拉姆·希奇洛]的基礎資料。
姓名:巴拉姆·希奇洛
位階:8（科特）
性格:溫柔善良（中立）
稱號:守護的白鴿
家系能力:【虛偽鈴】：可以看出觀察物件的謊言或者不良行為。
警示:請不要在他面前撒謊，好感度下降會造成不利影響!!
人物經歷:牙齒根部半張臉因事故而裸露在外，為了不讓畸形的容貌嚇到別人而戴上面罩。
“……”你盯著家系能力那一列後面的黃色高亮標誌蹙起眉頭，心有餘悸，心想，還好你只是燃起了糊弄巴拉姆老師的念頭而沒有付諸實踐。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神奇於傲慢之戒的能力突然被開發，但是你的精力還是放在如何解決當下難題上。視線在[性格]和[人物經歷]上掃來掃去，認為裡面的可操控性很大。
思及此，你神色憂慮，猶猶豫豫地對著巴拉姆提議道:“老師，我想你已經知道入間的秘密了。但是，我認為這件事不應該由我開口，入間他也一直因為自已耿耿於懷。”
好了，點到為止。
你果斷打住，在看到男人佈滿烏雲、一副‘今晚上睡不著了’的懊惱神情後，心滿意足了。
害怕自已的畸形嚇到別人為此將臉從此掩埋在面罩之後的巴拉姆老師，怎麼會不理解入間的心情呢？
在久久的凝視後，巴拉姆下定決心，抬手緩緩摘下了自已的面罩，他眼眸低垂，潔白整齊的牙齒從中間開始極端變異，他的左半邊牙齒明顯比右邊大了不少，嘴唇邊緣是掉痂後無法癒合的怪異紅暈，讓原本英俊的臉變得猙獰又恐怖。
巴拉姆不好意思，又手足無措地向入間溫柔解釋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扯平了吧。只讓你承受那種討厭的感覺，我卻只用道歉結尾的話，那麼對你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為了減少對入間和你的衝擊力，他繼續把面罩戴好，手指點了點銀製的面罩，巴拉姆露出溫和的微笑。
哪怕擋住了大半張臉，人還是那個人，入間卻能感受到巴拉姆老師的溫柔和真誠。
少年藍色的眼睛泛起陣陣波瀾，心怦怦地跳動著，不知哪來的勇氣和信心湧了上來。入間大著膽子對巴拉姆說道:“其實……我有件事想要跟您說。”
察覺到入間的心態變化，你剛想出聲阻止，但是入間就像知道你要做什麼一樣，期盼地望著你，而後認真地搖了搖頭。
他希望你不要阻止他。
你嘆了口氣，選擇了放任，轉過頭對巴拉姆說道:“換個安全的地方說話吧。”
一大一小齊齊點頭。
你們最終來到了巴拉姆的個人辦公室，由巴拉姆主動開啟了遮蔽罩，確定沒人偷聽之後，入間做好心理準備，硬著頭皮對老師坦白道:“我沒有翅膀，不是因為殘疾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是惡魔，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辦公室一片死寂，幾隻烏鴉飛過，氣氛稍顯詭異。
入間坎坷不安地看著蒙圈了的巴拉姆老師，緊張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好半響，巴拉姆動了，他伸手撓了撓面罩，微笑問他:“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清楚。”
原來是這樣。
入間恍然大悟，又一臉無害地說了一遍:“我是人類。”
巴拉姆冷靜的假面徹底破裂，瞳孔緊縮成一個點，震驚到面部扭曲，壓根控制不住自已的聲量:“你說什麼!?”他猛地湊近入間，再三追問，“你說你是人類是吧??”
入間抑制不住往後仰，顫顫巍巍地點頭:“是，是的。”
得到肯定答覆的巴拉姆瞬間石化，然後在入間驚恐的眼神中啪地倒地。
入間:“!!”這是他未曾設想的道路!
縱觀全場的你:“……”少女眼底罕見地閃過一絲迷茫。
“巴拉姆老師……你還好嗎？”低頭看著地上的惡魔，入間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巴拉姆虛弱的聲音響起:“不，我不好。”
“這樣啊——”入間剛想走過去扶他起來，結果入間腳步剛抬起，巴拉姆就像老鼠見著貓一樣唰得挪遠了。
入間伸出的手頓在半空，而後求助般地看著你。
“唉。”你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嘆了口氣，代替入間貼心地將巴拉姆老師扶到一邊，心想，果然跟入間有關係的事情就會變得很奇怪。你垂眸看向壯碩的惡魔教師，輕聲地慰問道:“感覺怎麼樣？”
巴拉姆長吁短嘆，憂鬱道:“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太驚訝了。而且……”他一臉糾結地對對手指，“雖然老實說，我挺想摸摸他的。”
入間聽了，慢慢走過去，伸手點了一下巴拉姆老師的臉頰。
“!!”彷彿拉開了炸彈的拉環一般，男人一臉驚恐地摔了一跤，把桌上的檔案搞得一團糟。
入間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已輕輕一碰，會變成這樣。
巴拉姆回過神來，瞪大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紅血絲，他指著入間大聲責備道:“你應該要多有些自覺!你既貴重又脆弱，要是被別人發現你是人類就完蛋了!”
入間哈哈兩聲，心虛地說:“那是因為老師太溫柔了，所以不小心說出口了。”
巴拉姆·希奇洛炸毛了:“要知道，面對人類會有這種反應的也只有我了換作其他惡魔早就一口把你吃掉了！!”
“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根本沒有脆弱生物的自覺!”男人大聲地嚷嚷著，細數著入間太不小心的缺點，入間毫無反擊之力，只能老老實實地捱罵，然後閉著眼睛說對不起。
你無力形容現場的情景，雖然結果是好的，巴拉姆老師無疑沒有傷害入間的意思，但是……
你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突然有些心累了。
“好吵。”
你無奈地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