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警醒
“那個……夏爾同學，雖然這件事情很烏龍，但是還是拜託你保守這個秘密。”凱洛莉垂頭喪氣地說道。
短髮少女伸手撫弄了一下因舞蹈而散亂的髮絲，冰藍色的大眼睛化上了好看的紫色眼妝，臉頰上略有薄汗，卻更加活潑可愛。
和學校裡唯唯諾諾，存在感極低的樣子大相徑庭。
每個人身上都應該有自已的秘密。
你神色微動，平靜地說：“我不會說出去的，凱洛莉同學。”
凱洛莉聞言，好看的眼睛亮晶晶閃爍起來，“真的！？”她鬆了好大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完全沒有考慮過你是否只是假意答應自已，後腳出門就爆料。
也不知道是太信任你還是缺乏戒心。看著凱洛莉經紀人也一臉傻白甜的樣子，你暗自搖頭，出言提醒道：“你們以前的時候怎麼處理這種情況的？也是像今天一樣，直接把人叫來化妝間的嗎？”
凱洛莉啊了一聲，直白地回道：“幾乎沒人能夠把平常的我和人氣惡鬥露聯想到一起。”
經紀人點頭附和，一臉驕傲：“化妝我們可是專業的。”
聽到她們的回覆，你愈來愈沉默了，繼續問：“那如果……有人的確認出了你，並不願意接受私下處理，並且威脅你勒索你呢？”
凱洛莉和經紀人都是一愣，她們互相對視一眼，凱洛莉思考後主動回答：“可能性也很小，畢竟因為我實在太可愛了，只要我願意賣賣萌撒撒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惡魔拒絕我。”
你：“……”
這個回答著實有些出乎你的意料，不過要素太多，你不想吐槽了，乾脆一針見血地指出其中的破綻：“如果那人窮兇極惡呢？為了錢什麼都能幹的犯罪分子，到時候你覺得自已的可愛能夠派上用場嗎？換句話來說，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能夠看穿你的真實身份呢？”
你的話每一句都太犀利，再加上她從沒見過你說這麼多話，一時半會有些語塞，而後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後一個問題：“因為夏爾你很厲害嘛。”
你冷淡地反駁她：“比我厲害的很多。”
凱洛莉此刻終於意識到你好像是有心要教她一些東西，虛心求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覺得我會問出你，實際上是你自已存在自我懷疑。你內心深處明白自已的偽裝並非全無破綻……想要完美地騙過別人，首先你得騙過自已。那麼當別人質問你的時候……”你說到這裡，猛地閃身湊到了凱洛莉的面前，兩人捱得極近，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地步。
感受到少女的瞳孔緊縮，你慢慢地補充道：“只要你足夠自信，那麼別人也拿你沒有辦法。而且……作為人氣惡鬥露，稍微傲慢點，我想也沒問題。”
凱洛莉呼吸一滯，第一次正面且無死角地直視你的臉，那雙冰藍色的大眼睛慌亂地眨了眨，睫毛微顫，聲音下意識放輕：“夏爾同學……？”
好漂亮。
湊這麼近來看，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夏爾同學的面板細膩光滑，白裡透紅，而且……
少女身後的心型尾巴不自覺緊繃，她悄悄聳了聳鼻翼，聞到了來自夏爾身上的清淡香氣。
好好聞的氣味。
凱洛莉的尾巴輕輕甩動著，誠實地袒露主人的愉悅的心情。
你靠近得快，退後得也快。
只不過在退後之前，你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彷彿對待小輩那般諄諄教誨，“知道了嗎？”
凱洛莉回過神來，白皙的臉突然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應道：“我、我知道了！”
難道是你說話的語氣太兇了嗎？不然凱洛莉同學的臉怎麼羞愧得那麼紅？
果然，教育這種事，還是得讓專業人士來幹。你心想，跟著入間太久了，竟然也開始想要多管閒事了。
你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對著凱洛莉提醒道：“好了，下半場的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快點去準備吧。”
凱洛莉一個勁點頭：“嗯嗯！”腳步輕飄飄地走了。
那麼——還有一個人。
你轉頭，對上經紀人的眼神瞬間銳利萬分，上位惡魔的架勢在此刻湧現無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認為，你作為庫洛姆的經紀人，在某些方面還很欠缺。”
經紀人小姐幾乎要被你的氣勢壓得腿軟，皺著眉頭思考自已究竟哪一點做的不好：“大、大人，請您明示。
你無心欺負一個可憐的老實人，對此只是稍作警醒，然後緩緩張開手，露出手心裡的一隻黑色小蟲。
除去眼睛裡的三個眼珠，幾乎與自然界其他小蟲毫無區別的的小東西，偏偏讓經紀人瞪大了眼睛，一臉得不可置信，顯然，她還是認出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了。
她呢喃道：“怎麼可能？！什麼時候？！庫洛姆身邊的工作人員每一個都經過謹慎地篩選，絕對是可信的。怎麼會冒出這種專業竊聽的魔具蟲？”
你冷淡地反問她：“你真的確定所有人都篩選過嗎？”
“當然確……”經紀人說到一半，臉色驀地蒼白起來，嘴唇微微顫動，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對，有一個惡魔！原本負責道具的另一個工作人員突然進入了惡週期，為了保證這次演唱會正常舉辦，臨時招聘了一個新人。”
“非常感謝您的警告，我會馬上處理這件事！！”經紀人小姐終於有了作為專業人士的氣勢，高跟鞋噠噠作響，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凝重地問你：
“大人，其實您問庫洛姆的第一個問題，實際上問的人是我吧？”
“我很好奇，如果是您的話，您會怎麼處理？”
“啊。”你原本低頭撥弄著手裡的魔具蟲，聽到這話，輕飄飄地遞去一個眼神，語氣冷硬淡漠地說道：”既然對方堅持已見，那麼我除掉他，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身為經紀人，你的職責本來就是保護庫洛姆的利益。至於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蟲子，隨便用力一碾，啪地一下，就粉身碎骨了。”
說到這，你慢慢攥緊手心，再次張開的時候，魔具蟲已經化為一片屍骸，輕輕吹一口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美麗的黑髮少女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無窮的魅力色彩。
可偏偏就是她隨意抬眸望過來的一眼，便足以讓經紀人感受到徹骨的寒意以及莫大的慶幸——幸好，庫洛姆和大人是同學。
經紀人不敢想象要是沒有這層關係在，今天她們強行把人請過來，會遭受什麼樣的打擊報復。
帶著眼鏡的女人深呼了一口氣，朝著你行了一個魔界較為鄭重的禮儀，掏出魔機匆匆離開。
雖然但是，你理解她想要快點處理事故的心情，但是，就這麼放任一個陌生人在化妝間真的好嗎？！
你心情十分複雜。
好在賈茲那邊來了訊息，你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賈茲】：[照片]搞定！不過請忽略利特這小子的大臉。
【賈茲】：這個傢伙像老鼠一樣能跑，不過還是順利抓住了。
【賈茲】：現在怎麼辦？
你點開他發過來的圖片，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赤膚惡魔，一臉憤怒地被扭住胳膊壓在地上。
金色短髮的帥氣少年佔據了大半個鏡頭，衝著你比了個耶，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看樣子……他們確實玩得很盡興。
你嘴角微微翹起，回覆道：拖到保衛處吧，會有人把他送進監獄的。
另一邊，安德魯·M·賈茲收起魔機，順手推開利特湊過來偷看的腦袋。
“喂喂，大哥~別這麼小氣嘛。”利特擺擺手，有點不服氣，“好歹讓我們也看看夏爾說了什麼吧？”
黑髮少年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他們五花大綁的低等級惡魔，嘖嘖道：“夏爾說，讓我們等著，馬上就有人來把這傢伙送進監獄了。”
卡姆依驚了一下：“他究竟怎麼惹到夏爾同學了？下場這麼嚴重？！”
“有點狠，但是……”利特雙手啪得一拍，露出尖尖的虎牙，笑著感嘆道，“這做法還真是超級酷哦！”
卡姆依點頭附和：“美麗的小姐，做什麼都可以諒解的。”
利特：“所以，來接應的人什麼時候到啊？庫洛姆的演出都要結束了？！”
走廊拐角處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來，經常跟著庫洛姆出現在報紙上的經紀人女士，帶著一眾魔警院的警員出現在三人視線內。
賈茲自然地衝著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對著利特他們笑得意味深長。
“這不就來了嗎？”
他說。
警員們動作非常利落，甚至沒有對他們多加追問，直接拷著人就走了。
賈茲、利特、卡姆依：？
他們看不見三個大活人在這嗎？
“欸，連句褒獎的話都沒有嗎？！”利特假意哀嚎起來，“這樣很傷我們樂於助人的心情啊。”
金髮少年偷偷衝著賈茲他們擠眉弄眼，兩人秒懂，也裝作苦惱起來。
經紀人女士跟著警員處理好後續工作，注意力放到了他們三個身上，原本對著警員們遊刃有餘的女人突然變得謙卑恭敬，鄭重萬分地向三人道謝。
“多虧了幾位大人的幫助，才沒有釀成大錯。有什麼需要的話，請隨便提出來，我代表庫洛姆一定會竭盡全力做到。”
太超過了，這樣的話。
經紀人心知肚明，但是如果能借機討好那位大人的話，多麼艱難的要求都得完成才行。
當時她查清楚那個打壞主意的惡魔真實身份是魔警署追查已久的罪犯之後，心裡其實涼了半截。但當她匆忙打電話給所有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小心的時候，保衛處的電話卻先一步打過來了，告訴自已有三名少年抓到了一個可疑的逃犯。
經紀人才恍悟，那位大人早就深謀遠慮，打點好了一切。
在化妝間的一系列談話，只是有意敲打她。
賈茲他們就等著她這句話呢，三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終於達成了一致的共識。
利特清了清嗓子，故意拉長語調說道：“那麼——就給我們三個人各來一套庫洛姆的限量版夏日寫真和親筆簽名吧~”
提著心的經紀人：“?？？”
就這？！我tm做了這麼長時間心理準備，結果就這？！
“咳咳。”經紀人小姐迅速做好表情管理，親切和藹地答應道：“沒問題，等演出結束，我帶各位去後臺找庫洛姆要簽名和寫真。”
賈茲見她這麼爽快地答應了，愉悅地吹了聲口哨，“那麼，待會見吧。經紀人小姐。”
利特和卡姆依：“拜拜！”
經紀人小姐目視三人悠閒地離開，心想，未成年少們的慾望真低啊，這麼好滿足。
她不知道的是，賈茲他們一離開自已的視線，紛紛捶胸頓足。
“啊啊啊！我們應該多要一些限量版寫真的！春夏秋冬，四季都要來一套！！美麗可愛的庫洛姆！！”這是紳士卡姆依。
“出息！如果能讓庫洛姆單獨為我唱一首歌，那還是多大的幸福啊！”這是利特。
幾個人裡面，只有賈茲是最冷靜的。他勾住兩人的脖子，毫不在意地說道：“死了這條心吧你們，你們也不想給夏爾落下話柄吧？庫洛姆的經紀人說那些話擺明了是想透過我們討好夏爾。”
利特沒好氣地給他一肘擊，“所以……我們只是在背後悄悄抱怨吶。”
“沒錯沒錯，再說，泳裝庫洛姆才是精華當中的精華。吾等已經心滿意足了。”卡姆依瘋狂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