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軍訓
在操場上戰隊站了半天，幸虧早晨的陽光不是很毒辣，但八月末還未完全褪去的暑熱仍舊讓人難耐。
早上出門前，他的公務員爸爸還體貼的和她說了，不想來軍訓就可以不來。
當時她很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說：“軍訓也是在考驗我們的意志與耐性，總不能幹什麼都想著不行就算了。”
她可真裝。
人群中有輕輕的交談聲，主席臺下，負責帶他們軍訓的年級主任還在和軍訓老師交涉。
隔著有些遠距離，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只是看見了遠處操場入口處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緩緩靠近，直到站在了軍訓隊伍中間。
站在前面的主任幾乎是餘光一掃而過，就注意到了她。
眼睛直勾勾的緊盯著，三兩步就靠了過來，連帶著身旁的軍訓老師也跟了過來。
他表情嚴肅，上去就指出來女生。
“你！軍訓服呢？昨天沒給你發嗎。”
女孩軍帽下的頭埋的低低的，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微弱，“發了。”
但是在沒有其他干擾的操場上，幾乎大家都能夠聽得見。
主任當場就炸了，“發了你不穿？”
現在的學生裡刺頭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奇裝異服平時都管不過來，現在更是連軍訓這幾天都要搞特殊和別人不是了是的。
旁人只看見他揚起來的手基本沒放下來過，眉飛色舞，聲嘶力竭，對待學生的訓導彷彿如流水滔滔不絕。
“第一天軍訓你就給我出這些么蛾子。”
“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
“耿耿。”女生輕聲回答著。
“我在問你一次軍訓服帶了嗎？”越想他越氣，一個軍訓還會出現這種問題，現在的學生他是越來越頭疼了。
耿耿這時當眾被說的也有些委屈，這次開口語調重了一些，解釋道：“我帶了，但我是……”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主任他真的氣：“帶了還不趕緊去換，我求求你了是吧？”
姜喬在旁邊聽的就感覺可怕，這戰鬥力，默哀。
“趕緊去換！”
耿耿被兇的臉都委屈地皺在了一起，心情無比沉重，為什麼自已那麼倒黴，軍訓第一天就出這種問題。
連一旁的軍訓教官都有些不忍看下去，覺得這學生也不像故意的，忙拉著主任不再那麼強勢。
“主任消消氣消消氣，這多大點事，換了不就好了嗎？”
耿耿心情煩躁，接下來呢，怎麼辦？去換了這套不合身的軍訓服，就怕囧出的更大。
但是沒辦法，再說些什麼，她都要被這主任唾沫星子淹死了。
只得默默走出了人群，往廁所去換。
走遠，還能夠聽見主任渾厚嚴肅的聲音在和軍訓教官抱怨：“都像這些學生一樣，那我們振華要成什麼樣子了以後！這幫學生也太不省心了！”
話還沒說完，只見他言語間扶了扶眼鏡框，下一秒那精明又憨厚的小眼睛瞬間冒起了光芒。
“呦，又來了一個。”
他當了將近半輩子的教導主任，自詡這些個擾亂學校秩序的刺頭，他聞著味就來了，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輕易放肆。
他語氣似乎更加兇悍了幾分，指著不遠處，大聲吼住：“你！給我站住。”
姜喬不知怎麼似乎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興奮。
順著視線望了過去，人群外，餘淮還站在旁邊，沒來得及找到班級，他身上也穿著如耿耿一般的白襯衫牛仔褲，肩膀上挎著軍訓發的小挎包，還一臉茫然著，就被指了出來。
接著又是眾人已經看過了一遍的流程。
“他倆可真有緣。”凌翔茜在姜喬旁邊，一看餘淮傻樣，看著這一個個的就想笑，忍不住向她吐槽著。
姜喬聽起來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穿的還是情侶裝呢。”
凌翔茜笑容僵在臉上，隨機回想了一遍，白襯衫牛仔褲，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般的表情鄭重。
“好像真就你說的那麼一回事。”
“她說她叫耿耿，不止一點巧。”
耿耿餘淮。
“誰在說話！”主任一張嘴，原本還有些躁動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想說我讓你出來說，說給大家聽聽，說個夠。”
看到沒人再敢吱聲，他滿意地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我叫潘元勝，是你們的教導主任。”
“軍訓，是在考驗你們的意志與品質。把你們在家裡的那些壞毛病，到了振華，統統都給我改掉！”
話說到這時，姜喬看見了剛剛去換衣服的耿耿回來了，走到邊上，還因為褲子太長，踩到自已褲腳，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潘主任聽到動靜，也跟著看了一眼，但這次並未再說些什麼，輕描淡寫轉移了視線，再看向人群時，聲音頓時又激烈了起來。
說起話來，哪裡都可以是演講臺，主打一個頓挫昂揚，飽含情緒：“把你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統統上繳，一經查出，嚴懲不貸！”
這個時候，餘淮身上穿著小了不少圈的緊身軍訓服也回來了。
“現在！你們把包都給我丟在地上，把與學習無關的東西，統統都給我拿出來。”
人群中瞬間炸了似的，又不敢有大動作，誰能想得到軍訓還有這環節啊！
“可千萬不要讓我發現。”話說著，他走到了一男生面前，隨手開啟了個包。
抽出來的就是一本小說。
“《那小子真帥》 ？”他站起身來，眼神深深凝視著面前這個戴著眼鏡，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生，發出了疑問：“你很帥嗎？”
男生被盯的害怕，眼神飄忽，嘴唇抿的死死的。
“你很帥？”他又加重聲音問了一遍。
男生臉仰著臉望天，頭搖的像撥浪鼓，“你帥你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真的忍不住了，差點笑出鵝叫聲，潘主任視線鎖定目標時，她就知道自已完蛋了，但是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笑完再說。
凌翔茜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把她按下去，喬喬怎麼總是好像會有些讓她意想不到呢。
但笑是會傳染的，再加上大家本來都在憋笑，在第一輪爆發之後，人群中接二連三響起來了忍不住的噗呲聲，接著是潘主任的暴怒。
“誰！我在問一遍是誰？給我站出來。”
“我在警告最後一遍，不要讓我動手親自去把你給逮出來。”
“到那個時候可就晚了。”
話說著，他往二班這邊的腳步越來越近。
“二班，你們還是我們振華的重點班呢，自制能力都那麼差，學校以後要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敢想象。”
“我倒要看看是哪顆老鼠屎，我今天非要親手把她揪出來不可。”
他目的明確，勢必專要逮那個笑得最大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