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春喜堂客房，姬如雪褪下身上卷的幔簾，露出膚如白雪藕背，背對身後盤凳打坐的姜政。
將原來衣物穿好，姬如雪撿起遺留地板的袋子，她開啟一看，千年火靈芝完好無損裝在裡面。
姬如雪如釋重負鬆口氣，幸好只有身子丟，千年火靈芝沒讓人搶走，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將布袋系在腰間，姬如雪拿起床邊的素心劍，轉身看向姜政，心中的恨意讓她緩緩拔劍。
拔到一半，姬如雪心情複雜的停下收鞘，內心不斷告誡自已打不過，先回鳳翔赴命。
不忘使命的姬如雪，剋制殺意走向房門，奈何每走一步眉頭都蹙得緊緊，頗為難受。
儘管昨天有姜政那個淫賊，虛情假意用寒氣消痛，但恢復還需要時間，畢竟這淫賊是真畜牲。
“不留個名字？”
就在開啟房門離開的時候，盤凳打坐的姜政，這時察覺動靜的睜開眼，悠悠之聲令姬如雪駐足。
駐足幾秒，姬如雪冷若冰霜道：“姬如雪。給我好好記住，未來某天我定會取你人頭！”
姜政忽略狠話自顧自誇贊：“明眸皓齒俏佳人，膚白如雪冰美人，如此有意境名字很配你。”
“噁心！”姬如雪冷著容顏快速推門離開，遠遠看去，頗有一股嬌羞似的落荒而逃。
“前期的戀愛腦，是忘不掉我了......”姜政喃喃自語閉上眼睛，專心致志繼續內功的提煉。
不過有一說一，姬如雪很潤......
......
當晚。
汴州玄冥教總舵。
陰森詭異的大殿，孟婆拄著柺杖來回踱步，那一張面板松馳，止孩啼哭的臉佈滿憂心。
身後像護法站著的水火判官，與孟婆相比，倒顯鎮定，頗一副八面來風任我擋的氣勢。
“報......”
一位手捧密件的教眾，火急火燎衝進殿內，一路小跑到孟婆身前，單膝下跪奉上密件。
孟婆想都不帶想，直接忽略渝州分舵傳回的密件，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拿起姜政傳回的密件。
開啟一看，上面是姜政獨有的正楷字型，金鉤銀畫，峻秀犀利，遊絲不絕，險絕瘦勁。
其內容的意思，講明瞭九幽玄天神功的後遺症突然間發作，這才沒有準時和黑白無常匯合。
孟婆看到這一點，身為不良人臥底的她，一度懸著的心放下，且微不可察鬆了口氣。
前幾天得知陽叔子的徒弟出世，嚇得她是夜不能寐，生怕陽叔子被自已興起派出的姜政給殺死。
這沒有開玩笑，姜政可是中天位巔峰高手，而之前共事的陽叔子，不過是小小大星位。
那時，她都快愁死和悔死。
好在，姜政練九幽玄天神功練出了問題，這才讓陽叔子出世的弟子避掉姜政那殺神。
“唉，真是苦了姜陰司。”
為了不露出馬腳，孟婆頗為心疼的長嘆，這讓旁邊的水火判官，聽得那是雲裡霧裡。
苦了姜陰司？
冥帝在沒有閉關之前，不是把姜陰司當親信對待，每逢隔三差五給姜陰司送財寶和美人。
儘管姜陰司視錢財和美人為糞土，多次委婉拒絕冥帝，但這遮蓋不了冥帝對姜陰司的好。
有時候他們真想和冥帝商討，討要姜陰司視為糞土的財寶和美人，反正他們兄弟沒那麼高尚。
水判官率先站不住腳問：“孟婆，你口中的苦是何意，難不成姜陰司讓那兩個娃娃傷了？”
“你們看看內容就知道了。”
孟婆沒有多做解釋，就將手上密件遞給水火判官，然後拿起黑白無常的密件，專注檢視起來。
而上面的內容，卻令孟婆的臉色凝重起來，只見上面寫著......
“昨日渝州城北一戰，昭聖閻君發現李星雲身邊跟著通文館的人，我等只好先行退卻。”
“此事頗為重大，請孟婆大人重新定奪。”
孟婆從頭閱覽在尾，老眼閃過幾分韜晦，刻不容緩吩咐教眾：“回信給黑白無常，計劃照舊，但要等其餘四位閻君再動手。”
“若是任務失敗，待姜陰司調好身體進行清算，凡是五大閻君以下職位，全部由陰司處死！”
“遵命。”
即便司空見慣的教眾，聽到這句話也是心慌慌，顫著手抱拳領命，抖著雙腳起身退出大殿。
身後檢視姜政密件的水火判官，被裡面的內容驚了驚，頓感可惜，之後又覺得有後遺症理所當然。
姜陰司從小練就九幽玄天神功，導致練出後遺症的事，在玄冥教不是秘密，何況神功有前車之鑑。
鬼王朱友文閉關練著練著，直接性情大變，從一個勇武的人變成毫無膽識的娘娘腔。
不對，應該是膽小鬼。
冥帝朱友珪更為誇張，本就患有侏儒症，後面練著神功走火入魔，變成惡鬼模樣。
和兩者對比，姜陰司無疑是幸運的那位。
每到特定的月圓陰時陰日，不受控制陰陽失衡，得需要女人方能調教，奈何他是高尚的人。
從不借助女人，僅是憑藉意志挺了過去，這樣的方式不僅損耗時日，更讓他飽受煎熬。
若是有仇家趁此機會偷襲，姜陰司可能會因此而喪命，即便不喪命，也會因後遺症成為他的弊端。
或許這門神功就像某句話......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想要力量，得付出重要東西。
......
鳳翔。
幻音坊。
奢華內斂的閣樓，植著粉蓮的人工橋道上，姬如雪內心不安半膝而跪，靜靜等待雅間之人發話。
哪怕隔著數米，看不清雅間臥榻上的容顏，但從薄紗紅幔透出的背影，卻充滿遐想與性感。
“千年火靈芝，可帶回？”
清透乾淨卻又帶點慵懶的嗓音，如涓涓細流的甘冽清泉，悠悠從雅間飄進姬如雪耳邊。
“奴婢已帶回，沒有辜負女帝大人的信任。”姬如雪取下腰間的袋子，將其捧過頭頂。
雅間門前的紅幔飄起，赤足白嫩身影近乎鬼魅來到姬如雪的面前，“雪兒，做得很好。”
“全靠女帝大人栽培。”姬如雪微微低下頭顱，不敢仰視的看著女帝粉嫩小巧晃眼的蓮足。
自已的腳......估計沒女帝這麼小巧......
“栽培？”女帝冷然一聲：“你把頭抬起來，好好告訴本座，本座有把你栽培到大星位？”
猶豫再三，姬如雪不敢違命抬起了腦袋，眼神過分躲閃，不敢仰望美豔高貴的女帝。
她的功力能突破大星位，全是因纏綿所致，姜政大淫賊練就的邪功，好似雙修將她的功力提升。
此刻，女帝柳眉輕輕蹙起，倍感狐疑打量姬如雪，後者青澀的眉宇，竟帶不明顯的破瓜之意。
這小賤人出去幾天時間，就把身子搞沒？
“起來走兩步！”為了印證心中猜測，女帝冷聲吩咐姬如雪。
姬如雪內心忐忑不安，卻是不敢不從站起身，當著女帝炯炯美眸，埋著頭一拐一拐走動。
“誰幹的？”女帝勃然大怒，胸膛起伏不定質問姬如雪。
她是沒有吃過豬肉，卻不妨礙她見過豬跑，而眼下最寵愛的婢女，一回來就失身他人？
姬如雪嚇得駐足跪下，額頭緊緊貼著地板，芳心大亂，羞澀無比，支支吾吾不知該如答。
女帝看著甚是惱火，柳眉冷豎道：“奪取火靈芝一事，給本座從頭到尾說清楚。若是敢糊弄本座......呵呵呵......別怪本座殺了你這小賤人洩憤！”
騎虎難下，姬如雪不得不開口解釋火靈芝的來龍去脈，最後說到大淫賊姜政，跪首的臉色紅通通。
“姜政乾的......”
女帝絕美容顏露出憨然與驚訝，是萬萬沒想到玄冥教的陰司，居然把她麾下婢女給......
作為玄冥教的姜陰司，女帝可是如雷貫耳，沒有辦法，這人在江湖上實在是兇名赫赫。
執行的暗殺任務沒有一個活口，老儒婦幼全部處死，以至於姜政在江湖上，被人稱為血手人屠。
而且十八歲實力達到中天位巔峰，距離大天位只差一腳，是通文館聖主李嗣源所仰望存在。
女帝只感荒謬想了想，恍然間發覺不對勁，因為傳聞之中的姜政，好像不喜歡女人。
這是有依據的，玄冥教的冥帝隔三差五給他送美人和財寶，但這姜政跟中邪一樣拒絕。
這連美人都拒絕，又怎麼會強迫姬如雪？
女帝越想越是感到荒謬，柳眉緊蹙望向足下跪首的姬如雪，冷聲道：“你沒有糊弄本座？”
姬如雪跪首苦笑：“女帝，奴婢知道說出來很荒謬，但句句發自肺腑，沒有半點摻假去欺騙您。”
女帝細細斟酌，面露一抹紅暈問：“你跟姜政在那啥之前，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姬如雪臉色通紅想了想，最終點頭應道：“有。姜政說因邪功緣故，這才需要自已......”
女帝緊蹙的柳眉松下。
難怪不愛美人的姜政會荒謬把姬如雪給......合著是他練就的九幽玄天神功後遺症發作。
這九幽玄天神功真是邪門，修煉他們的朱友珪和朱友文，身上同樣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就連姜政，同樣沒能倖免。
女帝不再多想看向姬如雪，悠悠喟然一嘆，聲音漸漸柔和：“後面你和姜政的事......”
“我要親手殺了他！”姬如雪聲如寒霜。
“罷了。”
女帝身姿優雅轉身，赤足踩著紅毯走向雅間，一步一話道：“姜政不是你大星位就能敵，火靈芝你拿回去服用，莫讓本座失望。”
“謝女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