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疫獸犬戾的襲擊
發動機的一陣轟鳴，擊碎了雪地上的寧靜，車道上少見車影，但是兩側的街道上，倒是人影流動。
男人驅動警車行駛在泥濘溼滑的路面上 ，富健醫院位於崌山區，地理位置卻偏向南側城中心，直線距離大約五公里。
姜文皓撥打幾次姜小雪的電話都無人回應，他攥緊了手指，垂眉低目，繃緊了神經。
開車的男人彷彿看出了他的神情。
忍不住車內的寂寞，率先開口：
“你妹妹，在哪所醫院？”
姜文皓默然不語，但男人卻更加主動了：
“我們初次見面，你可以叫我隆警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怎麼稱呼。”
姜文皓聞言，低沉發聲：
“我姓姜…”
“好名字，我認識很多朋友都姓姜或羌。”
男人咂了咂嘴，目視眼前街道流光。
看著兩側倒退的路邊街影，隆警官想要緩和一下車內緊張的氣氛。
他扭動著方向盤，拐過幾條街道。
“我在中都生活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雪，今年倒是老天的“恩賜”。”
“這難道不好嗎？”
姜文皓看著車外那些路人擺弄雪花做各種造型，盡情享受樂趣，反問道。
“如果你是普通人，你大可這樣想，畢竟沒有人會對一片沙漠中的綠洲產生拒絕。”
“可是，把水源源不斷倒入水杯中，超過了杯子的極限，這就叫做失度。”
男人目視前方，雙手握緊方向盤。
姜文皓皺著眉抬頭看向主駕駛的男人，他的臉頰冷峻成熟，在斑駁的光影下給人一種穩健自信的感覺。
“也許我在舒緩你緊張的情緒呢？”
男人笑言。
“雪花合適，不會喪失它的美感。得到恰當的力量，不會喪失了自已的本心。”
“你是天選之子，既是拯救世界的神明，也可以是毀滅一切的主宰。”
隆警官平淡地說出了幾句，車窗上熱氣與外界冷氣相遇，幾滴水珠滑落在車窗邊沿。
“老實說，即使你失敗了也會有其他人鎮壓這次邪穢。”
姜文皓聽著男人的話語，內心一驚，產生了疑問：
“那——為什麼白澤還要找我，他對我有所隱瞞？”
“因為你是朱雀選擇的神宿者，是最優解。神宿者有的在覺醒過程中就被自已人幹掉了，原因我也不清楚。”
“也許他們不能覺醒？也許白澤會認為神宿者本身就有不可控性？但大多者最後都完成了自已的使命，削弱封印了邪穢，這是我所看到的事實。”
隆警官攤了攤手，他停下車，深吸一口氣，輕呼一聲：
“富健醫院到了…”
姜文皓正聽著隆警官的話語有些出神，他說的如果是真的。
——自已有可能只是枚棋子？
直到隆警官停車後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時，姜文皓只能暫時壓住疑惑。
兩人站在富健醫院的外街上，看向圍牆內的醫院，神色嚴肅，眼神複雜。
醫院圍牆內。
外部的空地與階梯上，下水道老鼠在雪地中四處亂竄，地面湧動地凌亂黑點也由無數惡臭的蟑螂組成。
細細聽去，還有邪穢的流蠅在空中嗡嗡噁心作響…
而地面上躺著許多無辜的群眾，他們不停捂住自已的胸口，看上去呼吸困難，臉色蒼白憔悴。
姜文皓看見這一切，心臟一震，攥緊十指，想要立馬燒燬這些雜蟲，衝入醫院尋找姜小雪。
而一旁的隆警官卻伸出手攔住他的身形。
“別急，先開眼，確定邪氣。”
他看向姜文皓，白色瞳孔中散發著無數道凌冽如刀的意志。
姜文皓也著上眼色，紅白色的眼眸瞬間洞悉了一切。
這些汙穢之物身上皆散發著淡淡的綠白色熒芒，它們有規律的四處亂竄，在整個醫院外流動。
而地上躺著的人，他們體內正向空氣中蒸發著綠白色的靈氣，飄向空中。
這時，他兜中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妹妹姜小雪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尖銳邪淫的男人聲音：
“想要救她，一個人來到天台上，不然，嘿嘿嘿…
“我就要好好的享用她！”
“你敢！”
姜文皓怒罵一聲，手機被掛掉。
他看向一側的隆警官，男人示意他先上去，自已留在下方處理完一切再上去幫他。
姜文皓立馬衝向醫院裡側，大片老鼠與蟑螂，空中的蒼蠅向他襲來，被他用怒火點燃的火焰焚燒落地化為塵埃。
醫院大門口的兩側壁柱上懸掛的燈籠散發的紅光，就像兩道猩紅的眼睛，不斷引誘姜文皓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醫院內部與外無異，長廊燈光下，一大片的人扶床靠牆，捂住自已的胸口，臉色憔悴。
看著周圍病人，他疼心萬分，咬牙顫抖，但妹妹卻在敵人手中還生死未知。
悠長的過道上，橫七豎八擺放的推車，過道上的燈光忽明忽暗紙張與液體覆蓋的樓道階梯，爬滿了老鼠凌亂的腳印。
來自下水道的臭味鋪滿了整個樓層。
他一路燒灼邪穢不斷向樓頂衝去，越往上走那些惡臭氣息逐漸就越少，直到最後只剩有一股邪惡的靈氣正在樓頂飄搖。
姜文皓的腳步響在最後一層階梯上，推開眼前的腐朽的鐵門，背後就是敵人。
——吱嘎
鐵門被開啟的聲音響起。
寒冷昏沉的天空下，四方悽清，冷風似刀，撲面襲來，樓頂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不遠處妹妹的身影被黑氣死死纏繞憑空倒掛在水塔上，她垂著頭，雙眼緊閉，看上去就像是暈倒了。
“妹！”
姜文皓著急大聲呼喊，剛想要衝過去。
“嗉…嗉”
忽然，只聽見半空中幾道擦著寒氣的聲音朝他襲來。
從暗處飛來了幾束帶著黑氣的體刺像數根鋼筋直直扎向正在奔跑中的姜文皓。
姜文皓也感知到了空中危險的逼近，側身一躲，避開了數道黑刺的襲擊。
他眼神一怔，有些心驚。
不遠處的水泥石壁後…
只見一個矮小男人一邊拍手，一邊從暗影中走出，嘴中發出邪戾的聲音：
“還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哥哥。”
男人滿頭癩子，躬身駝背，裸露的面板粗糙，看向姜文皓，自已的五官擠出一個醜陋扭曲的笑容。
他的綠眼像兩隻鬼魅的囚籠，牢牢鎖定住獵物的身影。
“我能感受到你體內氣息的美味，任由你這樣成長，可對我們不妙，所以，我只有親自來找你，還送你我身後這份禮物。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說罷，他咧笑著露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右手化形的冰冷骨刺，臉上露出癲狂的表情：
“既然你是神宿者，那應該就是最強的，彼岸疫主要我帶你回去，那我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話音剛落，矮個男人的眼神變得兇狠無比。
犬戾周身如同泡沫般脹動，骨骼與肌肉也在漸漸脹大，直到在姜文皓的眼前變成了一個兩米高的扭曲巨人，黑色怨毒的骨刺佈滿他的身軀。
從遠方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型刺蝟。
腳邊的絲絲冷風也逐漸向他身上靠攏凝聚，變為一股淡漠的死寂風息纏繞於體軀外。
站在遠處的姜文皓眼神一緊，只聽到黑氣中模糊的幾字：
“——和風巽四：魂風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