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你先別走。”韓嬌嬌準備追上去,被韓父一把拉住。

“阿爹,我們試試吧——”韓嬌嬌看著韓父充滿乞求。

“嬌嬌,儂以為吾會信格套啊?儕是騙人個。”韓信國看上去有些心虛。但是韓嬌嬌信任韓父,所以沒看出來。

“阿爹,我們試試吧,姆媽已經昏迷很久了?”韓嬌嬌眼角含淚。

“嬌嬌,你信姨娘,姨娘不會騙你,小周也不會騙你。”沈美翠見妹夫強烈拒絕,說話又那麼難聽,嘆了口氣,之前妹夫也不這樣,興許是妹妹病了,也不多說準備回去。

“姨娘,我送您回去。”韓嬌嬌怪不好意思,姨娘來幫忙,無故被說一通。

“不用了,多陪陪你姆媽。”沈嬢嬢一臉失落。“唉~”

“阿爹,姆媽一直沒醒,要不試試看——”韓嬌嬌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了,不過恰好碰對了。

“阿拉剛覅儂嘸急,阿拉自家想法子。”韓嬌嬌話還沒說完,就被韓父吼了一嗓子,嚇得韓嬌嬌一愣一愣的。周圍人也朝這邊看來。“對勿起嬌嬌,爸爸吾勿是故意個。”

醫院外公交站臺。

“小周,嬌嬌她不是故意的,她爸爸之前不這樣的,她——”沈嬢嬢覺得很抱歉。

“沒事,他還會找我的。”妘不周拆了根棒棒糖放嘴裡,嗯,草莓味怪甜。

“那,那我妹伢,哦就是我妹妹,她到底怎麼了。她,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從小就沒吃過苦……”沈嬢嬢似乎很受挫,說話都慢慢的。

“有些事您應該知道的。”妘不周對往事不太感興趣,但是人心總是貪婪的,一邊想要,一邊還要。

“小周是指——”話到這邊沈嬢嬢戛然而止。

“對的。”這時回老街的公交正好到了,妘不周投幣上車。

沈嬢嬢轉頭就往醫院裡面走,到了走廊正好看見韓父在門外小聲打電話。

沈嬢嬢就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看著周圍有許許多多充滿愁容的人,他們或是丈夫,或是妻子,或是父母,懷揣著憂愁與希望。隱隱也能聽見爭吵的聲音。

“阿姊,對勿起。儂聽小先生講了伐。”韓信國嘆了口氣。

“所以真的是因為嬌嬌小的時候那件事?”

“是,我私下裡也找了些個先生,大多是浪得虛名,只有白雲寺……空明師傅還為此受了傷。阿姊,你找的小先生太年輕了,我害怕。”韓信國眼角含淚。

“是我輕率了,阿姊,有錯。”沈嬢嬢也是眼角含淚。

回憶當年——

韓嬌嬌出生不到滿月突發癲癇,許多醫生都說韓嬌嬌活不大,韓母在月子裡一直哭,還是有個年長的親戚說老家棲山有神,許願時附上代價,很大可能會實現。韓母一聽不管家人如何勸阻,執意前往。韓母愛女心切,願以自身侍奉百年,換小女長命安康。

傳聞在棲山半腰,有歪脖柳樹,三人合抱不下,樹下有靈,聽人願,嘗願得人奉。有妻為孟梁氏,孟氏夫上山,數月未歸。妻聞山有靈,以雙目奉得夫歸。二日,孟氏從山歸。

“要不找小周試試吧。他雖年輕,試試也不礙事伐。”沈嬢嬢還是希望韓父能試試。

“我打車送你回去。”

“唉,沒事,你去陪妹伢伐。”沈嬢嬢擺了擺手。

“阿姊,我送你。”

“勿礙事,回吧。”

這邊妘不周已經到小店門口,耽擱了一下午,都到晚飯時間了。

“大人。”林雪在門口似乎已經等待好久。

“怎麼不進去坐,吃了嗎?”

“吃了。”

妘不周沒有徑直回店,在王大嬸那邊喊了聲,“大嬸,兩個蘿蔔絲燒餅,錢放盒子裡了。”

“給啥錢,就兩燒餅。”王大嬸門簾後面出來。“美翠,那邊怎麼了?解決了嗎?”

“沒,沈嬢嬢妹妹的家人不信這個。”妘不周笑了笑。

“唉,美翠又要愁嘍,她這妹妹可是她帶大的,就像她女兒一樣。”

“嬸子你忙吧,我朋友來了。”妘不周指了指林雪,往店裡走。

“哦呦,哪裡來的小姑娘,怪好看,吃大嬸家的餅啊。”王大嬸看見林雪笑得眉眼彎彎。

“謝謝嬸子,已經吃過飯了。”林雪禮貌點頭,跟上妘不周的步伐。

回到店裡,妘不周拿了瓶礦泉水給林雪,指了指沙發。

“坐。身體恢復了?你哥怎麼樣了?”

“恢復了,我哥已經開始接任務了。”林雪從包裡拿出一份資料。“這個是隔壁H市失蹤案的資料,H市的刑偵查了好久,發覺可能是特殊事件,交給了H市的特管局。他們查了有3個月了,還是沒有突破,上面讓派增援。仇局說這個案子要重視,讓大人去。”

妘不周隨意翻了翻資料。

“這上面說失蹤的都是小女孩,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最大的不超過7歲,沒什麼特徵,出生日期,屬相都沒有特殊的。”林雪頓了頓,“不過有個地方挺特別的,我看資料說都是晚上睡覺時失蹤的,大人早上醒來發現孩子不見了,毫無痕跡。”

“有意思,車票買了嗎?”妘不周放下資料,拿起放在小桌上的餅咬了兩口。

“車在街口,林源在車裡等著大人,還有林家兩個新人,還拜託大人關照。”林雪行了個禮。“另外,林家查到這裡面有些蟲子,那邊似乎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嗯,你幫我看店,大概3天會有一個叫韓信國的來,你到時候就把這個給他,跟他說,你夫人用什麼辦法請的山神,許的什麼諾,這個信物可以抵,收100W。這件事後,你就去做你自已的事。”

“是,大人。”

妘不周起身上樓隨意收了幾件短袖短褲放在芥子空間,下樓看見林雪在擦櫃檯。

“大人。”林雪上前。

“麻煩你了,還有今天是我回來晚了,店裡5點就能關門了。早上一般9點,晚點沒事。”妘不周拿起案卷和鑰匙關門。“這把是大門鑰匙。餓了,就從櫃檯拿錢去吃飯。”

“是,大人。”

林雪把妘不周送到街口,看著妘不周上車才走。

車上。

“大人,我是林墨楊。”

副駕駛坐著的挑染酒紅色頭髮的長相頗為英氣的男生率先說話。

“林墨英,見過大人。”坐在妘不周旁邊的是典型肌肉男。

“林家本家?墨字輩?那群人捨得放你們出來?平時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妘不周挑眉。

“狐仙大人說笑了,我們小輩是該歷練歷練。”林墨楊說話完全和表面不一樣,非常的圓滑。

“你是元豐那小子的後輩吧。”像沒有聽見林墨楊說的話一樣,妘不周轉頭問起林墨英。

“是。”

“案件你們有什麼想法?”妘不周沒有繼續話題,轉到了案件上。

“我懷疑是邪修作案,因為消失的都為女童。”林墨楊率先說出。

“可以有,但我覺得妖靈作案也不為可能。孩童對於妖靈來說極為大補,是女孩覺得是靈的可能性更大,入室沒留下痕跡。”林源邊開車邊回答道。

“我同意墨楊說的話,邪修有種邪術,據說能攝人神智,讓人忘卻當時所發生的事。”林墨英翻著資料,“具體我認為要去實地看看,畢竟資料上實在是……嗯,不太詳盡。”

H市。

某別墅。

“大人,上面派隔壁市的人來查了,要不要把他們做掉。”一箇中年禿頭老男人面色陰狠。

“派的誰?”在暗影中看不清面容的蒼老的聲音傳出。

“不清楚,上面直接就派遣人了。”

“先不動手,等看看來人幾分斤兩。若是草包隨意打發了也就罷了,若是有幾分膽識,不聽勸解的話就做了吧。”

“大人,我們要不要把計劃稍微緩緩?萬一真查出個些什麼,又是個頭鐵的,妨礙了計劃就麻煩了。”

“計劃必須如期執行,我等的了,主人可等不了。你若是不想幹了,有的是人!”蒼老的聲音哼了一聲,就消失了。

“大人息怒,小人不敢。”中年男人掏出手絹擦了擦汗。

第二天一早,妘不周一行人到達了H市。

昨晚在車上一行人經討論,已經大致確定了查案方向,到了市區他們隨意找了家老早茶店佔了個靠窗位置,太早了還沒有什麼人就幾個大爺大媽在那。

“妘哥,這H市的包子和我們那兒的包子真不一樣,皮薄餡多還流汁。你快來試試。”經過一晚上,林墨楊不見昨晚對妘不周的拘謹。

“楊少爺,不可對大——”林源話沒說完就被妘不周按住。

“沒事,叫我哥挺好。”妘不周端著一碗清湯小面坐下。

“哎呦,哪裡來的小帥哥?不是本地人吧!”隔壁桌的來了個大媽樂呵呵地看著林墨楊,又看見妘不周走來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大媽,我們是隔壁市來玩的。”林墨楊接上話茬,“你們這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呀,或者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

“我們這個地方呀玩的不多,好吃的倒是不少嘞。你們光看著早點就知道啦。中午再去廣香樓吃一頓小雞燉蘑菇,那味道叫一鮮亮。”後桌大爺插了一嘴。

“那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奇聞異事?”林墨英急著問。

“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大媽眼神中帶著些許懷疑。

“大媽你這是哪裡話呀,我們都是大學生這不上課太煩躁了,請假出來玩一下。”林墨楊端著一碗小餛飩坐到了大媽桌上,“我這哥們呀,就是喜歡聽一些奇聞異事,從小就愛看《聊齋志異》《子不語》的。平時也在網上寫寫小說什麼的。”

“害,也不是怕你們怎麼樣,就是吧我們市裡,小女孩失蹤了好幾個,這事都好幾個月了都沒得到解決,官方說還在查,不過那些父母呀都急瘋了。”大媽突然壓低聲音,“他們都說小孩是晚上突然失蹤的,門窗都關的好好的,也沒聽見聲,我懷疑是妖怪吃小孩。”

“哪有你整的那麼玄乎?我倒覺得就是人販子發現了什麼新型迷藥,把一大家子都迷暈了,把孩子抱走了。”後方大爺對大媽的話很是不滿。

“什麼人販子不人販子,鬼怪不鬼怪的,具體還要看領導怎麼查,要我說估計是小孩子自已貪玩跑丟了。”有個大爺抿了口保溫杯裡泡的茶。

“你們在說小孩子丟失那件事嗎?”店裡幫忙的大媽湊了過來,“這事我知道呀,挺玄乎,我家樓上那倆小夫妻,孩子才一週歲,晚上一覺醒來孩子就沒了。以前那孩子每晚都哭,老樓嘛隔音不好,我每晚都能聽見,就那天晚上孩子不哭不鬧的,沒聽見什麼腳步聲,就聽見晚上樓下那野貓呀一直喵喵叫,吵得人都睡不著。”

四人交換了眼神,林墨楊繼續道,“大媽,你家樓下是一直有野貓在叫嗎?”

“沒有,就那天晚上,說來也奇怪我們那個小區,就沒見過幾只貓。就那天晚上,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大群貓,吵的人吶,都睡不著。不過就一小會兒,十幾分鐘的樣子吧。”

妘不周眼睛眯了眯,“那那天晚上您有看見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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