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死拽著方宛怡不讓出門:“你這病還沒好呢,打死我這個老婆子,也不讓你出這個門。”

方宛怡笑了笑:“李媽,我去找哥哥,現在哥哥不願意回家,您想啊,哥哥要是看到我這憔悴的樣子,是不是就心軟了,指不定立馬就回來了。”

李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啊....是去找南南啊。”隨後又啐道:“臭小子不是東西,大小姐都不計前嫌了,我老婆子都不怪他了,竟還不願意回家,就該好好罵一頓...打一頓也行。”

方宛怡立馬接話:“行,腳底板抽他”

李媽急了:“那不行,腳底板壓火氣的,使不得,就用你那指甲,掐他手背手心,最好是胳膊,他那裡腱子肉紮實。”

方宛怡‘撲哧’笑出了聲:“好,聽您的,迷信的小老太婆。”

方灝南離開方家後,就住在海邊的一座小石屋裡。

清晨的海是寧靜的,海風輕拂,海浪一波一波輕拍著礁石,日出映照在海水裡,散發著一片燦爛的亮光。

見到方宛怡的那一刻,方灝南整個人驚呆了,三年不見,女孩長大了,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臉色極差,搖搖欲墜的模樣令他心疼:“怎麼啦?生病了嗎?”

方宛怡有些恍惚,彷彿與哥哥不止三年未見,她都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腦子裡突然響起了:【你不是想要你哥哥繼承方氏,可惜啊,我已經讓人把他扔進了海里,你可以去海里撈一撈,說不定,還能撈到骨骸。】

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眼前一黑,忽然暈了過去。

一年前,父親是心軟了的,原打算讓方灝南迴家,可是她恨他,不允許他邁進家門半步,看到了他,就會想到母親被殘忍殺害的樣子。

她看著失魂落魄的哥哥,依舊惡狠狠地說:“方灝南,這個家不歡迎你。”

父親左右為難,只能勸道“宛宛,灝南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原諒他,好嗎?”

父親早就已經忘記了母親,難道也要讓她忘記母親嗎?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不好,這個家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除非,他能讓媽咪活過來,不然,永遠別想踏進玫瑰莊園。”

方灝南漆黑的眼底失落悲傷悔恨交雜,最後落入深潭不起波瀾,這樣的平靜讓方宛怡更加的口不擇言:“你不是想要愛情嗎,不是喜歡那貪財無義的女人,連我和媽媽的命都不顧,還在為那個兇手說話,你就是那個惡魔女人的幫兇,是你害死媽咪和她肚子裡未出世的寶寶,你怎麼好意思讓我原諒你,那麼愛那個女人,怎麼不去地獄陪她,怎麼不去下十八層地獄。”

方宛怡用天底下最扎人心的詞去唾罵他。

眼看著方灝南踉踉蹌蹌地走了...

那晚的風猶如惡魔般狂嘯,用血淋淋的大嘴咬碎了屬於夜晚的寧靜。

方宛怡蒙著被子痛哭流涕。

哥哥比她大十一歲,自小對她就十分寵愛,他的朋友都笑話他是個妹控,無論去哪裡,第一時間,都是和妹妹打電話,給妹妹買各種禮物。

方宛怡多麼思念他,只有她自已知道。

可誰會想到,那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方宛怡是從醫院裡的病床上醒來

方灝南立馬湊上來,一臉焦急:“宛宛,你終於醒了?”

方宛怡只記得氣血上湧,一嘴腥甜後就失去了知覺。

她可曾經扛過兩箱啤酒瓶上下三樓不帶喘氣的,這倒好,又成林黛玉了。

她問:“我怎麼啦?”

方灝南緊握著她的雙手,雙眼泛紅,面容憔悴,很明顯一夜都在照顧她:“你吐血了,醫生說是鬱結攻心。”

方宛怡全身有氣無力,抽出手,手指在方灝南的臉上描繪著他的五官,哥哥繼承了外婆身上荷蘭人血統,眼窩深邃,高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唇,再加上古銅色的面板,有著異域的魅惑與性感,可偏偏又遺傳了母親的氣質,矜貴儒雅。

呵,真帥呀!

程辰是她的陽光,熾熱中能給予她生存的養分,而方灝南是她的月亮,溫柔中能給予她睡眠的安穩。

她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哥,回家吧。”

方灝南溫柔地回她:“好,不過,再給哥一點時間,我的研究才有了一點頭緒。”

她不解:“什麼研究,比家人更重要?”

“具體無法和你說清,閔可夫斯基空間你可知?”

震驚有餘,想起了自已那些不可思議的夢,方宛怡掙扎著起身。

方灝南稍作停頓,在腦中構思著語言,試圖讓方宛怡能夠聽得懂:“我們是生存在多維空間裡,這個時空的我們在另外一個時空同樣存在,也是人們常說平行空間,而我的研究,就是計算空間臨界點,或者說尋找‘蟲洞’,一旦研究有了成果,我們很可能經過蟲洞去見母親了。”

方灝南說著說著眼睛有了堅定的亮光,讓聽起來非常幼稚的無稽之談變得真實起來。

方宛怡腦子裡鬧哄哄的,彷彿有一束光出現,但是她抓不住。

蟲洞是真的存在嗎?

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闖入了她的腦海中,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她問道:“在不同的空間中,記憶會重合嗎?”

“記憶?這個我沒有涉及,不過我有朋友是專門研究記憶的,我可以去問問。。”

不可否認,哥哥適合做個學者。

那個夢,會不會來自於另一個空間呢?預兆?還是什麼其他的契機?

而哥哥的死會不會和他的研究有關?

這些突來的疑問,讓她冒出了冷汗。

她迫使自已冷靜下來:“那好,你就只管負責你的研究,但有一點,你必須接受我給你安保,還有,除了方家人,誰都不可信?”

“方家人?”

“是,方家人。”

“好”方灝南上前撫摸著她的秀髮,倏地緊皺著眉頭:“有件事,我不知道........”

“你想說那個女人?”

方灝南很是小心翼翼:“你允許我提她嗎?”

凌青黛雖然畏罪自殺,可是畢竟是綁架母親和她的主謀,方宛怡始終無法原諒,眼睛發脹得厲害,不得不雙手掩著面,努力讓自已平心靜氣。

哥哥一直堅信凌青黛的無辜,為什麼?

一個研究物理學的人,嚴格意義上,比常人更加嚴謹科學。

她放下手,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認真地看著方灝南:“好,我聽你說”

方灝南微怔,他輕緩著自已的語速,嘗試說服妹妹:“在出事前,我給過小黛一筆錢,足夠還那些高利貸。她遺言中的為了錢,根本不合理且自相矛盾,就算是畏罪自殺,可她的父母被人四處逼債,那筆錢始終沒人動。”

方灝南的情緒有些激情,語速不由自主的加快:“她可以用我的錢解決一切,但是卻鋌而走險去犯罪,把自已作死了,實際困難一個都沒解決。她沒有那麼蠢。”

他眉頭緊皺:“可如果假設,假設有人蓄意謀劃陷害她,那麼那筆錢至今沒動就對上了,因為幕後主謀根本不知道還有那筆錢的存在,他的邏輯上才有了這個失誤,從而無法形成閉環。”

方宛怡不解:“如果真有幕後人,不可能不查清楚那個女人的實際經濟情況,就算確實疏忽了,警察也不會沒查出破綻。”

方灝南開口道:“這就是最關鍵的,因為那筆錢不在小黛名下,而是在我們共同的朋友秦若菊那,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人知道這個賬號的存在。喔,對了,秦若菊就是專門研究記憶的,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方宛怡破口而出“可我在現場看到了她,是她要害母親”

由於急於辯解,被遺忘的景象再現,她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試圖控制自已,但是一片鮮紅向她湧來,那是母親的血,腦髓像被兇獸吞噬,疼得她心臟都要停止了,氧氣也變得稀薄,她壓著胸口,喘息著,四肢拼命的掙扎著,太痛苦了,感覺要窒息而亡。

方灝南驚恐萬分,按著呼叫鈴後,衝出病房大喊:“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妹妹。”

主治醫生以及護士急忙趕來進行了急救。

人聲、車聲、腳步聲......

良久,方宛怡的症狀有所緩解,醫護人員才退出病房。

方灝南看著眼前臉上毫無血色憔悴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妹妹,方灝南內疚萬分,眼淚奪眶而出:“明知道你的病還在治療中,卻還要舊事重提,我真是該死”

方宛怡搖了搖頭,連她自已都差點忘了自已還是個需要治療的病人,她說話很是吃力:“不,..你是對的...我們絕不能讓媽咪...死得不明不白,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給那女人的錢,為什麼經過朋友?”

方灝南撫摸著方宛怡柔軟的秀髮:“乖,我們不說了,好好休息,好不好?”

方宛怡非常堅定:“不好,我需要知道。”

方灝南無可奈何地說道:“因為小黛一直不肯要我給的錢。若菊和我同在研究所,她又是小黛的閨蜜,還兼經紀人,她們關係好,什麼都願意共享,我也是偶然知道若菊辦那個賬戶一直都是小黛在用,小黛的弟弟就是個吸血的,她父親又得了病,她不用自已的卡,也是怕家人知道她有錢從而糾纏,我想幫助她,就會偷偷的把錢打到那個賬戶”方灝南說到這裡,情不自禁眼梢含著絲絲笑意:“小黛這個人傻乎乎的,一直還以為那都是她接代言給的費用,一直炫耀自已多能幹呢”

方宛怡淚水連線般滴在枕頭上:“哥,對不起,我太弱了,我拼命想記起來,可就是越想越痛苦。”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很堅強了。”

方宛怡的藥裡有鎮定的作用,她的思維越來越渙散,也越來越困。

她迷迷糊糊的,可還是覺得有些話要說出來,她的聲音很輕:“哥....我答應你,好好治病....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

“好,哥哥答應你,一定好好活著護你一生一世”

幸好,夢只是夢,她還有哥哥。

見方宛怡慢慢陷入了深度睡眠,方灝南緊緊地抱住了妹妹,心臟裡揪著疼,那時的母親被人毀了容貌,卸了四肢,慘不忍睹,那時才十二歲的妹妹像瘋了一樣.....

她一直責怪自已沒能及時求救,可她才十二歲,能從惡魔的手裡逃出來已經是萬幸。

她是受害者,也是唯一的現場目擊者,如果綁架案有疑點,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能想起所有的細節,可是他怎麼忍心讓她再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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