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告狀吃癟

“還有，既然她是偷的，幹嘛又要給你看，還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她是故意讓你知道她是小偷嗎？”老夫人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語氣逐漸不耐煩起來。

和裴昭光相比，這個孫子實在太傻了，這麼淺顯的問題擺在這裡，居然想都不想，就來告狀，絲毫沒有發現哪裡不對。

如果是昭光，必定會先想一想，是否合乎常理，而不是一股腦地就認定葉楚兒就是小偷。

老夫人心又開始痛了，雙眼看向遠處又模糊了。

幾個問題問下來，裴玉珏不再叭叭了，他終於沒有剛才那麼興奮，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順著老夫人的問題，他也發現了其中的漏洞。

那把劍，好像是葉楚兒主動拿出來人，並且故意在他面前展示的，如果是偷的，她肯定不敢這麼大膽。

即便她認定他認不出這把劍，但難保他不會向外人說起，到時她該怎麼收場。

況且，她記得李媽媽每次去庫房拿東西，都要在二門處登記後，才能拿出來的，葉楚兒能把那把劍拿出來，也必定要登記在冊後，才能拿出來。

這些細節想了一遍後，裴玉珏有點不好意思了，只是他還是不明白，這把劍為什麼會在葉楚兒手上，不是偷的，莫非是祖母送給他的。

他用詫異的目光看著祖母，似乎想要一個答案。

“你現在想明白了，遇事不要先憤怒生氣，先把前因後果想一遍後，再作決定，不要總是冒冒失失的。”看裴玉珏似乎想明白了，老夫人又語重心長地叮囑。

裴玉珏默默地點了點頭，“那那把劍，莫不是祖母送給葉楚.......送給繼母的？”

嘴一快，他又差點喊出了葉楚兒的名字，還好他反應快，葉楚兒三個字究竟還沒有喊出。

看他知錯後兩個手同時捂嘴的動作，老夫人不禁笑了，他但凡聽話一點，也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白皙的面板，兩隻大大的丹鳳眼，濃眉大眼在任何孩子身上，都格外的帥氣可愛。

“你說的對，這隻劍是我送給你繼母的，她會拳腳，送一件你父親的東西給她，也是應該的。”

哪怕兒子生死不明，很可能已經不在世上了，她也希望這個兒媳婦的心，能在兒子身上。送她他的東西，她總會時不時想起他吧。

她能為兒子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可是祖母，那把劍我也很喜歡，我去年就看中了啊，可祖母你卻碰都不讓我碰。”他滿臉委屈，小嘴癟得都快破了。

“你還小，手上沒輕沒重的，給你這把劍闖禍啊？”老夫人不滿道。

這個小祖宗，不是今天把誰的胳膊打折了，就是明天又被誰打得哇哇大哭，要是這把劍在他手上，她的平靜日子，恐怕也到頭了。

“以後你長大了，我自然送你更好的，現在的當務之急，你要好好讀書，考取一個功名，給你父親爭氣。”

說別的還好，一說讀書，一種窒息的心痛又湧了上來，他的陸先生已經走了，他還讀什麼書。

“可是，陸先生已經走了，再也不回來了。”說起陸先生，他剛才還委屈的小臉，現在更加委屈了。

老夫人也知道陸先生走了，一邊是孫子，一邊是兒媳的清白，為了侯府的面子，陸先生只能走。

“珏兒乖，祖母再幫你找先生，找一個比陸先生更好的好不好？”一邊安慰，一邊摸著他的頭。

請陸先生來之前，葉楚兒有和她商量，當時她一心都想孫子能有改變，也就沒有想那麼多。

可是，事情卻朝著她不希望看到的方向發展了，說來說去，還是陸行舟和葉楚兒太熟了，即便現在沒有謠言，時間長了，難保他們之間不會發生什麼。

說到底，還是葉楚兒這個身份太敏感，要是昭光在就好了，她想著心事，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不，我就要陸先生，陸先生會武功，肚子裡有講不完的故事，天南海北他什麼都知道，也願意用心教我，祖母，您去把陸先生請回來吧。”

他流著淚哀求，只要陸先生回來，他一定再也不調皮了。

看孫兒痛苦的樣子，老夫人剛才沒流出的淚，此刻終於掉下來了。

“珏兒乖，陸先生不可能一輩子做教書先生，他也想考功名，也需要有一份體面的差事，咱們不能強人所難啊。”她只能用大道理來安慰孫兒，心裡的痛，卻並不比裴玉珏的少。

祖母的話，卻讓裴玉珏從剛才的默默流淚，變成哽咽，他聽出來了，陸先生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可是，他從前並沒有聽說陸先生想考功名啊，怎麼回了一趟家，就突然要考了呢，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隱隱覺得，可能發生什麼事了，陸先生才不得不走。

“祖母，陸先生真的是要考功名，而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把他趕走的？”

他還是懷疑，陸先生可能是葉楚兒趕走的。

“你看祖母幾時騙過你，陸先生真的去考功名，也許將來他金榜題名，還會回來看你呢。”

她不能讓孫子太失望，只能繼續安慰，不過陸行舟如果真的金榜題名，侯府能幫他還是會幫一把的。

“是真的嗎？那我可以去看陸先生嗎，我還有好多話和他說，祖母，能帶我再見一次陸先生嗎？”

他幾近哀求，這幾個月的相處，讓他對陸先生有一種亦師亦父的感覺，他三歲就沒了父親，這些年隨祖母生活，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陸先生，既能對他嚴格要求，又能給足夠的信任和愛。

裴玉珏雙眼紅腫，面色痛苦，老夫人很不落忍，她甚至一度懷疑，陸先生的離開，究竟是對還是錯，會不會對裴玉珏產生不良後果，如果是這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