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嫡出庶出
裴玉珏喉頭突然像是噎住了，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葉楚兒像是沒看見一樣，解釋道：
“那是給府上的小廝請的，15歲以下的家生子，以後每天都要到陸師傅這學習一個時辰，忘了跟你說，陸師傅主要教大家拳腳功夫。”
拳腳功夫，那不是他的最愛嗎， 可是祖母卻不讓學。
“你的先生，”葉楚兒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你的先生比較難請，恐怕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請到的。”
饒是葉楚兒在陳述事實，這話在裴玉珏聽來都十分刺耳，這是在說他壞名聲在外，沒有先生肯教嗎。
他輕聲冷笑，“究竟是先生難請，還是寫的拜帖先生瞧不上，白白耽誤了功夫。”
“實在不行，讓祖母請人寫吧，也不至於壞了侯府的名聲。”
他的話說的夠明白，也夠直白。
“你說的對，拜帖的確很重要，我會另請人斟酌。”葉楚兒語氣淡淡，似乎並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
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裴玉珏只覺得有力無處使，太糟心了。
傻女人，好賴話都聽不出，他還白費什麼口舌，他找了個藉口，就匆匆走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門，春杏有些擔心，“夫人，這個法子真管用嗎，萬一公子無心習武，對陸先生的課沒有興趣怎麼辦？”
“管不管用，總要試了才知道，不過他既然能對蛐蛐產生興趣，陸先生的課，對他一定也有吸引力。”
看夫人氣定神閒，春杏不再說什麼 。
第二天，裴玉珏還沒起床，就聽到“哼，哈“的聲音，他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連喊了幾聲青竹，都不見他的人影 。
他又叫他叫青葉，也沒有人他，“人都死哪去了！”他生氣地罵了起來。
這時，範媽媽進來了，“公子醒了，青竹和青葉去陸先生那裡學拳腳功夫了，公子您有什麼吩咐，和老奴說就是了。”
範媽媽十分殷勤。
裴玉珏這才想起葉楚兒昨天說的話，他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少了青竹青葉兄弟和其他小廝的打鬧，院子裡安靜極了。
這種靜謐，帶給他一種特別孤寂的感覺，他不耐煩地穿好衣服，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留音閣他不想去，他又去了暢聽閣。
馮姨娘見他來了， 十分關心地問他吃飯沒有，得知還沒吃時，趕緊吩咐下人，“快，快，去廚房給少爺端些吃食來。”
馮姨娘不是個大方的人，但在這些小事上，對裴玉珏卻是一個例外。
有什麼好吃的，只要他來暢聽閣，都先緊著他吃，連自已親孫子也不例外。
這不，才一會子功夫，桌上就擺了好幾樣小菜。
“知道你吃不慣尋常菜，姨婆特意給你做了醃冬筍，快嚐嚐合不合你的口味。”馮姨說著，夾了一塊送到裴玉珏嘴裡。
“好不好吃？”她滿臉堆笑，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好吃，謝謝姨婆。”
“姨婆，我要也要吃。”正在一旁玩的裴玉墨，不知什麼時候也爬上了桌。
馮姨娘又夾起一筷子，送到玉墨嘴裡。
“咬不動，不好吃。”玉墨剛咬了一口，就吐出來了。
馮姨娘也不惱，笑著說，“你看哥哥吃得多香，你呀，是剛才吃得太飽了。”
裴玉墨看著哥哥一口接著一口，進得特別香，又伸出小手拿起了塊筍塞進嘴裡。
他細細地嚼，好像也不難吃。
馮姨娘怪他用手拿不衛生，趕緊拿出手絹幫他擦，“你呀，一點都不講衛生，小心等會肚子疼。”
玉墨卻不理，站在凳子上好奇地問，“珏哥哥，你怎麼不去陸師傅那學功夫，那裡熱鬧極了。”
馮姨娘老早就想讓玉墨學一些拳腳功夫，既防身還能身體好，現在家裡有一個現成的師傅，哪有不學的道理。
可葉楚兒卻說，陸師傅只教小廝，不教主子。
府上請師傅教小廝，卻不教正經的主子，哪有這個道理，馮姨娘上前理論，葉楚兒卻以老夫人說過，不讓侯府子弟習武為由，把她打發了。
她正憋著一口氣，不知何處發洩，現在看到了裴玉珏，眼前突然一亮。
“墨兒，讀書的時間到了，來，咱們先去讀書。”裴昭明的妻子齊靜嫻，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
“娘，等會再讀書好不好，我還想和珏哥哥說會話。”他仰著頭，用幾近懇求的聲音對母親說。
這些年，府上不知給裴玉珏請了多少個先生，可都被他氣走子，老夫人也拿他沒辦法，也只好作罷。
府上不請先生，老夫人看樣子也沒有給裴玉墨請先生的打算，馮姨娘於是自掏腰包，讓孫子請了一個啟蒙先生。
相較裴玉珏的驕縱頑皮，裴玉墨就是乖乖小子，年紀雖小，可先生布置的讀書任務，他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
當然，這中間馮姨娘和齊靜嫻對他的嚴格要求也功不可沒。
庶出的孫子乖巧懂事，功課還不差，嫡出的孫子混世魔王一個，關鍵還沒爹媽管教，再過個十年八年，老侯爺駕鶴西去，侯府的爵位傳給誰，還真不好說。
老夫人心急如焚，就有了給裴玉珏找一個繼母的打算。
馮姨娘自然知道老夫人著急給裴玉珏找繼母的真正用意，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葉楚兒還成不了氣侯。
“墨兒乖，我們讀完書了再找哥哥玩好不好。”齊靜嫻摸著他的頭，溫柔地說。
裴玉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對還在吃飯的裴玉珏說：
“哥哥，你不要走，我等會找你玩。”
裴玉珏朝他笑了笑，馮姨娘接過話頭，安慰孫子，“你先去讀書，珏哥哥一定會等你的。”
裴玉墨乖乖地隨齊靜嫻去了。
裴玉珏裝著不經意，望著母子離去的背影，卻有些羨慕，剛才看到齊靜嫻摸裴玉墨的頭，特別是齊靜嫻那寵溺的眼神，讓他差點哭了。
要是他的母親還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