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計程車裡看著車窗外飛快向後掠過的景色常寧的臉上沒有表情腦海中一直在重複著剛才簡訊的內容。

“兄弟,這大晚上的你去江北工業區那個鬼地方幹嘛呀?”計程車裡收音機播放著音樂司機嘴裡嚼著什麼東西突然出聲和常寧搭話。

“有個朋友在那工作,我去找他吃個飯聊聊天。”常寧編了個理由打算搪塞過去。

“哦,我朋友啊。”司機見對面回話了有些高興,開計程車本來就是工作時間長又特別寂寞無聊的工作再加上他是開夜班的晚上拉的最多的就是喝多的人更是沒人能和他說說話,好不容易碰到常寧這麼個沒喝多還能搭上話的就想多聊上幾句。

“我和你說啊,咱們市這四個工業區裡面就是這個江北工業區最嚇人,本來這江北就面積挺大住的人還特別少,天亮的時候街上還能看見幾個人,這天一黑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可嚇人了。”

“對了,前段時間下大雨你還記得吧?”

“嗯。”常寧答應一聲。

“當時水位漲的都快從堤上漫出來了,不過這兩年河道治理搞得好沒有決堤,不像前兩年聽說當時也是下了好幾天的大雨,上游有個水庫當時水滿了沒有向上面彙報也沒有和下面打招呼就私自開閘,河水決堤把下游的幾個村子都給淹沒了,好像死了不少人,不過這個事兒新聞上沒報道,我也是聽乘客和車隊裡的人說的。”

“啊對了,最近城南那面的那個什麼河,名字我忘了,最近也挺邪乎。”

常寧本來因為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就有點煩躁,聽著司機在那裡說話本來不打算再回應了,不過聽對方說的勾起了他的興趣就問道:“城南怎麼了?”

“那面最近兩年吧都特別怪,總有釣魚的淹死在河裡,光我聽說的都有三個了,而且死的還都是江北這面製藥行業的老闆,聽別人說啊,前兩年水庫放水是那幾個老闆花錢找人乾的,現在水裡面有髒東西回來找他們了,弄得都沒人敢去那裡釣魚了。”

司機停頓了一下沒聽到常寧的回應從後視鏡向後看了看發現了常寧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上正在皺著眉頭,感覺可能是自已說錯話了急忙道歉:“兄弟,不好意思啊,這大晚上的給你說這些,實在不好意思啊。”

常寧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沒事,師傅你再給我說說,我感覺挺有意思的。”

司機聽對方的語氣就把心放下來了,畢竟大半夜的給不認識的人講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人家可能會覺得你在故意嚇人不生氣罵人都算是脾氣好的,像常寧這種還想往下聽的確實少見,司機開著車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

“你要是不害怕我就繼續說,我們車隊的人之前有一次開車路過城南的那條河,當時橋下面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線,他就把車停路邊了,上去湊熱鬧,聽他說啊,當時他親眼看著警察從水裡把人拉上來,屍體除了被泡腫了之外上面有很多的傷口,不過聽在場的法醫說那些傷口都是死後在河裡面磕傷的,警察給出的結論也說是釣魚時失足落水,可是這兩年陸續掉裡面四個還都是江北的藥企老闆就有人傳出來是什麼商戰有人買兇殺人,當時鬧得挺大的,不過後來也沒查出什麼結果,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傳出來水裡不乾淨之類的。”

常寧皺著眉頭思索著,他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自然是不信鬼神的肯定是有人行兇,不過他覺得案件背後的這個殺人兇手手段挺厲害的,殺了四個人警方卻查不到任何線索只能認定是失足落水,他突然想到那個殺害自已侄女的男人那自已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法殺人,到時候警方查不到線索也會認定為對方是失足落水,哪怕是懷疑也不會懷疑到自已身上,到時候自已為侄女報了仇,突然常寧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抬頭看向前排駕駛位的司機。

司機二十多歲穿著一身計程車司機統一的工作制度服,頭髮梳了個偏分的中長髮髮型,對方的臉因為髮型的遮擋和車廂沒有光亮看不太清哪怕有路燈照明也只能看到脖子和一小塊下巴,握著方向盤的手倒是一看就不是幹力氣活的,開車的姿勢也很放鬆一看就是經常開車的。

常寧收回了目光揉了揉自已腫脹的太陽穴,剛才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司機是給自已發簡訊的人在故意將城南發生的案件講給自已聽的,就是在引導自已用同樣的手法除掉那個男人。

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已打車的過程,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對方是在行駛過程中看到自已招手過來的,又不是停在門口等自已上車的,可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自已有些敏感了吧。

常寧揉著太陽穴不再去想這個事情,司機見到常寧沒有說話也閉上了嘴安靜地開車,常寧掏出手機看著簡訊上陌生號碼發過來的訊息。

第一條:“劉靜的死因警方已經調查完畢,女孩被人先奸後殺,兇手是孫明。”

第二條:“孫明現在的位置:生得旺農業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行政樓右側盡頭靠近柵欄的2號樓內。”

第三條:“公司外面的灌木叢中有一輛摺疊腳踏車,用完後請放置在跨江大橋方向的龍川路盡頭,一個上面有可樂紙杯的灌木叢中。”

二十多分鐘後車輛到達目的地,司機看了眼計價器53,給他抹了個零收了五十塊錢,看到常寧開門下車,司機放下副駕駛的玻璃探著頭問道:

“哎,兄弟這附近不好打車,用不用我在這等你一會。”

常寧擺擺手:“不用了,師傅我朋友有車。”

“行吧。”司機聽後和他擺手示意再見,升起窗戶開車掉頭離開。

常寧看了一眼計程車那紅色的尾燈離自已越來越遠直到拐彎後消失不見才拿出手機開啟簡訊複製下里面的地址輸入地圖前往自已此行的目的地。

跟著導航走了二十多分鐘,他來到了一棟公司廠區門口。

廠區門口雜草叢生裡面也沒有一點光亮,和旁邊燈火通明的廠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常寧繞了一圈先是找到了那輛藏在灌木叢裡面的摺疊腳踏車這在第三條簡訊裡面提到過是簡訊主人方便他報完仇後離開的交通工具同時還給了他一個地點讓他結束後前往,找到了一片因為生鏽倒下的柵欄常寧小心的踩著柵欄走了進去。

廠區內雖然沒有燈光照明但是因為周圍一圈都有路燈倒也能看清裡面的情況,鋼筋水泥的廠房因為許久不曾使用外邊已經陳舊不堪,牆皮被風一吹就變成碎屑掉落在牆邊。

常寧看著簡訊中的地址抬頭四處尋找嘴裡小聲地念叨著:“行政樓右側盡頭靠近柵欄的2號樓。”

他也不認識哪個是行政樓,只能沿著柵欄一邊走一邊找,找了一會他看到了一個門口掛著2號的建築走了過去。

走到附近他停下了腳步,他看見大門敞著一條縫隙,明亮的燈光從縫隙中灑落出來,一同傳出來的還有幾個男人打牌的聲音。

“這不是廢棄了嗎?怎麼還有人呢?”常寧湊過去爬在門縫上向裡面看了一眼,六個男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在裡面抽著煙大聲的吆喝著什麼,嘈雜的喊聲讓他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不過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照片中的男人。

常寧並沒有看到正臉,但是他的衣服身型都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常寧找到那張照片,照片上抱著孩子的男人也是背對著鏡頭,衣服、帽子、體型,還有左手小拇指關節處的那一圈傷疤,常寧開啟手機的照相機將鏡頭對著縫隙兩根手指在螢幕上放大倍數,等了一會屋裡的男人右手按在桌子上的撲克牌左手去抓放在一邊的啤酒罐的時候常寧看清了他的左手小拇指關節處有著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傷疤,他的那根手指似乎無法彎曲拿酒的時候也是直直的伸著給了常寧看清的機會。

常寧渾身因為憤怒顫抖著恨不得直接衝進去把對方弄死,但是他知道對方有六個人自已要是衝進去那完全就是找死。

他把手機從震動模式調成靜音模式熄滅螢幕離開大門附近,走到拐角處確保自已能聽清大門處傳來的聲音將身體藏在沒有路燈照射的黑暗中,如同黑暗處的嗜血獵手正在等著他的獵物送上門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常寧在從最開始蹲著偶爾將頭探出拐角觀察大門慢慢變成了坐在地上靜靜等待,一夜沒睡的他逐漸感受到了睏意襲來正在佔據他的大腦兩個眼皮不受控制地落下,常寧晃了晃腦袋撿了一塊看上去比較尖的石頭握在手中站了起來,每當睏意襲來常寧都捂住嘴巴握緊手中的石頭狠狠地砸在自已的大腿上,強烈的疼痛瞬間就讓睏意消失的一乾二淨。

終於裡面的喊聲停頓了一下隨即只剩下一個男人高聲喊著“給錢”,剩下的人罵罵咧咧的,突然常寧聽到裡面有人說:“你們幾個先玩,我出去拉個大的轉轉運。”

緊接著就有人說:“你特麼給我滾到廠區的公廁裡面啦,上次老闆帶著人過來看廠區,一開窗戶就看到你拉在花壇上的那一坨,買賣直接就黃了,還扣了老子兩百塊錢,這次你要是還拉在外面老子直接塞你嘴裡讓你吃嘍。”

“你這的廁所都幾個月沒人收拾了,老子上次進入差點給燻吐了。”

“那你去對面水處理車間拉,進大門往裡面走走到角落處的地上有個井蓋上面有把手你拽起來蹲那就行。”

“你這特麼找的什麼地方啊?”

“愛拉不拉,老子天天在那拉你還嫌棄上了,不拉就趕緊過來。”

“老周打火機給我,我點根菸去。”

“幹嘛,拉屎還得上根香,這麼虔誠?”

“滾你的,你天天在那啦我嫌味大。”

“味大個屁,那底下是流動水拉完就衝進外面的河裡了,哪來的味。”

“那還行。”男人說完哼哼著從裡面推門出來。

常寧探頭看著離開的人影,確定是自已的目標後並沒有著急跟過去,直到對方走到建築的拐角處確定看不到自已後才起身跟上。

常寧聽到了剛才幾人的對話,莫名的想起之前計程車司機和自已的說的那個案子,這或許是個機會。

他跟在孫明的身後看著對方開啟大門走了進去,他小跑到門邊探著腦袋向裡面看去,屋裡面男人拿著手機開著手電筒低著頭找些什麼,忽然燈光熄滅男人突然轉身,常寧嚇得直接縮回了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了兩秒感覺裡面的男人並沒有發現自已常寧才小心的又將腦袋伸了過去就看見男人俯下身子哼了一聲用力的掀開地上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又把身子轉過去解開褲子蹲了下來玩著手機,有哪個東西擋著常寧只能看到孫明的肩膀和腦袋被手機螢幕照亮。

角落處一個原本已經拔掉電源的落滿了灰塵的監控攝像頭已經重新接通了電源正在頭頂拍攝著下方的情況,黑暗的門衛處中原本因為沒人使用被拔掉電源的電腦已經重新開啟,一個帶著一次性藍色口罩和白色棉線手套的男人正坐在電腦螢幕前看著裡面的孫明,電腦主機側面黑色的蓋子被擰掉螺絲開啟平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門口常寧剛走了一步,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就把他嚇了一跳,好在孫明正在開著聲音刷著小影片並沒有聽到。

常寧把鞋子脫了,穿著襪子又在地上走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還是感覺有聲音,只能把襪子也脫掉,光著腳,這會就沒聲音了,就是地面上的石子有些硌腳,但好在還能忍受。

常寧從門口的臺階上扣了一塊坑坑窪窪的磚頭抓在手裡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著孫明靠了過去。

在手機螢幕的映照下,常寧滿臉猙獰地站在孫明的身後,右手抓著磚頭朝著孫明的腦袋狠狠地砸下。

“撲通。”孫明直接失去了意識但並沒有如同常寧想象一般撲倒在地上反而因為雙腿再也無力支撐沉重的身體整個人掉入了坑中。

常寧鬆開手中的磚頭迅速伸出雙手抓住孫明的衣領整個人被帶著撲倒在了地上,藉著地面手機的光亮大致看清了身下,只看到這個坑原來是一個圓形的井口深度估計有一米左右,下方水面距離坑道口有著20厘米左右的距離,水流的也速度不算快,常寧感受著手中的孫明並沒有那種馬上要被沖走的感覺,同時他也看清了那塊剛才斜立在孫明身後的東西是一塊黑色的井蓋,兩個合頁軸焊接在地面支撐著不讓它倒下。

常寧單膝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氣,用力將孫明拉起來了一節,將用右腿膝蓋頂在孫明的腋下,右手用力拉住衣領,左手掐著他的脖子永久推出,孫明的腦袋重重的砸在井蓋上,隨著孫明滑落留下了鮮紅的血跡。

常寧撤下膝蓋孫明身體向下墜落,那股力量差點將抓著衣領的常寧也帶入井裡,常寧左手手肘下意識的撐住了自已的身體,抓著衣領的右手將孫明按在水中,感受著清涼的水流沖刷著自已的手臂,常寧在默默的數著數。

1、2、3、4、5、……598、599、600。

600個數字數完,常寧用力地撐起身體將孫明的腦袋拉出水面,右手已經完全麻痺,換了一下抓衣領的手,右手甩了甩緩解了一下後才放在孫明的脖頸處試探著他的脈搏。

確定感受不到孫明的脈搏後,常寧放開了左手,孫明摔進水中隨著水流緩慢的離開了井口。

孫明的手機還在那裡播放著,常寧因為脫力整個人趴在地上緩了一會才坐了起來,看著身邊帶著血跡的磚頭,常寧將它拿起來趴在井口放進水中洗掉了上面的血跡後抓著磚頭站起身來。

從口袋裡拿出自已的手機開啟手電筒在井口邊照了照確定除了井蓋外四周都沒有血跡後才放下心來。

門衛處的男人看著常寧消失在螢幕上關閉了電腦,從電腦上拔下一個隨身碟這裡面是他剛才從監控影片匯出的影片檔案,將電腦電源拔掉後才把隨身碟放進褲子口袋,又摸出一把水果刀拔出來反手握住將硬碟和主機板全部捅壞再將記憶體條拆下與水果刀一起裝入口袋將機箱外邊恢復成原樣後才起身離開。

常寧走到門口將磚頭放下穿好鞋襪又走了進去,他突然想到自已光著腳走進去會留下自已腳上的指紋他打算將現場破壞掉,打著手電筒看了一圈在大門旁邊看到了一把破舊的掃把,脫下身上的襯衫裹在手上當做手套拿起掃把站在井邊,看了一下井蓋上鮮紅的血跡他很想找根水管用水沖洗一下但是看了看周圍確實沒辦法辦到,想了下剛才他似乎並沒有碰到井蓋也就不再去管,他拿著掃把在井邊細緻地掃著不敢放過任何自已可能踩過的地方。

就這樣一直掃到門口,連剛才自已換鞋的地方都沒有放過,掃完之後將掃把直接放到對面公共廁所的隔間裡才穿好衣服撿起拿塊磚頭沿著來時的路離開廠區。

他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二十四了,他按照簡訊中的路線在地圖上搜尋了一下目的地龍川路距離自已有七公里的路程。

常寧從灌木叢中拽出那輛摺疊腳踏車,開啟摺疊將零件固定好騎了上去,按照設定好的路線騎了起來。

夜間的風帶著絲絲的涼意,常寧左手拿著磚頭搭在車把上緩慢地騎著,磚頭他不敢亂扔這上面有自已的指紋還染過孫明的鮮血,如果被警察發現自已一定會被抓走,所以常寧打算將磚頭扔進江中毀屍滅跡。

到了目的地常寧看到了自已的車正停在那裡,他上前看了一眼車鑰匙被放在腳墊上,在確定了車門沒上鎖之後他將腳踏車摺疊好按照簡訊的指示放入了那個插著可樂紙杯的灌木叢中,清涼的晚風吹過常寧走到駕駛位門前伸手拉了一下車門“咔噠”車門開啟,他突然間扭過頭看著那個灌木叢,想了一會他又將腳踏車拖出來扔到自已的後備箱中,常寧才坐上駕駛位從腳墊上拿起車鑰匙,插入鑰匙轉動點火,常寧開著車向家中駛去,行駛了兩百米後常寧向右轉彎路邊停著一輛已經熄火的計程車,常寧感覺有些眼熟感覺像是過來時自已坐的那輛,他降低了車速把身子向左側的後視鏡探了探想要看清計程車的車牌號只不過後視鏡有些髒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了車牌的大概,不過他之前打車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那輛車的車牌不過他心中感覺似乎就是同一輛,他腦子有些暈但心中突然有個猜測或許那輛計程車上的司機真的是給他發簡訊的人只要看清車牌就能找到對方問清楚幫助他的目的,踩下剎車拉上手剎剛要解開安全帶突然聽到一陣發動機啟動的聲音,他急急忙忙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就看到那輛計程車已經加速進入了路口向右轉彎他只能看到計程車的側身然後就被灌木叢和樹木阻擋了視線。

常寧看著消失的計程車,直接上車追了過去,但是在轉彎後前方的道路上並沒有那輛計程車的身影,他無奈的調轉車頭向著跨江大橋行駛。

或許那只是一輛普通的計程車,又或許真如自已猜測的一樣那是給自已發簡訊的幕後之人,疲憊的大腦出現陣陣疼痛讓他無法思考只能努力的握緊方向盤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途經江邊的時候停了一下車將磚頭順著堤壩拋入江裡後他才繼續的開車回家,只不過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或許是報仇之後的喜悅,也可能是殺人之後的恐懼亦或是悔恨,那塊石頭幫他了結了仇恨,但也將過去的自已徹底砸死,哪怕明天太陽照常升起、生活依舊平靜,但那塊沉入江中的石頭會化為夢魘,永遠的折磨他。

回到家後頭疼欲裂的常寧直接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但是在睡著後那因為出汗渾身溼透並逐漸蜷縮起來的身體以及臉上痛苦的表情證明著今夜的他註定被噩夢纏身。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剛才常寧車子停放的位置,司機戴著口罩讓人看不到面容,他下車走到那個塞著可樂紙杯的灌木叢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東西,他皺著眉頭解開了褲子,解決完個人問題後他繫好褲子上車離開。

廠區內幾個男人一邊打牌一邊聊著天。

“那傻子怎麼還不回來,掉廁所裡了,我還等著贏他錢呢。”

“他該不會看出來咱們幾個做局找個藉口跑了吧?”

“不可能,我認識他好幾年了,這小子耍錢有癮,只要兜裡還有一分錢都得繼續玩,就算是沒錢了借錢都得玩,前兩年在李總的賭場借了筆高利貸,賭光了沒錢還讓人把手指頭給剁了一根,他回家把手指頭接上,第二天纏著紗布又找地方玩去了。”

“呦呵,這小子是個狠人啊,周哥要不你去看看是不是真掉坑裡了,都這麼長時間了還不回來。”

“行,我看看去。”老周答應一聲拿著手電就去找人了,他是這個廠子的保安,平時沒事喜歡小賭兩把,聽剛才屋裡的幾個兄弟說這幾天附近新來了個傻子喜歡玩牌,他們就做了個局想著從他身上弄點錢出來花花,不過對方確實是傻子這都是他們第二次做局了他都沒看出來還敢過來玩,今天這才剛贏出來幾百塊錢這傻子就說肚子疼跑出去上廁所了,老周罵了句“懶驢上磨屎尿多。”就去找人去了。

水處理車間,老周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短影片播放的聲音,他一邊向裡走一邊說到:“孫明,都特麼等你呢,你在這磨繡花針啊,你不回去。”

老周對著井蓋照了照沒看見人,他又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也都沒藏著人才繼續向著井蓋走著,走到旁邊繞過井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手機,“壞了,不能真掉井裡了吧。”老周嘀咕著對著井口照了照,這一下給他嚇了一跳,井蓋上有著不少的血跡,他趕緊用手電照了照,井裡面什麼都沒有。

老周知道壞了一個哆嗦直接跑回了2號樓,幾個人聽完老周的講述也有些發懵,頭一次聽說有人上廁所真的掉進坑裡面的。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沒敢報警,老周是怕給老闆惹事而且他不想丟了這份清閒穩定的工作,另外幾個人本身都是賭鬼,警察抓賭都給他們抓出心理陰影了平日裡見到警察都躲著走讓他們為這種不涉及到他們利益的事情去找警察根本就不可能,幾個人把錢裝進兜裡嘴上安慰老周。

“又沒看見人,說不定是走了呢。”

“井蓋上有血說不定是輸錢上火拉血了,急著去醫院沒告訴咱們。”

“對對對,你看這一著急手機都忘拿了,老周你收著等他回來你還給他。”

“是啊老周,我們就先走了要是看到孫明我們到時候告訴你。”

幾個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老周嘆了一口氣罵了兩句,回到了水處理車間把地上的手機收好接了根水管將井蓋上的血跡沖掉後蓋回了井口,看著黑乎乎的井蓋老周打了個哆嗦罵了句“晦氣”,收拾好了水管將大門用鎖頭鎖上後他回了自已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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