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初中是完完全全的走讀學校,中午也要回家吃飯。
下午回學校以後,我的下腹開始疼了起來。
有時候真想把自已子宮割了,沒開玩笑。
下課去接熱水,回來剛走到過道就看見蘑菇頭男手裡拿著一片衛生巾在玩味地四處亂問——
“誰的啊這是?”
我冰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像被燙到了一樣移開目光。
看來之前的發瘋對他的噁心很深刻。
蘑菇頭背對著我繼續舉著那片衛生巾四處問,男生就算了,有的女生也跟著在鬨笑。
我同桌在座位上紅著臉。
我說了,有些事情我不能控制自已不做。
我伸手把那片衛生巾拿回來。
蘑菇頭站起來吼道:“你有病嗎?”
“是的,我有傻逼恐懼症。”
他卻並沒有生氣,反而色眯眯地說了一句:“原來是你的啊,我不要那個,你自已拿回去在褲襠裡用吧。”
鬨笑一片。
真搞不懂在笑什麼?
我把衛生巾拍在水悅苗的桌子上,回他道:“姐就放這兒了,怎麼著?”
水悅苗抬頭看了我一眼。
他滿臉賤笑地說:“你要在這裡脫內褲換嗎?”
非常惱怒,非常惱怒。
我把那個衛生巾撕開。
他見狀開始起鬨,道:“嗚~你們看吶,趙新新真要在這裡脫褲子了。”
下一秒,我把那個衛生巾糊在了他的臉上。
爽。
就是有點浪費,一包至少要十塊。真服了一個月至少要比男的多花三四十塊。可惜這一問題暫時靠我解決不了,幸好眼前這個可以靠我。
蘑菇頭男暴跳而起,一下把那片衛生巾扯下來:“我cnm趙新新你是腦子不正常嗎!”
“好了不想再說了。”(鳳凰傳奇腔)
我走回座位上坐下。
怎麼了?我都沒把我褲襠裡有血的那片扯出來糊他臉。
他無能狂怒,站著用食指指我,罵罵咧咧:“我***,你**腦子有坑?站起來來給我道歉。”
同時把那片衛生巾往我臉上扔。
嘿嘿,人家閃過去了,反應迅速吧。
我站起來拿住那片衛生巾。然後握住蘑菇頭的手,把衛生巾放回他手裡:“沒事的白光宗同學,你喜歡的話可以拿走,如果再想要的話也可以問你媽媽要。”
他甩開我的手和衛生巾,往外退了一大步和我拉開距離:“趙新新你有精神病嗎?”
“不是說了嗎我有傻逼恐懼症,這孩子怎麼還聽不懂人話?”同時把手往前伸去夠他的手。
“我靠滾滾滾你tm離我遠點!”
意滿離。
我坐回座位。
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全部變成了打量異類,我給他們或男或女都一一回以媚眼。
關於發瘋,姐是認真的。
水悅苗湊到我旁邊:“新新,謝謝你,其實這個衛生巾是我的我剛剛都不想要了。”
“你現在也要不了啊我都撕開了。”
我轉頭面對她:“為什麼剛剛不想要?”
其實我知道為什麼,這大概是所有青春期的女孩都會經歷的過程。
她回答道:“因為感覺很尷尬,白光宗還在那到處問。”
“哈哈哈,那我剛剛那樣不也很尷尬?”
“沒有,我感覺你很厲害,他們有的男的就是這麼煩人。”
“沒事的,以後咱們慢慢長大了就不會感覺尷尬了。”
“那你長得可比我快多了,我現在還是會尷尬。”
沒事的,你慢慢長大後就不會感覺尷尬了。
長大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是嗎?
數學老師走了進來。
又點我上去寫題。
我服了,這是第幾次了?我回來上了總共一天多的學,被提問了多少次了?
難道為難我是這個世界的運作機制?
我站在第二塊黑板,要寫第三塊黑板的女生上來的時候狠狠撞了我一下。
?
真的撞得非常狠,差點沒給我撞飛。
我滿臉問號地看她,她衝我露出得意的笑。
霸凌。我腦中的直覺一閃。
受不了,又來一個神經病。
這個女生我記得,是我們班地理課代表,叫賈欣月。她也找了一個社會一哥認哥哥,之前和我朋友鬧矛盾還讓她哥找人威脅過我朋友。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事兒,但是也不怎麼喜歡她。
她對我一直有一股討好勁兒,總說“人家周芃楊這種好學生咋會怎麼怎麼樣”。還喜歡裝腔作勢,借課代表的權力罰有的同學寫罰抄。我記得她中考的時候考了兩百多分,塞錢進的縣四高。
縣四高?趙新新考的好像也是縣四高。
和她坐過同桌。她當時一直罰趙新新寫罰抄來著,我記得。而且趙新新每次都全部寫完了交給她。她還時不時和我說趙新新長得噁心。
我當時是什麼反應?完全記不得。
我撇過頭把賈欣月甩出我的視線。
寫完一道基礎的化簡題,我準備欣賞一下自已狗爬我黑板字然後下去。
真是的,穿成趙新新的身體了寫出來的字還是我自已寫的樣子。這也太奇怪了原本寫字那麼好看的人突然寫出來這種醜字。
賈欣月轉頭瞥了一眼我這邊,直接拿手邊的黑板擦往我的狗爬字上結實地擦了一下。
……
無語了,家人們,誰懂啊。
我舉手報告:“老師,賈欣月把我剛寫的題擦了。”
賈欣月狠狠瞪了我一眼。
數學老師正在給12歲周芃楊的同桌講題,聞言走到講臺邊上,對賈欣月伸出手:“黑板擦交出來。”
黑板擦被放在老師手裡。
數學老師繼續問道:“你擦趙新新的板書幹什麼?”
“老師我感覺她寫的太不工整了。”
……
消滅書寫歧視,刻不容緩。
數學老師嚴肅地說:“這不是你擦別人板書的理由,你給我把趙新新這道題再寫一遍。”
她又轉頭對我說道:“你下去吧。”
好的。
我悠悠地走下座位。
下課去廁所的時候,賈欣月走到我旁邊站住。
靠,你大爺的非要在姐上廁所的時候嗎?
一些久遠的記憶掉了出來。
那應該是初二下半期,夏天。我有一次進廁所的時候,總和賈欣月一起玩的兩個女生在門口攔著不讓我進去。我問為什麼,她們說別問。我超級無敵叛逆心想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直接推門而入。
賈欣月拽著趙新新的短袖領口,拽的她的半邊肩膀全露了出來。
靠,我當時看見這一幕想的是什麼?我以為她們倆是女同在廁所裡非禮勿視。究竟是什麼傻逼腦回路我現在真想衝過去扇自已兩個耳刮子,這麼明晃晃的霸凌現場我想的是非禮勿視。而且那還是和賈欣月坐同桌的時候!
當時給了什麼反應?我只看了一眼就一邊道歉退了出來。真的想扇自已耳刮子沒開玩笑。
剛剛下課,這會廁所裡只有我和賈欣月。而且很可能總和她玩那倆女生現在在門口攔著。
我提上褲子,準備往外走。
賈欣月站在我旁邊擋著我。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