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時節,冬日的晚霞如一襲華麗的紅綢,從西邊緩緩鋪展,那寂靜的紅色恰似顏料在天空中肆意流淌,將那一抹冷冽的灰藍全然覆蓋。

洛城裡,喜人的紅燈籠掛滿了街道兩旁,爆竹聲四起,絢爛無比的煙花在街道上空競相綻放。來往行人的臉上皆洋溢著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有人身著漢服,如仙子般雍容華貴;有人在路邊吆喝,似暖陽般熱情四溢。

今天是大年初三,正是逛夜市好時候。

“哥,我們買點什麼去雲姨家比較好?”一個小姑娘抬頭望向身旁的少年。

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左右,但已然是一副美人的模樣。白皙無瑕的面板在冬夜裡透出淡淡的粉紅色,一雙明淨的眼眸含著水光,燦若春華。小小的嘴唇不妝而赤,標準的瓜子臉。披散的長髮落在肩頭更顯溫柔乖巧。

只見身旁的少年低頭輕聲說道:“給雲姨買一些補品,她每天去工廠裡幹活挺辛苦的。再給趙叔買一些安神的茶葉,他們做警察的比較耗心神。”

女孩聽後,壓低聲音有些失落的說:“可是這就要好多錢了。”

少年摸了摸少女的頭,溫柔的說:“趙叔和雲姨他們雖然是我們的鄰居,但是也一直把我們當做兒女照顧,這是應該的。婉寧別擔心了,哥哥一會帶你去買羽絨服。”

林婉寧小心翼翼的問道:“哥哥不買嗎?”

少年也只是溫柔得說:“我不用了,我的衣服穿著還挺暖和的,先不買了。”

林婉寧聽到後也只是失落的低頭輕聲嗯了一句。心裡暗暗想:“還好,自已生活費攢下來了一些錢,等過幾天偷偷出來,給哥哥買一件新羽絨服,哥哥身上的那件穿了也有三年了吧。”

想到這裡,林婉寧的情緒又好了起來,挽著少年的胳膊。就這樣,兩人不緊不慢的走在街道上,看著路旁各式各樣的小攤,享受著屬於他們兩個人,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新年。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手裡已經拎滿了東西。林婉寧也已經換上了新的白色羽絨服,整個人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純真。

就在兩人準備回家時,街道對面走來了一群人,看樣子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還是高中生。

“呦,這不是林三一嗎?怎麼這麼晚出來買東西?”其中一個高個子男生一臉玩味的問道。

林三一看見了對面的一群人,認出了他們是之前班裡邊那幾個輟學,在附近無所事事的混混。然後一改剛剛的溫柔,一臉冷漠的回懟道:“關你什麼事?”

那個高個子男生聽到這句話,頓時興奮起來。笑著說:“還挺有個性的嘛,就是沒什麼錢呀,也沒有爸媽。說不定這買東西的錢還是要飯要過來的。”

說完,那一群男生便鬨笑起來,還有人附和說:“就是就是,哈哈哈。”

林三一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拉著林婉寧的手,打算繞過他們,從一旁經過。

可是那一群人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那個高個子男生繼續說到:“這妹子不錯呀,還挺水靈的,你讓你妹妹跟我們去酒吧玩一會唄,我會多給你妹妹一點小費的。”

聽到這裡,林三一的拳頭已經握緊。“趙明誠,你不要過分了。”林三一盯著對方說道。

那個叫趙明誠的仗著人多,一臉囂張的說:“我過分了又怎麼樣,你一個沒爹生沒娘養得東西,除了要飯哪裡來的錢。”然後視線看到一旁林婉寧,一臉猥瑣的說:“說不定是靠你妹妹賣身子掙的。”

那一群人聽到這樣的話,他們我看看我,你看看你,頓時不懷好意起來。想要上前拉扯林婉寧。

林三一聽到他們說的話,還看到他們打算上前欺負林婉寧,壓抑的怒火終於忍不住了,一拳打在了站在最前面的趙明誠臉上。

趙明誠沒想到林三一會先動手,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打的一頭栽倒在地。

其他人看見趙明誠被打倒,連忙上前攙扶。趙明誠這時也反應過來,捂著臉上的傷口站了起來。隨後一臉氣憤的說:“他孃的,竟然敢打我。”

這是他們其中有一個傻大個站出來說:“誠哥,他沒娘呀。”

趙明誠氣不打一處來,上前踹了那個人一腳“你踏馬給老子滾遠點,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然後轉身看向林三一,一臉兇狠的說:“看你之前在班裡挺老實的,沒想到挺能耐的。”然後對著後面說句:“給我上,揍死他。”

然後以趙明誠為首的一群人便衝向了林三一他們所在的方向。

林三一見狀連忙放開林婉寧的手,對著身後說道:“婉寧,你先回去,把這件事告訴趙叔他們。”

林婉寧聽到這裡,雖然擔心林三一的安危,但是她心裡也知道自已幫不上什麼,一會拖累哥哥。於是便著急的說了句:“哥,你小心。”便連忙往家跑去。

林三一看見林婉寧已經跑遠,便放下手裡的東西,也向著趙明誠他們衝去。

林三一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是個子也比較高,還有這些年打工幹活,有不少的力氣。一開始並沒有吃虧。但是抵不過對方人多,沒過多久便失去力氣,敗下陣來,被圍了起來。

一旁的行人看到這一幕躲得遠遠的,害怕波及到自已。路邊的攤販也怕損壞自已的東西,連忙收拾起來,站的遠遠的。遠處的人們則是站在原地圍觀了起來。可是他們也只是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也沒有一個人報警,只是靜靜地看著。

在圍觀的人群裡有一個少年,看著這一慕一臉感興趣的表情,嘴裡還嘟囔著:“有意思。讓我來幫他們一把。”

趙明誠幾人越打越上頭,越打越重。林三一躺在地上,熟練的身子蜷縮著,雙手護著頭部,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彷彿這是習以為常的事。

趙明誠這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四處張望起來,然後來到一個賣滷肉的攤販那裡,拿起來菜刀,走到林三一那裡,沒有猶豫的就砍了下去。

林三一頓時感到後背一陣疼痛,鮮血順著後背流到地上,然後鋪展開來。

其他毆打林三一的人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都停下來,看著拿著菜刀的趙明誠。

然而趙明誠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用力的揮著菜刀向下砍去。

這時,在一旁看熱鬧的人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起來,開始向遠處跑。一邊跑,一遍喊著:“殺人了!”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打電話報警。

可是他們並不是看到林三一被殺才報警,他們害怕的是趙明誠殺紅了眼,找到自已身上。

就在這時,林婉寧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男人跑了過來。

林婉寧看見了倒在血泊裡的林三一,一頭撲到林三一身邊,頓時痛哭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打溼了她那明淨的雙眸。

“哥,你不要有事。哥,你不要有事好不好?哥,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哥,你說過要一直保護我的。哥,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林婉寧抱著林三一大聲的哭喊著,現在的她已不是那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而是街頭失魂落魄,無家可歸的乞丐,一次次的祈求著,求林三一不要離開她。

“趙叔,你救救我哥哥好不好,趙叔,我求求你了。趙叔,你對我們最好了,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一旁的男人,看著這一幕也是心痛不已,後悔自已為什麼沒有早來一步。一邊打著120,一邊安撫著林婉寧的情緒:“婉兒別怕,有趙叔在呢。”

林三一聽到一旁林婉寧的哭聲,本來由於失血過多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起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抬起血色的雙手,擦了擦林婉寧臉上的眼淚,把她的頭髮別在耳後。溫柔的說道:“婉兒別怕,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別怕。”

說完,林三一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沒有了呼吸。

此時,林三一感覺到自已的身體在不斷下沉,意識不斷模糊,想清醒卻無能為力。在林三一的腦海裡,他的一生如走馬燈般閃過。

從林三一記事起,母親便去世了,父親是個賭徒也是個酒鬼,從小便受盡了父親的鞭打和折磨,那時的他彷彿人生一片黑暗。直到有一天,她的出現。

林三一的父親不知道哪裡找到了一個帶著女兒的離異婦女,他們領了結婚證。那個被帶來的女孩剛見到林三一時很害羞,稚嫩的小手伸出來,說了一聲:“你,你好,我叫李婉寧。”林三一也是害羞的伸手握住了那雙小手,緊張的說:“你好,我叫林三一。”

一旁喝醉酒的父親聽到了小女孩的聲音,頓時惱怒了起來:“什麼破玩意,以後你住在我家,你就要跟我姓,姓林,真是賤骨頭,和你媽一樣賤。”說完,便晃晃悠悠的朝著在一旁拖地的婦女走去,把她帶到屋裡,不久屋裡便傳出來了打罵聲,和一陣哀求聲。

林婉寧在門外聽著,一邊擔心的想要上前。林三一見狀立馬抱住了她說道:“別去,他會打你的,他打人很疼的。”就這樣,林三一抱著林婉寧回到了自已的房間,兩個小孩彼此依偎著度過了見面的第一個夜晚。

後來,沒過幾個月,女人因為受不了男人的毆打,跳樓自盡了。其實,林三一的母親也是這樣去世的。林三一的父親沒有了發洩的物件,便變本加厲的毆打林三一。每次林三一被叫到房間之前,都會把林婉寧關在自已的屋子裡,告訴她把門反鎖好,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然後乖乖的走進父親的房間。

林三一在被毆打時,身子蜷縮著,雙手護著頭部,緊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害怕讓他的妹妹聽到,讓林婉寧害怕。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林三一到了高一,林婉寧也上了初一。

一次,林三一從父親給他找的餐廳兼職工作完回家,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回到家中,林三一便聽到從林婉寧房間裡傳出的求救聲:“你放開我,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哥,快救我,哥……”

林三一趕快來到林婉寧的房間門口,看到了因為反鎖被踹掉的門,他的父親,和禽獸一樣壓在林婉寧身上,撕扯著林婉寧的衣服。

林三一見狀立刻來到廚房拿起了菜刀,狠狠地向著那個禽獸砍去,直到那個男人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呼吸。

之後,鄰居趙宏潮以警察的身份來到他們家中,帶走了他們。但是趙叔只是讓他們交代了事情原委便把他們又送回了自已家中,讓自已的妻子李榮雲照顧了一段時間。直到風波過去,才讓林三一和林婉寧回到自已家中。

由於趙叔的擔保和雲姨的作證,林三一被認定為正當防衛,無罪。

之後的兩年裡,林三一和林婉寧兩個人相依為命,雲姨和趙叔時不時接濟他們。兩口子並沒有子嗣,所以也是把林三一他們當作親生兒女對待,直到現在。

此時,林三一的意識還在不斷下沉,耳邊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林婉寧的哭聲。突然,有一個聲音在林三一的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徵正在消失,正在修復中。檢測到宿主體內靈氣,正在升維中。”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