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在遊戲裡面是不用睡覺的,怎麼融入了這個系統的肉身設定,就抵抗不了身體的反應呢?
她睡了好長的一覺——
做了一個夢。
夢裡……
有一夥持槍強盜衝進了房間,其中一個殺手用槍口抵著她的額頭,兇狠地瞪著她。
一句話不說。
她只有一個反應!用什麼方式應對???
應對錯誤,就是死。
她完全忘了這是遊戲,是比遊戲幻境還要幻境的夢。
如果衝動做點什麼,就只能被開槍打死。
強對應的弱……智慧!用智慧!
她發揮演技,努力憋紅了眼睛,裝得好單純無辜的眼神,輕輕抬手握住了槍口。
她看著男人的眼睛,看出男人也是在等待什麼,沒有衝動的殺意,“叔叔~我做錯了什麼?”
“……”入室的強盜大叔任由她拿走了槍,沒有說話。
她拿到殺人的武器之後,就想到了殺手可能會警惕,她會用武器反殺。
她在夢裡,完全忘了自已有“超能力”,因為沒有這樣的想法,沒有這樣的信念感,思維被限制了。
連思維被限制了,這樣的想法都沒有。這是夢醒之後,才驚醒的。
她把武器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上,“叔叔?你們要什麼?都拿走吧,我可以假裝看不見~”
她抬手矇住眼睛,“我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呵呵~”
強盜大叔竟然笑了?!!
江遲遲奇怪的看著他,“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遲遲,你看,用冷靜的智慧比用急衝衝的性子,得到的會更多。”
“什麼?!你是……無名?!!”
江遲遲從沙發上急得站起來,雙手叉腰瞪著他!
“我是不想再看到你衝動了,免得擔心……”
“我要成為你眼裡的樣子嗎?我就不能性子急嗎?!”
“你可以是你,但是……這樣的情緒,會讓這個遊戲場的規則,以為你喜歡體驗急躁的劇情。你喜歡體驗急躁嗎?”
“呃,為什麼這個遊樂場系統,對我也有限制?!”
“存在在裡面,要遵守裡面的規矩。就算我們不是這其中有設定的角色,從進入遊樂場那時,就在這裡成為了角色了。”
“所以才被限制?我是這裡面的角色?!!我就是來玩的啊!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要管我的情緒了?!!”
“不會管,只會讓你看清自已的模樣。就像鏡子反射,你什麼模樣,身邊的發生就是什麼模樣。”
“這個遊樂場,規則真多,一點都不好玩。”
“呵~”無名笑了笑,站起來走近江遲遲,慢慢幻形回了之前西裝模樣的男人。
他伸手揉了揉江遲遲額前的碎髮,“這只是很簡單的規則。你知道嗎?整個遊戲場系統,還有比這裡更亂的場域,這裡已經算好的了。”
“還有更亂的?!”
“更黑暗的地方。”
“嗯?”
“是我現在要工作的地方,我在那裡,你在這裡。”無名擔憂的說,放下揉了她頭髮的手,放在西裝褲子口袋裡,“遲遲,不要讓我擔心。”
“……我,我要變得很溫柔嗎?我做不到溫柔,我做事就是那樣,高興就做,不高興就不做!我不想被勉強!”
“你只是你的樣子,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已。只是在這裡工作,需要無數面相,應對這個系統提供的干擾,不要讓自已深陷。”
“可是?我根本沒有感受到攻擊啊?”
“存在於無形,注意情緒。”
“……不懂。”
夢境消散,無名隨著夢境的濃白絲絲的霧也飄散了。
夢醒時,她聽到了一聲叮嚀,“穩一點,再讓情緒穩一點。”
“啊?”她疑惑,四處張望,抓不住消散的霧氣。
叮嚀的聲音再響起,“知道是境,情緒就是境內的玩法,脫離當下,又能融入當下。玩法,玩法,不要遺忘。”
江遲遲抱著散落在沙發上的薯片,癱坐在沙發上,睡眼稀鬆的睜開眼睛,隱約的聽到有人在敲門。
“誰呀?!!”
她蹦躂起來,撒落在身上的薯片一下子彈起來,落到地毯上面到處都是。
敲門聲還在繼續,只是不急,敲了敲,又等了等……
然後,敲門聲消失了。
江遲遲走過去,心裡還在猶豫夢裡的話,“這個系統,是能照見自已的鏡子?”
她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宿星止剛在猶豫要走,就看到了房門開啟,一臉疲憊失眠的江遲遲站在眼前。
他本來不想過來的,今天的誤會肯定是對方承擔全部的責任。
闖入他的房間,還在衛生間使用了馬桶!這能忍???
偷窺狂不是她,那個總是闖入自已家裡的是誰?!!
江遲遲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無名,你來還要敲門啊?”
“……”宿星止沒有說話,瞟了一眼房間裡面的一地殘渣。
他的視線又挪到江遲遲的臉上,“……”
江遲遲看清楚了門口站著的人,驚訝的說:“是你?!!你!!你還敢來找我??!”
“是你……爸,讓我過來吃飯的。”
“啊?哦!但是!我就要出口氣!誰讓你說我是偷窺狂的!!!”
“我來是告訴你,道歉就不必了,以後不要再走錯家門。”
宿星止轉身走,停下腳步回頭說了一句,“我會鎖好門。”
“喂!”
江遲遲看他走了,衝出門在過道里拉住了他,“跟我進屋!”
“……?”宿星止有些厭惡,剛想說話,就被江遲遲直接往自家屋裡拽。
“我受了委屈,得討回來!還給你道歉?你想多了吧!”
江遲遲把宿星止拽到屋裡,重重關上門,背靠在門上抵著。
“不准你走!!”
宿星止看到她很生氣的樣子,更厭惡了。
“讓開。”
“不讓!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偷窺狂!”
“……我不知道你住在這裡,錄影我也看過了,是我誤會了。”
“你!你綁我!還侮辱我!!我不會罷休的!!!”
“你在我家用了馬桶,正常人做不出來這種事。你不是偷窺狂,也是變態。”
“你!”
江遲遲突然想起來,這個遊戲場的規則,有一條就是看到的都是自已的鏡子。
整個遊戲系統很多規矩,很多的存在纏繞在一起,鏡子也是真的,又是彼此的假的。
“你惹毛我了!”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