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
在追著宿星止的轎車裡,江遲遲覺得沉默下去沒意思,先開口問。
男人沉默片刻,在斟酌著什麼,“你叫我……”
江遲遲能夠感覺到,他在斟酌。
城府很深。
“季先生。”
“先生?你的名字叫先生啊?”
季先生覺得有趣,笑了一聲,“我姓季。”
“季?所以,你的名字就叫先生?”
“是工作時的稱呼,我習慣了。”
“習慣?”
“我沒有私人生活。”
“呃……”
“是那個人嗎?藍色的腳踏車。”
“對!就是他!你一定要幫我追上他!!”
“那也要遵守交通規則。”
“呃?你說沒有私人生活,是什麼意思啊?”
“我……你不是說私人問題不要過問嗎?也請你尊重我的隱私。”
“哦。”
“你就這麼相信我?願意做我的車?萬一……我不是個好人呢?”
“我管你是不是好人,反正你現在能幫到我啊。還有……”
江遲遲猶豫,不該管他人的體驗,但是能量交纏了還是想說一說。
“你現在不就是私人生活嗎?你在開車,難道你的工作是開車?”
江遲遲說完,就好奇了男人的隱私,想要窺探記憶。
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男人深沉的開口:“我不喜歡別人問我的隱私,而我卻在打探別人的隱私。”
“啊?”
江遲遲聽到這句話,就收了心。
她沒有想要隨便窺探別人的隱私,算了……以後都不這樣做了。
避免過多能量糾纏,免得糾纏了太多的無明,損自已的修行。
她理解的修行,就是看清無明,繼續玩樂。
修行越深,受到的限制越少,就越是能夠清醒玩樂。
目的就是為了玩樂,且要開開心心玩。
“我是私人偵探。”
“哦?是那種見不得光的嗎?”
“錯的不是事,是我見不得光。”
“沒懂。”
“你還小。”
“我可不小!”
“呵。”男人又笑了一聲,這種笑感覺是個大人,在看著一個小孩子玩鬧。
一種他最成熟,其它人都是看不透的,孤冷又高傲的笑意。
“看著他!他拐彎了!!”
江遲遲盯著窗外的宿星止,他騎著腳踏車在城市的夜色裡穿流,好自由奔放。
她忽然覺得,看到了宿星止靈魂本來的樣子。
所謂靈魂,就是玩家的意願啊。
她看到了一個縱情奔放的玩樂的靈魂。
“他到底為什麼要陷入虛榮,名利?”
“?!”
男人聽著江遲遲的自言自語,很像是在說自已。
他的人生,竟然因為這個小孩的一句話,瞬間在回憶往前的三十二年。
他緊緊捏著方向盤,心情很低落,也受到了這個問題的震撼。
江遲遲看到宿星止停下了腳踏車,一下激動了起來,“他停了!!!”
“停車!!!快點停車!!!”
季先生把車速放緩,開到馬路邊停下。
他看著小女生,“你叫什麼名字?”
竟然想要和她聊聊,奇怪。
“我無名!就是沒有名字!”
“我以為你……相信我是個好人。”
“是啊!你當然是個好人!因為你幫我追上了宿星止啊!”
“他?!”
季先生很驚訝,原來追的就是那個人。
“可是我和你就是碰上的關係,沒必要深入聯絡的!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拜拜!”
“欸?”
季先生想叫住她,但她已經跑向那個人了。
江遲遲下車之後,就直接衝向了宿星止!
看到宿星止進了一家飯店,但是一進來……就看著熱熱鬧鬧的很多張飯桌,在人群裡面找不到他了。
她有些著急,想著要是無名的話,會用哪種能力來找人呢?
傾聽?跟蹤連線的脈絡?還是……不管用什麼,都是感知力。
世界上沒有什麼修行,就是感知力、認知能力的提升。
可是在遊戲裡往下走,也是一種玩樂。
本來就沒有規則。
她靜下心來,感受著宿星止的方向。
她全心全然感受著要感受到的那個人,想著目的就會創造出來。
他在樓上的包廂,2號包廂。
季先生追到了飯店裡面,剛走到江遲遲的身後,想開口喊住她。
江遲遲跑上了飯店二樓,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在找她。
她走到了2號包廂的門外,門是開著的。
宿星止就站在包廂裡面眾人的面前,沒有落座。
他應該是說了什麼,現在變成了他的隊友在數落他。
“你自已說了不來,怎麼又突然來了?真是的……掃興。”
“是啊!我還以為,你在王老闆的床上呢!哈哈哈哈哈!!!”
“……”宿星止狠狠捏著拳頭,沒有說話。
“你們太過分了,大家都是隊友,怎麼能這樣說?”
有個銀色頭髮的男人,站了起來,拿著一杯酸梅汁飲料。
他走向了站著的宿星止,“星止,你坐下吧?本來就是一個團隊的,大家的心要齊啊?”
宿星止冷冷抬眼,看著他,“隊長,如果大家都覺得我是靠關係上來的,我可以跟大家拼實力。”
“得了吧!你有什麼實力?!!”
有個寸頭站起來說話,指著宿星止的臉說:“你在我們隊裡的實力,連我們隊長的一個腳趾頭都算不上!”
“……”宿星止忍著,沒有回答這樣羞辱的話。
銀髮隊長勸說:“星止,是我們大家對你有誤會。其實在團隊成立的時候,我們就看過你在酒吧給王老闆敬酒的照片了。”
“要說,大家都和王老闆有過接觸。可是誰也沒有你這樣啊,能夠跟他去酒店……開房。”
隊長的話,深深刺痛了宿星止!
他瞪著隊長,“你有什麼證據?我從來沒有做過!”
“有沒有做過,你自已心裡知道!”
寸頭立馬吼,“宿星止,你真噁心!王老闆對我們都沒有過,就你!”
“都沒有?”宿星止很懷疑這句話,是不是做了又心虛了。
可是,他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我從來沒有。”
他再次證明自已,這種話已經在團隊裡說了無數遍了。
他想靠實力,可是自已也懷疑實力。
隊長笑了,走近了宿星止的面前,“你就承認吧?我們大家不會笑你的。我們是嫌棄你不直說,明明什麼都做過了。”
“我沒有!!!”宿星止生氣了,憤怒了。
他的眼睛都瞪紅了,緊緊瞪著隊長戲謔的臉。
“沒有?”隊友又說,“你和老闆的照片都在外面傳了好久了!我們和你一個團隊,就是倒黴!!!!”
“是啊!!都是宿星止!!!我們的名聲都不好了!還怎麼個人發展啊?!!”
宿星止也因為照片洩露給媒體的事,很自責。但他也是受害者,是個不知情的人。
誰能相信呢?
他看著隊友們,剛要開口問心裡想問的一個問題。
隊長手裡的酸梅汁就狠狠潑到了他的臉上。
宿星止的臉上都是酸梅汁的深紅液痕,往下滑落,一條一條的水跡就像他的尊嚴,落在地上。
隊長朝他大笑,“哈哈哈哈!!!看你的樣子,你唯一的那點粉絲該心疼了吧?”
“我問你,”宿星止聽到粉絲就有些自卑、失落,忍著憤怒問,“是誰僱了私生,讓我疑神疑鬼,跟粉絲說覺得我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