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誅妖
人性包羅永珍。
所謂入魔入佛，只在一念之間。
周缺能感覺到，自已的神性在壓制自已的惡念。
打個比方，紫菀之前請他吃豆腐，他二話不說也就吃了。
現在在老道的幫助下，引導神性開始逐漸壓制住了人慾。
如果紫菀現在請他吃豆腐的話。
他可能需要講兩句再吃。
畢竟，豆腐富含蛋白質，戒不掉。
“我已將神道寶典銘刻於你的神魂之中，稍加修煉，便可去誅妖了。”
“凝練神格之後，此方事畢，我在北夏王朝京都等你！”
東澈說完，他的身軀便重化為水火，而後那水火互動，繼而化為陰陽魚案圖，飛向周缺左側眉心，化為印記。
彼時消化了一部分神道寶典的周缺卻發現，自已和村民們都被這老登給騙了。
修煉神道寶典化凡為神後，凝聚神格，置於廟中，與本體相連卻又有區分。
簡單來說，身為“人”的周缺和身為“神”的周缺互為因果，卻又各司其職。
也就是說，不影響周缺修煉。
這神道寶典後邊還被老道夾雜了些私貨。
《先天築基功》
好好好！老頭子的惡趣味，想看我們出洋相是吧！
周缺深深地記住了。
當然，這或許也是對周缺的一種考驗吧。
周缺摸了摸自已的眉心，轉而對二牛說道：“村長啊，這個金身廟宇，可就拜託你啦。”
“要求不高，泥塑便可。”
張二牛盤算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周哥兒，木材用你家剩的棺材板你看可以不？都是上好的杉木啊！”
周缺表情古怪。
雖然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好像還是有點問題。
用棺材板為自已的廟宇建設，總是感覺怪怪的。
算了，周缺也不過多糾結，與父老鄉親們交代好了修建事宜，便返回了自已的住處。
夜已深了，恬靜月色籠罩下的南村，彷彿也回到了昔日的寧靜。
而隨著村民們的離去，大明河的另一端，一雙妖異的紫紅色眼眸也收回了視線。
若是東澈以真身前來，或許可以輕易將其看穿。
所謂天地有缺，尚不能完整。人的算力，更是如此！
翌日一早，村民們便如火如荼的忙碌了起來。
周缺正躺在棺材板上假寐，卻被村長等人合力抬到一旁。
周缺正愣神呢，卻見大家一個個有序的將周缺屋內的棺材木料，全部搬了出去。
“二牛就是缺心眼兒，還真用棺材板築廟。”
周缺嘟囔了一句，便繼續去研究神道寶典了。
研究了一夜，周缺也漸漸懂得了神道的修行法。
此神道有三種修法，為天神道，地神道，人間神道。
周缺所修煉的，便是人間神道。
是以人間香火為根基，接引人道之力為已所用。
與洪荒世界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的人道之力異常完善，天地人三道齊同並進，不分伯仲。
依據寶典的指引，周缺放空身心，去感受天地間的逐漸出現的，獨屬於周缺的香火氣。
一縷縷香火氣隨著廟宇的修建完善，逐漸由虛轉實，化為平和的人道之力。
進而開始改造周缺孱弱的肉身。
周缺只覺得整個人輕盈了許多，眼前清明一片。
不過人道之力的妙用，卻是遠不止於此。
一上午過去，屬於周缺的廟宇便基本草創了出來。
而也就是眾人合力將牌匾訂合之時，人道有感，降下一絲功德。
那功德直入周缺檀中穴，是為人體中丹田處，化為金光鑄就道基。
那道基迅速成長，先是熔化開來，後又化為一圓溜溜的金丹。
卻是不同於仙道金丹，此為人道之力所催生，以香火之力為根基所塑造。
初生神道金丹，亦有莫測之力，飛簷走壁，低空飛行，控物拿人不在話下。
周缺睜開眼睛，一道金芒炸開，倏然而逝。
“去看看二牛他們弄得怎麼樣！”
周缺想著，身形化為殘影，向廟宇方向掠去。
“明神廟。”
許是為了紀念那條生養了數代南村人的大明河吧。
周缺看著眼前鐵畫銀鉤的三個字，便知道這是二牛無論如何都無法寫出來的。
“周哥兒，你來了！”
“這是我爹張百之寫的，他可是咱們村為數不多的讀書人，你看可還滿意?”
村長樂呵呵的看著周缺說道。
周缺看著眼前輕捋鬍鬚的銀髮老人，有些恍惚。
自他來到南村，除了剛來的那幾天見過這位老人後，便再也未曾見過他。
哪怕是狗叔死了，周缺張羅著摟了場席，也沒見他到場。
二牛對此的解釋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不能隨意走動。
如今看來，這精神頭卻是蠻足的，給人一種一千米能跑進兩分半的感覺。
周缺默默地用丹田處新生的神力匯入雙眼。
這是他新近從神道寶典中所感悟的，可破除虛妄，堪查本質。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金光掃過張百之的身體。
入目卻是很普通的老人身體，甚至周缺能感受到有一股暮氣在浸染老人的身軀。
待到其無法承受之時，便是輪迴之日。
“感謝張老的題名，我很喜歡！”
周缺樂呵呵的對張百之說道。
“小友客氣，只是南村安危還需小友多勞神，我看宜早不宜遲，小友早做打算，以免妖物聞風逃遁。”
張百之剛剛說完，卻見周圍人大多都笑了。
“老張真會說笑，這妖物能聞的什麼風，還能知道我們要去對付他不成?”
“奏是奏是。”有一齜著大齙牙的村民附和道。
大家邊說邊笑，不過也認同張老的話。
待到頭炷香上完，周缺只覺得周身神力更加凝實，揮手間，有虎豹之力。
既已是中午，村中婦女們搬來大鍋飯菜，大家便邀周缺吃完再去誅妖。
周缺正準答應呢，二牛來了一句：
“吃飽了好上路嘛。”
說完自知失言，連忙輕拍三下嘴巴，
“瞎說話，瞎說話。”
周缺一臉無語，這老小子不會是氣他上次偷了自已兩隻又肥又大的老母雞，成心氣他的吧。
不行，二牛怎麼會有這些壞心思呢。
我不信。
想到這，周缺搖搖頭道，我便直接去了，早處理完早結束嘛！
說完，周缺長身而起，飛向北山區域。
而這一神仙手段也讓村民們震驚非常。
畢竟眼見為實，真正見到周缺飛向天空時，眾人無不羨慕非常。
只有張二牛此時情緒不同，他心裡暗爽：
“叫你偷我家老母雞吃，這下殺豬菜可是一口你也吃不到！”
而遠去的周缺也只是飛了二里地，便落了下來。
“裝是裝到了，這飛天之術也太消耗神力了，兩裡地給我幹空了一半！”
周缺一臉虛弱樣的靠著大樹。
原來這個世界，大家都在裝。
無他，硬撐爾。
周缺抬起左手食指，一道似有若無的金光環繞指尖。
繼而與周缺右手拿著的一絲布匹相結合，繼而燃燒。
那布匹乃是老王生前所穿的衣服。
至於狗叔的，那會兒周缺太難過了，全燒光了。
此為神道尋人因果之術，若是以仙道手段施展，非大修為不可。
不過仙道自有他法，可以以八卦五行掐算。
所謂術業有專攻，正是如此。
布匹燃燒的煙氣卻是並未散開，反而凝聚起來，化為一道指引，引導周缺向北山深處潛去。
南村所在之地，多崇山峻嶺。
隨著周缺遠去，他能感受到體內的神力出現了一絲動搖，卻是因得與南村距離拉開，影響到了他。
這也是成神的限制之一，除非有一天周缺受到天下萬民的信仰，方才不會因為距離限制而影響神力強弱。
若是做到那種地步，便可得到天神道的收編，成為萬古長存的真神。
比起遠古，現今想獲得天神道的認可要簡單多了。
畢竟如今的天神道，大多是人間誕生的神靈在任職。
先天神基本被砍完了。
這些，現如今的周缺還不知道。
周缺正準備等自已的神力減弱到約莫築基期修為時便先退走。
卻見那灰燼爆開。
便也在此時，風起。
一道斑斕光影直撲了過來，周缺運轉神力匯於雙目方才看清。
原來是一隻老虎，想來是成精了？
周缺暗自詫異。
眼前的老虎實在不同於正常老虎大小，站立起來怕是有三米高！
那大虎嗷的一聲，便被周缺一巴掌拍飛。
“就你小子虎啊？”
老虎嗚咽一聲，眼神裡竟然湧現了幾分恐懼。
“看來就是你了。”
周缺眼中殺意湧動，一道神力匯入雙腳，猛衝過去，其速如電。
“山裡那麼多東西不吃，你跑來吃人！”
“老子今天讓你知道，什麼叫恐怖直立猿！”
一拳拳掄到實處，拳拳到肉。
那老虎哀鳴一聲，想跑，卻被周缺抓住了尾巴，一頓亂砸。
“哪隻嘴咬的我狗子叔？你說啊，你不說話弄什麼！”
連打帶摟，愣是一點沒給人虎一點求饒的機會。
沒要多久，老虎死。
“本來還想給你扛回去給大夥打打牙祭，一想到你吃過人，還是算了！可惜了你這一身腱子肉！”
周缺罵罵咧咧的往回走，邊走邊罵。
而就在周缺走後不久，一道狐媚的聲音卻是低聲自語了起來。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也想抓我九尾妖狐？”
言語間多有嘲笑，
“即便是南陽派的東澈，也抓不完我天下狐族！”
“不過找了一個替身，便將其輕鬆騙過。”
“智近似人，聰明如我。”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原來是一隻有道的白狐。
只是其氣息時強時弱，似乎是受了重傷。
“臭道士，等東澈死了，我必要殺上南陽派，雞犬不留！”
戚百薇暗暗想到。
至於為什麼東澈沒死前不能去呢？
因為東澈太強了，強到超出了戚百薇的想象。
“什麼東西？”
一道身影由遠及近迅速衝了過來。
衝到那虎屍邊上，原來是去而復返的周缺。
“怎麼感覺剛剛有人在罵我，幻聽了嗎？”
“不對，肯定是張二牛！”
周缺罵罵咧咧的說道，看了看眼前的虎屍，便又走了。
“嚇死我了，”
戚百薇輕輕嘆了口氣，
“要不是我如今傷重，只剩金丹巔峰修為，拿下你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看我不弄死你。”
戚百薇暗暗想道。
穩健如她，決不冒險。
“奇怪，好像有人在嘆氣。”
周缺撓了撓頭，還是走了。
戚百薇抓著樹枝的爪子又加重了幾分。
雖然如今同是金丹期，但以戚百薇的實力，在氣息上她自信不可能讓這人類小孩發現。
但是被看到就不太好了。
只是戚百薇不知道的是，周缺走的時候，已經開始同手同腳了起來。
“嚇死我了。”
“媽呀，這是什麼妖，太強了，我的神念預警告訴我，一旦動手，必死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對我動手，索性裝作沒發現，趕緊跑路。”
周缺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只有虎子受傷的世界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