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面學神
上午的數學課和物理課，可把沈辭折磨壞了。
沈辭文科在學校那可是頂尖的，可理科就慘不忍睹了。
他學得很認真，可知識就像在他腦子裡串了個門兒，老師講的時候他能聽懂，講完吃個飯的工夫就忘得一乾二淨。
“哎，阿辭，我媽給我報了個補習班，你要不要一起呀？”
王宇走路喜歡把手搭在沈辭肩上，沈辭有精神潔癖，忍了他三次後，終於忍不住了。
“你給我走開，把雪糕吃完了再過來！”他真搞不懂王宇為什麼四季都喜歡飯後吃雪糕。
王宇笑罵道：“事兒精！”雖然對沈辭的潔癖有點意見，但還是乖乖離他遠了點，“那補習班你到底去不去啊？你去的話，我把資料給你，你去報名，咱也有個伴。”
星華的晚自習是自主性的，學生可以自由選擇留校還是回家。
沈辭想過在晚自習這個時間段報個補習班，好好補補理科。
但轉念一想，高三剛開學，還是過一個月看看情況再說吧。
“我先不去了，以後再說吧。”
沈辭回到教室，看到陸景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吃著麵包配著礦泉水，艱苦得不能再艱苦。
陸景手裡拿著麵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喝的礦泉水牌子沈辭都沒見過，估計是雜牌吧。
都是一個班的，沈辭忍不住起了點惻隱之心，他拿起從小賣部買的牛奶，朝陸景走去。
陸景卻先一步起身走出教室，沈辭看著他匆忙扔在桌上的麵包，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嘔！
勉強吃下去的麵包全吐了出來，陸景看著洗漱池裡的嘔吐物，外面的飯菜重油重鹽不乾淨，他吃不下去，本想買個麵包湊合一下，還是失敗了。
沈辭跟著陸景進了衛生間，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瞬間呆住了。
直到陸景抬頭透過鏡子看到他，沈辭才猶豫地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額…你好，我叫沈辭，我和你是一個班的。”
陸景溫聲回答，“我知道我們是一個班的，你好，我叫陸景。”說完，他低頭把池子沖洗乾淨。
沈辭沒忍住問，“你沒事吧？”
陸景神色自然地洗完手，語氣平和道，“我沒事。”
沈辭見陸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不由得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
而且陸景剛才吃得那麼少，現在又都吐了，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連同牛奶一起遞給陸景說，“給你。”
陸景看著沈辭手心裡的糖和牛奶，遲遲沒有動作。
沈辭以為陸景是不好意思，把東西塞到陸景手裡後就跑了出去。
陸景的眉頭微微皺起，原本和煦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裂縫，透露出強烈的厭惡和不快。
他把手裡的糖和牛奶丟進垃圾桶，洗了好幾遍手，確認沒有沾上別的味道後，才回到教室。
陸景的桌子上擺著幾盒點心和水果，他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圈是誰的，沒人答話，他便把沒吃完的麵包，連著那些點心和水果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因為手上沾上了味道，他只好又去衛生間洗了好幾遍手。
回到教室沒一會兒，有個女生找過來，質問陸景為什麼扔掉她送的食物。
陸景微微低著頭，眼神中透露出愧疚和憂慮，嘴角下垂，“我問過是誰的，沒人說話，我以為沒人要的就是垃圾，所以就扔了，不好意思。”
陸景的神情好生可憐，說的話也合情合理，讓人無法生氣。
女生一改之前的態度，羞愧道，“是我沒有說清楚，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那我下次當面送你的話，你會接受嗎？”
陸景微笑時眼中充滿了溫柔與柔和，彷彿陽光灑在清晨的湖面上般溫暖。
然而，他說的話卻帶著冷漠與決絕，語氣堅定而毫不留情，“不好意思，不會。”
陸景拒絕的乾脆，女生不僅沒有打退堂鼓，反而更喜歡他了。
-雖然他當面拒絕我了，但這不更證明他不搞曖昧、品行端著嗎！
-是啊是啊！三觀比五官正！
-而且他連拒絕人都那麼溫柔，笑起來真的太好看了！
-對對對！我也注意到這點了，他好有修養啊，不管對誰說話都是面帶笑容，太紳士了！
-頂樓上的！我最喜歡他這點，雖然他的話少又很客氣，但他句句有回應哎！
-對！其實能看出來他不想說話，但他教養好，從不讓別人的話落空，我真的太愛他這點了！
表白牆越蓋越高，越跑越偏，都快控制不住了。
接下來的好多天，陸景的桌子都沒有空過，不停地有女生送他東西，甚至課間也有很多人圍著逗他。
沈辭看著這一幕搖搖頭，陸景的脾氣就是太好了，才會讓別人這樣拿捏。
上課鈴聲響起，又一波人群散去。
陸景臉上毫無表情，沒有一絲溫暖或生氣，眼睛裡漠然無波，彷彿是一片乾燥的沙漠。
太臭了！
陸景頭皮發麻，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口腔中湧起的噁心感，彷彿馬上就要嘔吐出來一樣。
沒人注意到，他在清理桌子上那些人送的東西時，手上戴著橡膠手套。
放學後，沈辭沒打算跟著陸景，巧的是，他和陸景有一小段路順路，於是他就騎著車，遠遠地跟在陸景後面。
陸景發現了跟在身後的沈辭，他對路邊的黑車使了個眼色，突然，他被四個人圍住了。
“過來！不準出聲！”
“小子，給錢，不然哥幾個讓你嚐嚐捱揍的滋味兒！”
“快把錢拿出來！”
“星華的學生肯定有錢，你給我老實點兒，乖乖把錢交出來！”
陸景興奮起來，有趣的事情來了！
他極力忍耐著自已亢奮的情緒，抱住書包，跟著幾個人進了衚衕，他示弱，“我沒錢，你們讓我走吧。”
一方表現出的懦弱或軟弱，另一方就會越來越有動力和信心採取更激烈、更極端的行動。
他們認為有機會利用對手的軟弱來獲取更多的利益或者實現自已的目的，這就是人性。
果然，這夥人更加盛氣凌人。
“把包給我！快點！”
“這小子肯定有錢，長得白白淨淨，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兒！”
“敢騙老子的話，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奼紫嫣紅開滿山！ ”
四個人步步逼近，陸景憋著笑，他後退兩步，緊緊抱著懷裡的書包。
只要再近一些，圓規插進眼球的聲音就會——
“你們在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響起，陸景悵然若失，樂趣沒了，煩躁感在體內翻騰。
沈辭見陸景乖乖地跟著幾個人進了衚衕，還以為他認識那些人。
可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沒見陸景出來，便忍不住偷偷過去看了一眼，結果竟然看到陸景被人欺負了！“
“敢欺負我們學校的學生！”沈辭看到陸景緊緊抱著書包，被逼在角落裡，頓時怒氣衝衝，“找打還是滾，自已選！”
那四個人面面相覷，互相使了個眼色，雖然衚衕比較隱蔽，但外面還是有不少放學的老師和學生經過，他們最後還是裝出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陸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沈辭還以為他被嚇到了。
“你以後放學回家，要麼坐公交車，要麼騎腳踏車，別走路了，你剛轉來不知道，這附近有很多混混會搶我們學校學生的錢，所以你要懂得避開他們，保護好自已。”
陸景還是一言不發，呆呆地看著他，沈辭暗暗嘀咕，這麼高的個子，膽子怎麼這麼小，算了，好學生嘛，膽子小點也正常。
沈辭繼續安慰道，“你別怕，他們就是一群紙老虎，也就敢嚇唬你這樣的乖學生，他們只搶錢，不會真動手打人的。”
這樣也好，省得麻煩，還得處理後事。
陸景露出一個驚魂未定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