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彎山谷的一個角落,凌雲秋雙手被反綁著,坐在地上,背靠著山崖,難受的不得了。

他只有在吃飯或解手時才被鬆開一會兒,感覺渾身都痠痛難忍,更別提臉上被打腫的傷了。

時不時的,還有些人過來罵他幾句朝廷的奸細,走狗之類的話。有的過來嘲笑他幾句,屁股上踢他幾腳。

凌雲秋開始還解釋幾句,後來,乾脆也懶得解釋了,願打著打,願罵就罵吧!反正自已也被綁著,根本沒有任何反抗還手的能力了。

到了第三天傍晚,他正無聊透頂的靠在那裡,數著地上那密密麻麻覓食的螞蟻。那位十七八歲的少女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說道 : “ 傻小子,難受嗎?看你還撒謊不?\"

凌雲秋可憐巴巴的,努力抬起受傷後還腫得老高的眼皮,回答她 : “ 姑娘,我真的沒有說謊,只是我也不知該怎麼解釋,但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對不起自已良心的事。\"

凌雲秋說話時,嘴角被打腫的地方還沒有恢復,痛得臉部肌肉都有點變了形。

那姑娘看著他雖然眯成一條縫,但卻十分誠懇的眼神。思索片刻後,說道 : ″ 我相信你。\"

隨後,解開了捆綁凌雲秋雙手的繩索。接著,她又說道 : “ 走,我們上山頂去。\"

說完,兩人就順著月芽彎邊上山的小路往山頂走。

這時,前幾天打他的那個青年人,在遠處看見了他們,吼道 : “ 表妹,這小子明明就是奸細,你私自把他放了,萬一出事咋辦?\"

″ 放心吧!表哥,我心中有數,我們只是上山頂坐一小會兒就回來。\"

那青年人看了他們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轉身走開啦!\"

大約一刻鐘左右,他們兩人便爬到了尖山子山頂上,。

那姑娘面帶歉意地說 : “ 實在很不好意思,叫你來陪我散步。主要是我心中有太多太多惱悶,卻感覺沒有傾訴之人。″

她又說 : “見你也不像壞人,所以,就讓你陪陪我啦!呵呵!\",說完後,她不好意思的苦笑了兩聲。

凌雲秋聽後,連忙回答 : ″ 謝謝姑娘的信任,能陪姑娘你走一走,聊聊天,也是我凌雲秋的榮幸。\"

他們坐在那在那株巨大的木棉花樹下,太陽那金色的餘輝映照著大地,無數深紅的花瓣簌簌地隨風飄落。

姑娘望著遠處天空,不勝傷感的喃喃自語 : “蒼穹如此浩瀚,河山如秀麗,卻難有我們容身之地,唉!”

凌雲秋聽見了她的低語,連忙安慰道 : “姑娘切莫傷悲,人生一世,三起三落不到老。你現在覺得過不去的坎,多年以後,當你再回首往事之時,一切無非雲淡風輕。\"

那位姑娘聽後,勉強一笑,說道 : “ 叫我曉雪吧!我本名盧曉雪,大家都這樣叫我,謝謝你的安慰。\"

凌雲秋聽完,本想笑一笑,讓她的心情輕鬆輕鬆,誰知還沒笑出來,腫著的嘴角痛得一扯,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盧曉雪見此,禁不住掩住嘴 “ 噗嗤 \" 一下,笑出聲來。

凌雲秋十分好奇地問 : “ 我不明白,你們好像是悄悄藏在這裡似的,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可以呀!\"

盧曉雪莞爾一笑後回答,她的目光看向了遠方……

原來,盧曉雪原本是離城約三十里地的蘇壩老屋基宋家莊人氏,她爹是當地有名的商人。相對於周圍的人來說,她的家庭環境還算比較富裕。

從小,她爹就逼她熟讀四書五經。但她卻更愛舞槍弄棒,練拳習武。但終究是女兒身,在習武方面,雖吃得了苦,投入了不少精力,但也難有啥大的成就。

就在三年前,恰逢他們當地正月鬧元宵,賞花燈。

她當時只有十四五歲,特別想去看稀奇。就悄悄的同丫環溜了出去,正當她倆興致勃勃地觀看那各式各樣,漂亮無比的花燈之時,那知卻被一浪蕩公子哥盯上了。

那公子哥見她貌美,便招呼手下家丁上前,準備趁黑夜把盧曉雪劫走。

盧曉雪從小練武,哪堪受此侮辱。便把上前搶她的家丁全部打翻在地,那公子哥見狀不妙,急忙轉身開溜。盧曉雪幾步追上,一個凌空側踹,正中那公子哥後心,他失去重心,跌入溝中,一隻腳和一隻手被摔斷。

盧曉雪也怕把事鬧大,連忙同丫環回到了家。

誰知到了夜半時分,一隊蒙面人執刀闖入,逢人便砍。盧曉雪雖拼命抵抗,但她娘還是在混亂中死於非命。他爹爹到邊城做買賣又還沒回來。

盧曉雪雖從小練武,但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在執劍砍倒幾個蒙面人之後,自已也筋疲力竭,眼看就要被擄走。

危急之時,幸好管家趕到,手中拿著把鋤頭,亂揮亂舞,掩護盧曉雪退出門外。他自已則拼死關上大門,用身體抵住了門栓。

盧曉雪僥倖逃脫後,在遠處的水竹林中躲到了天亮。待回到家時一看,只見丫環和僕人一個個渾身是血,正圍著管家和她孃的屍體大聲痛哭。

盧曉雪衝上前,抱住她孃的屍體,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這時,正逢她爹忙完回家。見此情景,雙手顫抖,老淚縱橫,傷心不已。忙喝了一口冷水,噴在盧曉雪臉上,她才悠悠地醒來。

父女倆趕緊騎上快馬,到達邊城後。立即跑到縣衙門口不停擊鼓。

那縣官升堂後,一臉的不耐煩。在聽了事情的經過後,表示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那公子哥叫人作的案。

相反,他還怪盧曉雪小題大作,致使那公子哥斷手斷腳。若不是人家寬宏大量的話,盧曉雪早就被捕快抓進縣衙班房去了。

盧曉雪父女悲憤難忍,苦苦哀求,但也是無濟於事。只得先回到家,把她娘和管家的喪事辦了。

後來,他們又去過幾次縣衙,但那縣大老爺都是打著官腔對他們說 : ″ 對於你們的遭遇,本官深表同情。″

“ 但辦案嘛!必須謹慎。我們堅決不放走一個壞人。但同時,我們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放心吧!我們作為地方上的父母官,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但這一交待,就沒了下文。

就在前不久,她們老家有一義士,名叫宋仕傑。他原為是武舉人,因不滿朝廷橫徵暴斂,官員貪汙腐敗成風,以致民不聊生。便帶領人馬,共舉義旗誅貪官,逼迫朝廷除國賊。

民眾一呼百應,短短時間,便聚集數萬之眾,聲勢浩大,自稱 ″ 福教 \" 。

盧曉雪父女以及他們的鄰居,親戚均是在這聲勢浩大的起義聲中加入了 ″ 福教 。\"

宋仕宋又聯絡了雲南來邊城傳教的紅燈教首領及其教徒,大家一拍即合,手舉義旗,共圖大業。

四月初三,宋仕傑指揮人馬,兵分幾路,同時進攻邊城。

他們的人馬首先攻佔了縣城後的炮臺山,西北的真武山。並把縣城的南城門,北城門以及大東門圍得水洩不通,風雨難透。

而這邊城同知彭名湜一面派人嚴防死守,一面派人趁夜晚悄悄從水路潛出城外,快馬加鞭,稟報了四川總督駱秉章。

駱秉章迅速作出安排,並派遣總兵周達武率兵日夜兼程,緊急救援。

援兵到後,雙方展開血戰,可惜她們 “ ″ 福教 \" 兄弟根本不是一萬多名正規軍的對手。

宋仕傑兵敗,撤退至胡家鎮的河灘上。結果,又追來了一隊清兵,起義軍奮起反擊,雙方死傷者不計其數。

而盧曉雪他們那隊人馬,原本在北城門外和城內衝出的清兵激戰。誰知被另一隊援兵攔腰截斷,首尾不能相顧,死傷慘重。

盧曉雪帶領幾人且戰且走,個個猶如血人一般往事先說好的胡家鎮河邊撤退,路上陸陸續續又集合了四,五十名敗下陣來的兄弟。

待他們這幾十人趕到胡家鎮河邊時,正遇 “福教 \" 的眾兄弟在和追來的清兵苦戰,雙方正殺得難解難分。

盧曉雪他們這支人馬立即從清兵背後衝入,清兵腹背受敵,頓時亂作一團。瞬間潰敗,亂哄哄的往邊城逃去。

宋仕傑率大隊人馬先退回他們宋家莊,做好防範。因為清兵一定會趁機反攻,好以絕後患。

而盧曉雪被安排帶著幾名手下,暫時藏在這河邊上的蘆葦叢中,等著接應其他被衝散敗退回來的兄弟。

她們在這裡,前前後後又接收了六七十人。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盧曉雪正準備安排退回宋家莊之時,先前派出去探路的兄弟回來報告,大隊人馬已退回蘇壩,但前面有幾十名清兵正向這邊而來。

怎麼辦!回蘇壩,已不可能,去縣城,除非找死。腳下,又是波濤洶湧的馬邊河。

旁邊的蘆葦叢,哪藏得了這麼多人,況且,這裡剛經過一場血戰,遍地死屍。大批清兵肯定馬上就會來清理戰場。

實在沒法了,盧曉雪只得帶領他們順著胡家鎮後的山坡一路而上。最後,藏身在了這大池山頂尖山子腳下的月芽彎中。

說到這兒,盧曉雪雙眼迷茫地望著運方。憂心忡忡地說 : ″ 這麼多天了,也不知我爹爹回宋家莊聯絡宋教主他們情況如何了。\"

“ 我們福教敗得如此徹底,如此慘烈,很多幾天前還生龍活虎的兄弟們,轉眼之間便屍橫遍野。生逢亂世,命如螻蟻,唉!可悲呀可嘆!\"

她說完,撿起了一片殷紅的花瓣,拿在了手中。

凌雲秋連忙安慰道: “ 天無絕人之路,曉雪你一定要放寬心,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

″ 哦!對了,你說你爹回宋家莊聯絡宋教主去了,我還以為那位手拿鋼叉的中年人是你父親呢!″ 凌雲秋說。

盧曉雪回答道 : “ 他是我表叔魯正朋,出手打你的青年人是我表哥魯文俊。″

“ 但我感覺你表哥魯文俊看我好像很不順眼似的。″ 凌雲秋說。

“ 其實他人挺好的,只不過我們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必須小心謹慎。稍有疏忽,後果不堪設想,這麼多人的命呀!容不得半點失誤!\"

盧曉雪又接著說 : ″ 我和表哥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很熟悉。只是,他一直想娶我,但我一直都把他當親哥哥看待。唉!感情和親情,有著本質的區別。\"

凌雲秋聽後,問道 : “ 你們還準備在這裡待多久呢?\"

“我爹前兩天臨別時說好了,不管情況如何,四天後必須回來,明天早晨就是第四天了。唉!″

她嘆了口氣,又繼續說 : “ 現在我教慘敗,肯定四處都是盤查的清兵。我一直心亂如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每次一睡著,就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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