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膽敢如此大膽,可知何原因?”

居然連新君披紅都敢退回,朱由校出離的憤怒。

“回殿下,是吏科給事中周朝瑞,理由是閣臣與部院大臣的任命需由廷推選出!”

劉時敏低聲回道,心裡也是惱怒異常。

“好膽,一個小小的糾正錯字的給事中,也敢幹涉孤與內閣的決策,去,讓駱思恭處理!”朱由校眼裡能噴出火地大聲喝令道。

“是,殿下,奴婢這就去辦!”說完,劉時敏快步走出了東暖閣。

“殿下,不必動怒,國事皆是如此,要保持好平和的心態,方能泰然處之!”方從哲出言勸慰道。

對於這種給事中封駁聖旨的事情,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朱由校站起喝了幾口茶水後,才將自已心中的怒氣給壓了下去。

重新坐下後,朱由校開口道:“元輔說的對,以後糟心的事情只怕會更多,孤必須要時刻保持一顆心平氣和的心。快到午時了,元輔繼續陪孤用箇中膳吧!”

“是,殿下,這是老臣的榮幸!”方從哲躬身回道。

錦衣衛,駱思恭接到了劉時敏派來之人傳達的資訊後,眉頭直皺,不知該如何處理。

新君剛御極,性子尚無法猜透,周朝瑞平時與自已交好,而且他封駁的理由也有理有據。

想了一刻鐘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朝吏部走去。

來到吏科,找到周朝瑞,“周公何必如此?”

“下官只不過是遵照心中正義,希望駱公能與在下一道秉持公義,匡正朝綱!”周朝瑞大義凜然地說道。

“你這又是何必呢,新君御極,肯定要任用新的官員,你這幹嘛要封駁?”駱思恭繼續勸說道。

“正因新君御極,所以下官才更要助新君秉公處理政務,避免受奸邪小人蠱惑!”

“誒,你,怎會如此迂腐!”

駱思恭見周朝瑞如此固執迂腐,便袖子一甩,氣憤地退出了吏部。

從吏部出來的駱思恭,見勸說周朝瑞失敗,心情煩悶不已。

在緩了許久後,才下定決心前往乾清宮勸說新君朱由校。

孫祖壽見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求見,打探清楚目的後,才遣人前來告知方正化。

方正化趁著間隙,悄悄告訴了朱由校駱思恭求見之事。

聽完方正化的彙報,朱由校也很想看看這位屁股已經歪了的錦衣衛指揮使會憋出什麼屁。

略作思考後,便讓方正化去通知接受駱思恭的求見。

“元輔,我們不妨出去看出好戲?看看我們的錦衣衛指揮使如何處理此事?”朱由校微笑著朝方從哲道。

“好,殿下!”

方從哲也很好奇駱思恭這個親近東林黨的錦衣衛指揮使,在面對新君時候,會如何狡辯。

隨即,朱由校與方從哲走出了東暖閣,來到了正殿。

坐上御座後,朱由校朝一旁的方正化問道:“現在誰在外面值守?”

“回殿下,現在是沈煉沈經歷!”方正化回道。

“好,讓他帶二十個人進正殿來護衛,你這邊也多安排點人,孤擔心駱思恭等會或許會有大逆不道的動作!”

方正化震驚了片刻,馬上回道:“是,殿下,奴婢馬上去安排!”

約過了一刻鐘,在小太監的引領下,經過多重搜身,駱思恭龍行虎步地走進了乾清宮。

距離御座還有三米遠的地方,在方正化的要求下,雙膝跪地道:“臣,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拜見殿下!”

“抬起頭回話,大行皇帝駕崩的原因調查得如何了?”朱由校淡淡地問道。

“回殿下,三人已經押入詔獄,目前正在審問!”駱思恭神色自若地回道。

“已經過去兩天了,孤希望你能早日解決此事,好讓孤給父皇一個交代!”朱由校語氣加重了起來。

“是,殿下,臣將加倍努力審問此事!”

駱思恭心裡略慌地回道,已經有幾波人來給自已打過招呼,希望能將此事矇混過去。

“說吧,此次前來何事?”

“回殿下,經臣多次勸說,周朝瑞依然堅持要封駁殿下旨意,並認為他的封駁乃是匡正朝綱!”

跪伏在地的駱思恭,額頭冷汗直冒。

“哦?大明的朝綱何時需要他周朝瑞來匡正了,駱思恭,你認為該如何處置此事?”朱由校一臉戲謔地問道。

“回殿下,周朝瑞封駁題本的理由,臣認為並無什麼不妥。希望內閣能夠遵守祖制,內閣大臣與部院大臣能嚴格按照廷推進行推選!”

越說到後面,駱思恭的氣勢越不足。

朱由校大笑三聲後,語氣冰冷地盯著駱思恭,“有意思,真有意思,咱大明的錦衣衛何時也變成了諫臣了,甚至來教孤與內閣如何做事。沈煉,將這個吃裡扒外的狗奴才抓起來,交給東廠魏進忠處置!”

“殿下,臣只是仗義執言,請殿下明察啊……”

聽到要緝拿自已,駱思恭慌忙地大聲辯解,但很快就被一旁的沈煉等錦衣衛屬下緝拿架走。

“傳旨,駱思恭吃裡扒外、藐視君上、勾連朝臣,抄家,交由東廠審問。周朝瑞,無端封駁旨意、誹謗朝政,並勾連錦衣衛駱思恭,貶為庶人,著錦衣衛同知田爾耕緝拿,並打入詔獄。”

“令,錦衣衛同知田爾耕代掌錦衣衛事,處理內閣、六部尚書侍郎與督察院左都御史調令被封駁之事,若有阻攔,即刻打入詔獄!”

駱思恭在聽到對自已的處置後,慌亂地大聲喊冤道:“殿下,臣冤枉啊,臣冤枉......”

朱由校懶得搭理,只是揮了揮手,讓沈煉等人繼續架走。

本就給了他機會,他自已不抓住,那就別怪他朱由校不客氣。

很快,駱思恭的聲音徹底地消失在了乾清宮。

當駱思恭被押出乾清宮,守候在此的錦衣衛眾將士皆震驚地望向自已的指揮使。

沈煉則全程面無表情,一直將駱思恭押送到了東廠,並交到了已經成功接手東廠的魏進忠手上。

而一直在旁看戲的方從哲,則內心慶幸自已遇到了英主:處事雷厲風行,很有主見,但也能耐心聽取不同建議。

只希望自已身體硬朗,殿下能健康長壽。

很快,候立在一旁的劉時敏馬上開始起草旨意,並令人拿著被封駁的題本與任命文書前往錦衣衛通知田爾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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