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明明記得我心裡是說了一萬遍我不會再理他了。
可是當赫克託如此虛弱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抱住了他。
“出什麼事了?”我輕撫他的背,希望這樣能讓他好一點,而此時,心裡的另一個聲音說“別上當,你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把戲。”我猶豫了,把他推開。
赫克託低著頭,手也慢慢鬆開,”我知道晚了,對不起恩娜。“他的眼底快速閃過失落,”但我愛你,雖然……我自已也知道我是個混蛋。“
“你知道就好,沒有什麼事的話,請你離開。”我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比他更失落的大有人在。
“恩娜……我那天不是不想救你……“赫克託走過來,用乞求的眼神奢求我的回應。
“謝謝,但有人救我了不是嗎?請你出去。”我走過去把窗戶開到最大,一隻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赫克託沒有說話,看著我,然後慢慢地移動他的腳步到這裡,走吧,你等不到我的原諒了,我堅定地告訴我自已。
他也像死了心般,我因這一刻的冷氣打折扣寒顫,全身是雞皮疙瘩,可是我的腳步不曾移開,我的手也一動不動,他有苦衷是他自已的事情,而現在我能參考的部分只有那一天我懸空的手和岸上冷漠的他無動於衷站在那的神情,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曾經轟轟烈烈的愛,而是我永遠無法理解的再次被死神拉走的我自已。
赫克託探出身子,向下一躍,重重的落地。
我知道他很疲倦,但可能順著重力下墜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事。
無所謂了,我站在那裡,看著他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的森林。
艾莉森敲門進來。
“怎麼了?”我們倆坐到床上,我懷裡抱著枕頭。
“有點心事。”我重重地嘆了口氣,目光呆滯的盯著面前的照片牆。
“關於赫克託?”
“嗯。”
“或許,你今晚就可以找到答案。快走了,暫時別想這個,幫我想想待會兒吃中桶還是大桶的爆米花。”艾莉森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要我起身,我明白她的意思,艾莉森也許做不了什麼真的讓我從裡面抽身的事情,可是,她很盡力地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大桶,加一個冰淇淋。“
“我再要一個可樂!這次我請客。”艾莉森拿上她的錢包,我紮起自已凌亂的頭髮,這幾天,我慢慢不再下意識地看向那裡,有艾莉森在這裡,夜晚總是安寧的,我睡的很香。
麥克斯和傑弗裡的車啟動了,我記得學校今天明明沒有什麼比賽,但是我還是不要提這一嘴來激怒傑弗裡了,不然被破壞地更嚴重的,只能是我的心情,而不是他的。
我和艾莉森也相繼下樓,然後和爸爸媽媽說晚點回來,媽媽給我們定了10點,我們當然是可以在那之前回來的,只是不知道肚子裡的食物能不能在那之前消化掉。
駛過我們再也熟悉不過的小路,這是鎮上去年才開的電影院,門口掛著數不清的小彩燈,這裡的檢票員很年輕,應該只有12或者13歲,他留著長長的頭髮,很狂野,我這麼定義他的風格。
“一共22美元。”他對我做著輕佻的眼神,我不自在地把錢遞給他,然後對著我們吹起了口哨。
“停止你那難聽的野驢叫!”我吼了回去,他忘了數他手裡的錢對不對。
“嘿,恩娜,你變了。”艾莉森小心地拐進去,這裡燈光很暗,除了面前的視野勉強過得去,其他的幾乎看不清。
“是的,我覺得自已是個瘋子。”我們大笑起來,咯咯咯的笑聲引得那對正在接吻的情侶不滿。
“看,我們被人盯上了。”艾莉森也看到了他們不善的眼神,和我開起玩笑。
“正好,我的瘋狂無處釋放。”這是我的心裡話,有某樣東西,在我的心裡,積攢了好久好久。
停好了車,剛好在最中心,這裡視線最好,我們開啟車子後背,艾莉森去買爆米花和可樂,我肚子不太舒服於是放棄了吃冰淇淋。
我悠閒地靠在後面,等著艾莉森回來,盤著腿,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只能看著那個大大的熒幕。
“嘿,看來今晚心情不錯。”我轉頭看見是剛剛那對情侶,摟著肩向我走來。換做以前,我一定會非常害怕然後大聲叫艾莉森,可是今晚,我覺得,他們惹了我就是活該。
“滾遠點。”我把目光移回來,避免看見他們臉上不可一世的神情,然後彎起嘴角做出一副“你死定了”的樣子。
“你再說一遍。”那個女生伸出手想要拽我的頭髮。
“我說了滾!“不知道有沒有我的口水噴在他們臉上,但我把那女生的手用力地拍開時,她的手被狠狠地砸到了車子上。
她身邊的男生,過來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所有聲音都靜止了,包括我的心跳。
我跳下車,想用力地把他們推開,要我自已形容,我覺得我自已像一頭髮瘋的狼。
想的很美好,結果是我被推到在地。
“不自量力。”
我的手因為撐著落地,用力地咔嚓聲讓我疼得說不出話,他們拍拍手,又勾搭在對方肩上。
“我替她讓你們滾!”一道黑影衝過來,把那對惡人推倒在地,滑出了好幾米。
在場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呼吸。
“恩娜。”我藉著剛亮起的大螢幕上的燈光……看清了他是卡斯珀。
“我的手,骨折了。”我痛苦地看著他,卡斯珀蹲下來小心地拎起我的胳膊。
“小心後面。”我看到那兩個人以一種不要命的姿勢衝了過來。
卡斯珀沒有動,也沒有回答我,他定住在我眼前,我以為他要這樣擋在我的面前,我害怕地直起身子向前抱住他。
我閉上眼睛,想著我的頭會有多麼慘烈。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或者說,它發生了,那就是除了我們倆,所有人都靜止了,我指的,不是簡單地描述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