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養元生息
姜元忻坐在回門的馬車上，發呆。張晗煜看到了，故意朝她的方向伸手，上下搖晃。
“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山上有人讓你特別難忘啊？”張晗煜說道，語氣帶著一絲調笑。
果不其然，姜元忻翻他了一個白眼。“我要睡覺了，不要打擾我。”她轉過身背對著張晗煜。
張晗煜也不煩她，自顧自地看起他帶來的書。
到達山門之後，清奉派各弟子相繼卸下自已的行李，回臥房歇息。
姜元忻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龍潭山上這些時日，好似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她感到一種巨大的落空感，說不上是因為人還是因為其他事情。
她翻了個身，腦海中竟浮現出晏文耀的身影，與他初次相遇的那幕，又在腦海中重演了一遍。
姜元忻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她感到自已的面頰和耳朵異常地發燙，趕緊強制自已清空這些想法。
接著，她的想法好像不受控制般，又讓她的腦中浮現出張晗煜的樣子，看見他的臉，姜元忻就好像能猜到他下一秒會說什麼。
看來是沒辦法一個人待了，姜元忻心想。隨後起身，打算出門走走。
等她再次回臥房時，手裡不知從哪裡薅來許多玩意。姜元忻出門一路走，一路拿自已感興趣的東西回來研究。
“呀，太陽快落山了。”姜元忻想起今日的劍術還沒來得及練習。匆匆忙忙地帶著劍在門外的院子裡開始練劍。
姜元忻一直練到傍晚時刻，不間斷的練習，使她累得氣喘吁吁，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今天這麼聽話，自已練上劍了？”姜元忻的注意被院門口的人吸引了過去，來者正是張晗煜。
“我書還沒讀呢……”姜元忻接著他的話道。
“好了，師父喊你過去一起吃飯，順便講點事情。”張晗煜把來意挑明道。
“等我一下。”姜元忻跑回房內整理一番，隨張晗煜出門了。
張昭源一個人坐在飯桌前，落寞的好似空巢老人等待子女歸來。
見到張晗煜領著姜元忻進門後，他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元元來啦，快，快坐坐。”
姜元忻走到張昭源身旁，落座。張晗煜則坐在張昭源的另一側。
“咱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張昭源感慨道，邊說邊給姜元忻夾了一筷子蔬菜。
“元元，來多吃點蔬菜。”張昭源用父親般關心的口吻囑咐道。“阿煜，愛吃的儘管吃。”
這倆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張昭源滿眼看著，心裡有著說不完的感慨。
等三人吃的差不多了，張昭源放下筷子，若有所思，醞釀著準備說一些事情。
“前些日子的天師府之行，你們都表現的不錯。也累了這麼些時日了，要不要出去和為師，換換心情？”張昭源開口道。
“什麼？我們去哪裡玩？”姜元忻率先問道，眼神中流露出嚮往的氣息。
“師傅，是有什麼事情要去處理嗎？”張晗煜不似姜元忻那好玩的性子。自小沉穩，連張昭源都曾說他小小年紀，開口和長老般，老成、持重。
“倒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就是去明州拜訪我的一位朋友，順便體驗一下當地的民俗風情。”張昭源將此次出行的目的，簡單地描述了一遍。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姜元忻迫不及待地舉起雙手歡呼。張晗煜被她的舉動逗笑了，意識到之後，別過臉偷偷地笑了下。
張昭源看著姜元忻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的目光，順著她的話說道：“好！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姜元忻得令後，撇下碗筷，屁顛屁顛地跑回自已屋裡去了。
張昭源和張晗煜站在門框後看著她的背影，“哎，這孩子啊。”張昭源無奈道。
張晗煜看了眼張昭源，目光又緊盯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口吻似承諾般說道：“放心，師父，我會管好她的。”
第二天一早，師徒三人就在山門口匯合，張昭源準備了一輛大容座的馬車，裡面的坐墊都是用厚厚的棉花縫製的，車內還掛了一小鼎燻爐。
這可比去天師府的馬車好多了，姜元忻上車後看到車內的佈置，心想道。“對了，師父，我們這次去拜訪誰啊？昨天忘記問了，嘿嘿。”姜元忻想起正事，訕訕地笑道。
“葉衍，你可以叫他葉叔叔。是我從前在各處遊山玩水時，機緣認識的好友。”張昭源耐心向她解釋道。
“噢～這樣。”姜元忻聽到答案後，在原位坐了沒一會，又閒不住撩開車旁的簾子看外頭的景色。
前往明州的路程，怎麼也得三四天左右。一路上，姜元忻若是覺得閒了，無趣了。就纏著張昭源給她講明州的事情，張昭源也不厭其煩，講到後來，他又突然賣關子的閉口不言，說等她到明州了，就知道了。
“說到這明州，最好吃的莫過於海產了。那些新鮮的蝦啊，魚啊，剛從海里撈上來，就白水煮著，放些蔥薑蒜去腥，焯水。然後再放在一個鍋裡，撒些鹽，放水煮湯，煮出顏色後，放幾把細面，再燙些青菜。一碗熱騰騰的海鮮麵就做好了。人世間的山珍海味裡的海味，莫過於此了。”
張昭源滔滔不絕地對姜元忻描述著海鮮麵，讓姜元忻直咽口水，眼裡放著光亮。要是能放點辣椒就好了！她心想。
這一路上，姜元忻都想著那一口海鮮麵。剛在明州，找了客棧落了地，就拉著張昭源爺倆去外頭找面吃。張昭源推說自已上年紀了，要準備歇息。就讓張晗煜陪她出去。
果不其然，這街上有許多販賣吃食的小攤。他們尋了一處飯桌眾多的攤位，張晗煜熟練地在攤主面前點菜，付錢。姜元忻則找了一桌乾淨的餐桌，入座。
攤主站在他們前邊坐著，姜元忻在等待的過程中和張晗煜閒聊道：“你說，我們要待多久啊？”
“待一禮拜，一輩子。好不好。”張晗煜又開始滿嘴胡說道，也不忘向姜元忻挑眉。
姜元忻聽完，頓時小嘴往左邊一癟，朝他翻了個大白眼。“我真的對你無語了，張晗煜。”
“怎麼樣，你喜歡吧。”張晗煜逗她道。
“他們都說你成熟穩重，為什麼在我面前…像個白痴。”姜元忻看著張晗煜，一臉正經地吐槽道。
張晗煜聽完就給姜元忻的小腦袋來了一下，“唉！”姜元忻叫道。
“尊敬師長。”張晗煜盯著姜元忻的眼睛說道。姜元忻捂著腦袋，委屈地看了眼張晗煜。
不一會，兩碗海鮮麵就被攤主端了上來。姜元忻的目光瞬間就被熱氣騰騰的海鮮麵吸引過去。普普通通的麵條上，佈滿了兩顆鮮紅的大蝦 五六顆花蛤和蟶子、一條色澤金黃的小黃魚，其中還有兩顆小青菜點綴。
“吃吧，吃吧，你心心念唸的海鮮麵。”張晗煜從桌子中間的竹筒裡抽了兩雙筷子，一雙簡單擦拭後，遞給了姜元忻。
姜元忻接到筷子後，立馬夾起一大坨面，吃了起來。爽滑的麵條在口腔中盡情綻放，帶著海鮮的鮮香。蝦肉飽滿大顆，清甜彈牙。原汁原味的花蛤和蟶子，用殼子盛些麵湯，一起放入口中。獨屬海鮮的味道，此刻縈繞在口中，久久不散。吃完麵條，當然也不能錯過那充滿精華的麵湯。
“哈～”姜元忻滿足地發出感嘆，“真好吃！下次還來吃。”她緩慢地摸了摸吃的圓滾滾的肚子。
“吃飽了嗎？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拜訪葉前輩。”張晗煜拿乾淨的布擦了擦嘴說道。
回到客棧後，姜元忻一進門就躺在床榻上。剛剛那一碗海鮮麵，著實是吃撐了。她緩慢地揉著肚子，還打了幾個飽嗝。躺著躺著，她便開始犯起困來，就這麼躺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