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有諭令頒下,賜共城為公子厭封邑。”

“即日起行,不得延誤……”

伴隨著官員傳遞來的國君命令,公子厭乘坐馬車離開了國都新鄭,身邊隨行者不過三四十餘人。

而共城遠在鄭國的邊境,荒郊野嶺路途難走不說,一路還多的是野獸與強人出沒。

前往封地就封之行可謂艱難。

“不過,國君年邁患病,如今國政都託付給了長子,我身為次子,在政治鬥爭失敗後被流放,在這個時代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馬車內,時年一十七歲的公子厭身穿玄色曲裾盤坐,玉墜壓在膝前,眼簾低垂,嘴角邊的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被流放出國都,偌大的鄭國繼承權和他基本再沒有關係。

但趙厭卻是喜不自禁。

閉上眼睛感應,在他的腦海中存在著一顆硃紅渾圓之物。這東西既像是修仙小說裡面所說的金丹,又像是一顆星球衍化。

玄之又玄的血色覆蓋表面,隱隱有漫天血海在周身奔湧,猙獰的修羅像在血海中仰天長嘯。

重活一世過來的趙厭知道這是什麼。

——殺生道果!

又被稱為混元之機、大道衍化等等。

沾了‘道果’兩個字,種種聽起來就很強的名稱都能往上面安裝。

不過趙厭很清楚,這東西其實就是他前世玩的一款修仙單機遊戲出產的,只是一個名頭罷了。

遊戲人物滿級之後選殺生道果,可以轉修血海修羅大道接著肝,實際效果是增加兩個專屬被動。

到這一世,趙厭長到一十六歲,基本都已經摸清楚用法了。

一個是殺生為救生。

只不過救的是自已。

趙厭嘗試過,幹掉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可以為自已增壽七天。

算下來只要自已殺的人夠多,基本就可以永生不死。

反正這個世界最多的就是人。

嘖嘖,疑似有點太像反派了。

遊戲裡面倒沒啥感覺,如今一朝穿越到了另一個真實世界。

這事,嗯,還有待商議……

至於殺生道果另外一個效果,則是殺生後可以得到萬能的技能值,學習什麼技能時只要一使用,進度立馬上天。

趙厭的意識探入那殺生道果,隨後就有一個半虛幻的簡陋介面顯現——

人物:【趙厭】

剩餘萬能技能值:【21點】

剩餘壽命:【57年】

擁有技能:【劍術——鄭國公室劍術LV7】、【練氣術——鄭國練氣術LV7】、【大篆LV6】、【河洛雅言LV5】、【巫醫術LV5】【鼓術LV5】、【琴術LV5】、【缶術LV4】、【瑟術LV4】、【笙LV3】……

下面還有很長一串的摺疊技能,全都是生活技能,沒太多用處。

這些年來趙厭也弄懂了那些技能等級所代表的含義。

等級達到第五級,就算是資深愛好者的級別,需要一定的恆心才能達到。

等級突破到第六級,那就算是專業者的領地了,正常人要是沒有天賦,非得要十年如一日的苦工才可以突破第五級的限制。

所以趙厭雖然身為鄭國的公子,有時間去學習諸多樂器,卻還是基本在等級五之下。

至於鄭國劍術第七層,這就是數遍鄭國上百萬人都尋不出幾個的境界。

想他公子厭年紀輕輕,拿起個青銅劍不過幾年,就混成了當世半步劍聖,這靠的是什麼?

殺生道果不過是小小的輔助,這全靠的是他每天一炷香時間含辛茹苦的練習啊!

這個時代,禮法說貴人行當佩劍,不然不足以在國中顯現禮法之重。

趙厭身為鄭國公室,隨身攜劍名正言順,隨時保持最高戰鬥力。

“無恙君,可否容我到車中說話。”

車外,一道請示的聲音傳來。

趙厭收回思緒,睜開眼,請那人到車上見面。

過來的是他麾下諸士的首領新垣易。

公子養士是各國的風氣,趙厭這些年雖然沒有太熱衷做這一行,不過今日遭受流放時卻仍然有七八人願意隨行。

為首的,就是眼前的中年男子新垣易。

“無恙君,事情危急了!”

新垣易面上焦慮,道:“公子喜如今把握國政,即刻殘害手足,發配無恙君您去共城。若是按照他國的辦法,無恙君本該出逃他國避難,但偏偏國君尚在,名不正言不順,此時出逃,他國未必肯接納,這可如何是好?”

說的倒是嚴重,他們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仍然宰割。

趙厭的心態卻是還放得開,說了一陣,笑呵呵送走新垣易。

前世他經常為了什麼事焦慮,小到工作與生活,大到宇宙的生死寂滅之理。

宇宙終將不可避免的走向寂滅,歷史翻來覆去上演輪迴,人活著必然會死亡。

根本沒有永恆的存在,那現在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

正是因為思考這些人生的意義,所以前世的趙厭總是悲觀的。

他不是什麼抑鬱症患者,只是鑽了牛角尖,再回不了頭。

年近三十,一事無成,甚至連女朋友都沒談過。

突如其來的死亡,對他而言,更像是解脫。

但是!

他活了!

並且有了永生的可能!

永恆的東西確實存在,那就是他!

趙厭對此感到由衷的喜悅。

他決定好好活著,去見證永恆的精彩!

……

這是一個類似古代春秋時期的世界。

這裡也有三皇五帝的傳說,只不過在本朝出了岔子,當今也有周天子,只不過周天子不姓‘姬’而是姓‘子’。

鄭國因為是周室的親戚,也是子姓。

比如趙厭,就是子姓趙氏,名厭字無恙。

所以外人可以稱呼他為鄭公子厭,自家門下的人稱呼他為無恙君,都不見錯誤。

眼下趙厭是故意離開國都新鄭。

當今的鄭國國君生有三子,長子喜最會收攏人心,能做到以公子之身把持國政就可見一斑。

而趙厭雖是次子,但畢竟前世是個在社會摸爬滾打慣了的,自小就不像是稚童,所以鄭國中對他的評分也很高。

正逢著鄭國國君病重,第三子沒長成,所以趙厭是唯一會威脅到趙喜繼位的人。

即便趙厭其實根本就意不在此。

他是想見證世界的精彩之處,但政鬥肯定不在其中。

畢竟那些個事既危險,又噁心。

前世作為三十歲的社畜,利益往來這種骯髒的東西他早就看得厭了,這一世懶得和人爭什麼鄭國社稷,不如從政斗的漩渦中抽身,做一個閒散的宮室快活。

到那時,就有時間尋仙人修仙去!

擁有殺生道果這等外掛,不去修仙,最後隻手鎮壓萬物那不可惜了?

就算不提那些叫人暗爽的事,自已既然有了永生的可能,總要想辦法能自保才好,免得半路出了什麼意外,明明壽命還長,人卻沒了。

好在這個世界一直都有仙人現世的傳言。

到時候去了封地,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分派人手四下去打探,尋仙問道。

趙厭都想好了,等到時候找到了什麼修仙宗門,他有殺生道果在身,不懼壽命的枷鎖,就算修仙的資質差,他直接苟住當雜役,直接種他三十年的靈田,總是能積累出來的。

何況他還不一定就是資質差,靈根不純的那一撥人。

說不定是個絕世天才。

人在鄭國,剛出新鄭,未來可期。

日後的諸多打算暫且放回心中,趙厭送出新垣易,回首來倚著身子,半躺在車內,目光幽幽,也不得不先思慮起眼下的事了。

“我雖然離開國都去地方就封,但公子喜野心大,疑心也重,未必就肯放心。”

“若是將我放在公子喜的那個位置,能做處置不過那幾樣,直接在國都毒死我,必然會壞了名聲,分封去地方是最好的。而分封的地方若是是鄭國腹地,左右都是掣肘,我固然發展不起來,但也能安安穩穩待在那裡,一生都是公子喜的隱患。若是分封去邊疆,雖然危險,但天高皇帝遠,我就有可能發育起來,私通外國,積攢兵力反攻新鄭,一樣是禍患。”

“所以,最好是我封去邊疆,然後早早遇險死了,最是了當,公子喜在新鄭也坐得安穩。”

趙厭念頭至此,外頭又有動靜傳來。

一名頭頂褐色幘巾,留著三寸須的男子進來車內。

見了趙厭半躺著的模樣,這男子當即喝問道:“我等在車外頂著日頭,出了新鄭,踏足泥濘路徑中,尚且不苟一絲。共大夫在車中安坐了一路,這卻是什麼坐姿!何至於此?”

趙厭聞言,起身跽坐好,回道:“司徒言之有理,這是我疏忽的過錯。”

面前這人是孫叔氏,是鄭國國中分配,一同去共地幫忙管理共城與四郊人名、田地、稅務事物的人,本職其實叫做‘教官’,類似於國中的司徒一職。

孫叔氏此時稱趙厭為共大夫,算是貶稱,趙厭稱他為司徒,算是美稱,以做賠禮。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禮法相當看重,趙厭這也是入鄉隨俗了。

只不過孫叔氏還是不依不饒,提筆拿出一塊隨身的木板就記下這件事。

“二十二年春,共大夫不恤黎民,蔑視宗廟,教官孫叔有稟國中,當奪封五十戶,以做懲戒。”

趙厭在旁看得眉頭一挑,面露笑意。

車外頭,去共地就封的隊伍早出了都城新鄭,到了曠野裡。

新垣易發覺孫叔氏找上了趙厭,心中頓覺不妙。

他正待要過來檢視,還沒靠近,就眼見著孫叔氏倒飛而出,一路翻滾到了邊上麥田裡,哼哼直叫喚。

“這老小子這麼囂張,不知道我剛升的第七級?”

趙厭出來車廂,往前換乘到一輛戰車上面來,吩咐左右,把孫叔氏綁了帶走。

新垣易應聲領人去幹活了。

他們是趙厭門下士,只認自家主君之命,可不管孫叔氏是什麼來頭。

綁住了孫叔氏,不許隊伍中任何一人回去稟告這事,眾人再度朝著邊境共城趕去。

趙厭立於戰車之上,回望都城新鄭。

雖然有殺生道果在身,但畢竟目前還是個凡人,所以他是對這一世的長兄公子喜有些忌憚的。

結果到底是猜對了。

對方來勢洶洶,怕是沒打算讓自已在邊境長久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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