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如玉的竹屋養傷不知不覺已過了兩天了。這天,柳如玉和秦瓊說他要回京城的府邸瞧一瞧,大約兩三天就回來。

秦瓊一人百無聊賴地研究著柳如玉隨便扔在案桌上的醫書。這些醫書有的是經典名著,有的是記錄的是一些鮮為人知的疑難雜症,有些看字跡,似乎是柳如玉自已寫的。

不得不感嘆,這個柳公子醫術還真不賴。雖然她不是醫藥行家,但先前為了能在冷宮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她的母親專門讓陪嫁帶過來的嬤嬤教了她一些治療簡單的傷病的法子。例如常見的皮外傷,骨錯位,或輕度內傷之類,她都能應付得來。

突然,聽見外面有些動靜。秦瓊立即警惕,走到門邊將竹門悄悄推開一道縫,往外瞄著。

居然是趙四虎!

秦瓊立即走出門來,只見趙四虎滿身是血,還穿著一身鎧甲,昏倒在了竹門前的階梯上。

幾日不見,趙四虎憔悴了許多,身上的傷口簡直慘不忍睹。秦瓊不敢耽擱,檢視了傷勢後立即進屋拿了止血藥,敷在了趙四虎比較深的幾處傷口上。雖然柳言歡上次帶的藥比較多,但這兩日被她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趙四虎簡直體無完膚,一次的藥量可以抵她兩三次。

暫時將血止住後,秦瓊又立即去翻柳如玉的那些醫書,照著醫書上的方子忙活了近兩個時辰才把趙四虎的一口氣吊住。真得虧柳如玉的這些書,不然今天趙四虎可以歸西了。

可能是男兒血氣方剛吧,氣息才剛剛穩定,趙四虎就醒了。

“公……公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秦瓊一身白色紗裙,頭髮用一根雕刻得精緻的木簪子全部盤了起來――那是她自已做的木簪,正在一個爐子旁煎藥。

“醒了?看來我的醫術還不算拙劣。”秦瓊繼續扇著火。

“多謝公主救命之恩!公主……您居然……”

“沒死。”

約莫過了一刻鐘,秦瓊就將藥端給了竹床上躺著的趙四虎。趙四虎醒是醒了,但看這樣子還是沒法做什麼活動的,待會怕一扯那傷口又會出血,她可沒有那麼多止血藥了。於是,不等趙四虎伸手來接,秦瓊直接給他吹涼,然後送到他嘴邊。

“喝吧。”

“公……公主,末將……還是自已來吧!”

“將軍怕本宮伺候不好你?”

“不是……啊……末將不敢!怎敢讓公主伺候!”趙四虎一激動,傷口扯得生疼。

“別囉嗦了,快喝,這是命令。”

不知道怎麼的,趙四虎突然覺得這位公主似乎不那麼像一位公主,至少不像四公主秦珊那樣的公主。

喝完了藥,秦瓊開始問趙四虎她離開後發生的事情。

“公主您失蹤後,那大皇子讓顧子林領整整一千人護送他回京,還下令讓我們所有人守好邊關,不可擅自離職,這不就明擺著不讓我們去救您嗎!我們也沒轍。後來聽說宮中傳出了您已經死了的訊息,陛下還給您追封了個護國公主。這些頂個屁用!俺們兄弟都知道,朝廷壓根就沒打算找您,給你追封也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再後來就如您所說的,惱羞成怒的安國來打咱了,咱只有幾萬人,對方几十萬人,守不住啊我們,失了幾座城池朝廷才派兵來支援。我是在敵人一次襲擊中被重傷至此,那幫狗賊就追著我跑,然後就昏在了這裡。”

說著,趙四虎突然流了淚:“公主啊,你是不知道,這節節敗退哪能怪將士們呢?人少就算了,那些朝廷狗官還剋扣我們保家衛國的軍人的軍餉。原本我們聽說朝廷給咱補發了一百石糧食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結果那糧食真個發下來後連三十石都快沒不夠!都在打仗了!那些個狗官還在想著貪汙啊!將士們又沒地兒說理,便有些將士在訓軍的空當跑去做些雜工,跟老百姓換些吃的。可這戰亂,老百姓收成都不好,實在沒人有多餘的糧食給我們了。將士們心都冷了,飯都沒得吃,哪有力氣打仗?”

趙四虎哭得像個孩子。

秦瓊默默地聽完,只讓趙四虎好好休息,一個人出竹屋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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