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缺點
看著木桌旁幾個人扭動著身子面目猙獰的嘶吼，嚎叫，痛哭流涕，另外一些人則露出極度驚恐和害怕的表情。
林易覺得可笑。
他原本還以為大凶大惡之人心理承受能力能比大部分人好些。
目前看來，也不過如此。
都是些只會欺軟怕硬的蛆蟲罷了。
桌面上擺好了五堆血肉淋漓的斷指，受懲罰的為四男一女，除了那三位穿POLO衫的男人之外，還有一名婦女和老頭。
“剛才我說過了，解釋題目的事情我只做一次。”林易語調溫柔的再一次提醒眾人，隨後又道。
“所以接下來這個遊戲環節，諸位可要用心了。”
眾人皆身冒虛汗，總感覺面前的這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怖和詭異。
但他們此刻沒有反抗的餘地。
只能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強咬著牙打起十足的精神。
因為下一個環節的懲罰是：割耳。
如果再出了差錯，就算有命活著逃出去那後半輩子也是不如死了的好！
林易見他們停止了大哭大嚎，忽然改了臉色咧嘴一笑，略有些好奇的問著眾人。
“不過在開啟下一個環節之前，我有個問題，你們在場的人當中有誰殺過人嗎？”
眾人神色驟變，氛圍霎時又緊張了起來。
林易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神態輕鬆的說：“在沒有拔舌之前，能有說話的機會你們應該珍惜的。”
可眾人依舊神情各異，沒有人吭聲。
林易只好給了封年一個眼神，隨後，少年開門出去但很快又進來，手裡拎著一個破舊的老式錄音機。
三名中年男人看到此物，臉色由詫異轉變為不解。
其他人更是疑惑。
將一卷磁帶放了進去。
滋啦滋啦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隱約還有輕微古怪的風聲。
「一平，來，過來到爸爸這邊……」中年男子喚子的聲音隨後而來。
眾人恍然知道了什麼。
一平？
他們剛才好像都寫過，正是那位淡灰色衣裳男人的名字。
對了，是謝一平！
再根據剛才他們的談話內容來看，此人還有兩個弟弟。
老二叫謝一凡，老三叫謝一陽。剛才在經過那兩個女生的提醒後，眾人還將這兩個名字劃去了。
所以錄音機裡男子的聲音就是他們的父親。
眾人都認真聽著，生怕錯漏了什麼細節而得到懲罰。
「爸爸跟你說過，這小偷小摸的事情咱不能做。要是缺錢，你就開口問爸爸要，知道了嗎？」
「嗯。」年幼孩子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聽著裡面的雜音，似乎在場的並不止這二人。
「拿去，買了鉛筆還給你同學。」
男人正說完，女人偏低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溫和又帶了兩分指責。
「你就慣著他吧，捨不得打，捨不得罵，他這一掉馬兒尿了你就心軟了，以後可有的是要你操心的！」
「知錯能改就是好的。」男人說，「不許哭了，再哭你媽就又要說你了。」
抽泣聲遂小了些。
眾人覺得奇怪，這短短的幾句家常對話之後，收音機又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
幾秒過後。
那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只不過他的聲音裡多了些滄桑和強忍吃痛的感覺。
「能賠兩千塊錢也是好的，這不，娃們這幾個月的伙食費也有了。」
「你這腿恢復不好是要落下病根的！一瘸一拐，以後哪家修房子和水泥碼磚的活兒還要你？」女人話裡充斥著心疼和無奈。
「依我看，就該叫張德生他們家多賠點錢。要不是他們家那個小兔崽子故意拿東西絆你，你能摔下來嗎？！」
「唉……」男人嘆了口氣，「哪能去跟一個孩子計較。再說，張書記本來也是看我們家娃多才找我去幹活，要是得罪了他，以後怕是在這十里八村的更混不下去了。」
聽到此處。
像是什麼回憶湧了上來。
那名老人表情變得甚為難看，心裡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錄音機裡面的磁帶滾動著。
「滋啦滋啦……」
雜音響了一會兒，裡面才又再次出現人聲，但對話之人卻變了。
「張書記，麻煩你了，你再通融一下。我們家那塊地養著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呢，不能拿去挖沙……」女人卑微的乞求道。
「又不是隻有你們家這一塊地，補償不是也都發到你們手裡了嗎？」張德生不耐煩的說完，茶盅被放到桌上發出嘚的一聲。
「我，我們家這情況你也瞭解。」女人繼續道，「我男人因為之前在你家幹活腿受傷了，現在也幹不了重活……」
「哎！哎哎哎！！」張德生立馬出言制止她，「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一度沉默。
「行了行了，再多給你們家拿五百塊錢，這事就到此為止了啊！」張德生壓著聲音說，彷彿給予了對方什麼天大的好事。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這是政府給的指示……」
「……」
眾人聽到此處皆看向了那個老頭兒。
尤其是那三兄弟，眼睛裡幾乎都帶滿了憤怒。
就是因為這個人挖沙搶地，自已家後來才會過得那般的落魄！
林易默默注視著他們，又轉眸看著那位站在角落裡面，模樣蒼老，四周籠罩著陰森霧氣的「厲靈」！
儘管那「厲靈」瞳眸失色，但仍能看得出他的些許心疼。
沒錯。
是作為父親本能的一種心疼。
林易任由錄音機繼續播放，裡面的內容大多是一些父親在不同時期，對三個孩子所說的關於人窮志不窮，要好好讀書才能出人頭地嘮叨的話。
反反覆覆，喋喋不休。
喀。
二十分鐘後。
錄音機徹底沒了聲音。
眾人的思緒被林易的話拉回到現實。
“方才這裡面說話的人，你們認識嗎？”他看著那三個男人。
三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此人發起瘋來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認識。”
“他是誰？”
“是……是我爸。”三人並非異口同聲，但說出這話時，皆略微低著頭。
“你呢？”林易將頭轉向了老人方向，“你認識嗎？”
“認識。”張德生顫顫說道。
林易冷笑了一下，“這個環節的問題很簡單。”
“從方才人物的對話中，我要你們每一個人都來說說這位父親身上的缺點，直到有人說不出來為止。注意：不可重複，輪流作答。”
“本輪環節中有且只會有一個人接受懲罰。”
“就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