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向後一看,見是舒其光,登時笑道,“正說待會找你去呢。”

舒其光攏著鶴氅站在院門處,泠泠清清如個玉人一般,此刻才露個笑臉,道,“你和你賀哥哥在這裡做什麼呢”

元夕往後退了兩步,向他展露自已的勞動成果,“在埋賀哥哥的藥呢。你不知道,他這藥竟大有來歷。”

賀望蘭無法,只能笑著將來歷再說了一遍。

舒其光將手一袖,含笑道,“哦,原來是在埋藥,我院子裡倒沒些有名有姓的花兒樹兒的,原不配拿來埋藥。自然還得是你這裡的,才值得這一丸子藥了。”

元夕見他動作,忙上前道,“怎的也沒帶個手爐,難道不知道你是個最怕冷的。”

一邊往後叫人拿手爐來,一邊將他的手握了呵著氣。

舒其光笑吟吟道,“哪裡就冷死我了呢。”

蓮衣忙出來送上手爐,又笑道,“大冷天的,怎麼站在風口裡說話呢,大家快進屋子裡頭罷。”

元夕進了屋,又回頭叮囑道,“記得在那處做個標記,免得日久天長忘了位置。”

綠蔻推她,笑道,“我們都是死人不曾,哪裡要你來操心了。”

蓮衣給三個人一一解了斗篷大氅,笑道,“爐子是早就支好了的,燒得正好,大家圍在一處,烤火說話豈不好。”

元夕笑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咱們就圍爐煮茶,再拿些乾果過來烤了吃。”

“你要煮茶,怎麼不向賀哥哥討去?”舒其光言笑晏晏,“也許哪日雨雪下得多,露水結的多,能勻一盞給我們呢,也讓咱們兩個俗人沾點造化。”

賀望蘭涵養頗深,面色如常,只笑道,“你若果真要,縱然沒有,也要現去梅花上採一捧雪水過來,冰一冰你的刁鑽口舌才是。”

元夕一人給剝了一顆核桃,笑著另起話頭道,“我看書中說,山貨用火煨熟,頗有味外之味,咱們也拿了白薯,芋頭和山藥等煨來吃,嚐嚐山野的吃法。”

蓮衣在旁邊沏茶,聞言嘆了口氣,笑道,“真真是一天一個想法沒重樣的,也不知廚下有沒有這樣的野貨,我只打發人去問,現在請先用茶罷。”

叫人去問了,幸虧還有,芋頭山藥倒是平素做點心的,備了一些,只白薯真難得,不知哪個莊子上送上來一筐,好懸沒叫人倒了。聽三娘要,忙一一擇了好的洗淨了送過去。

然而雖都有了,院子裡從上到下竟沒有一個會燒的,還是賀望蘭嘆道,“真真是笑富貴千鈞如發,盤空卻要問人。快讓開讓我看看。”

他研究片刻,叫人拿了蒸籠裡用的幹荷葉過來,動作不甚熟練,卻很是從容,挑了兩三個出來,用荷葉裹了埋了進去,笑道,“這是江南一帶窮苦人家的俗法,卻是用來燒雞的,我也只見過一次,料來道理差不多,且先一試。”

元夕奇道,“燒雞?竟能以土燒雞?”

賀望蘭淨了手,慢慢回憶道,“是小時候隨母親一道見到的,也不甚繁瑣,將雞裹上荷葉,塗上泥巴,取枯枝樹葉堆成火堆,將雞放入火中煨烤,待泥幹成熟,敲去泥殼取食,想來也是人家苦無炊具調料,沒奈何之下的做法。”

舒其光聽完,點頭難得贊同他道,“正是如此,咱們眼中看也看不到的,卻是人家的千難萬難,所謂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正是這份心情了。”

“你們見識自然是在我之上的,”元夕一時聽住了,因而嚮往道,“連大姐姐也下了一趟江南,可恨我被困在這裡,也不得出去看看。”

三人正說著話,忽季無羨在外面敲了敲窗戶,他也不進來,只在外頭笑道,“不思寫了好有趣一副對聯,快一道來看。”

元夕推開窗,見他一件通體渾白的羊羔裘裹著裡頭的銀紅錦衣,望之分明,真是錦帽貂裘的少年意氣,不由笑道,“在哪呢?”

季無羨將手往她臉上一捧,冰得她一激,他得逞的笑道,“你這傻子,不貼在他院子裡,還能貼在你臉上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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