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折子戲兩個時辰餘,唱罷日頭中,波光映著退場的戲班子,眾人靜了一靜,雲胡先出聲,他一副頭疼的樣子,“你,你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元夕咦了一聲,“我特地只讓他們撿了雅緻的段落唱來,料來並無妨礙?”

然而這卻不是她說了算,到晚間,這樁公案事發,雲施南知道了在場除了兩門親戚,還有季家和蕭家兩位郎君,真真是怒不可遏,直叫人去綁了元夕過來。

底下的小使小廝們一溜煙去告訴了元夕,元夕趕緊讓人去請老祖宗,自已理理衣裳定定神,快步向前院去了。

才一進院子,就見碗口粗的棍子被自家母親拎在手裡,元夕立時就往院子外退,然而門早已被人關了,雲施南冷笑道,“這兩年見你大了,指望你聽得懂道理了,不曾打你,如今惹出這樁混事來,才知道你是個不成器的,只知棍棒的道理,夫子們教導的詩書禮儀,竟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元夕叫屈,“我何曾做什麼?不過是聽了幾首新鮮的唱詞,並不覺有哪裡不妥的地方。”

雲施南大怒,“新鮮的唱詞?帶著親戚兄弟還有客人聽牡丹亭,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元夕拔腿就跑。

雲施南喝道,“做孃的打孩子,你竟然還敢跑!”

“子曰,小杖則受,大杖則走,”元夕躲到院子裡的銀杏樹旁,和母親繞著圈子,她可憐巴巴道,“我看母親手裡的杖偌大一根,因此敢跑。”

雲施南怒極反笑,她丟開棍子,叫了兩個女役進來,吩咐道,“將娘子捉住,用細藤條,抽到她認錯為止。”

元夕大聲道,“不必不必,我錯了,我認錯了!”

“錯在何處?”雲施南冷哼道。

“不該、不該帶著大家聽戲!”元夕沒跑兩步就被捉住,這下真是腿也軟了,臉也白了,倒還在動著腦筋。

“打!”

雲施南見她並不真心悔改,甩袖而去。

打了一陣兒,薛正夫扶著老太君匆匆趕來了,見此情景,薛正夫往元夕身上一撲,對著書房哭道,“得了端兒的時候,你一心要她上進,因此壞了身子一病去了,好不容易又有了元夕,你竟也下此狠手,你莫不是想要我的命!”

聞聲出來的雲施南頓住腳,冷聲道,“玉不琢不成器,她這樣恣意妄行,只怕大了更要給家裡惹來禍事。”

雲老太君重重哼了一聲,用柺杖杵著地,“說什麼玉不琢不成器,你小時候我彈過你一指頭不曾!如今你作了官,擺了譜,盡日在外頭鑽營人情世故,家裡又偏寵側夫,何時把元夕放在心裡!現在覺得不好了,不說好好教導,先打上一通!我問問你,這究竟是你素日做官的道理,還是你做母親的道理!”

這話太重,雲施南一時難以回答,只跪了下來,流淚道,“母親這樣的話,置我於何地!”

雲老太君含著淚,顫顫道,“料來是我這做母親的沒教好你,才讓你到今天來罰你自已的孩子!”

雲施南忙跪行兩步,牽住母親的袖子,哀聲道,“兒知錯了,兒知錯了,母親不要這樣說,兒真的知錯了。”

旁邊的元夕已被抽得大汗淋漓,疼都叫不出了,朦朧中卻還想道,原來要這麼認錯才顯得悔改,念頭還沒完,人就往後一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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