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人格分裂了?”

陳禾鄙夷地注視著面前這位老氣橫秋的醫生,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

“你這是典型的多重人格障礙伴隨著偏執型精神障礙,還有很強的暴力傾向。”

醫生百無聊賴地按動手中的中性筆,故作玄虛地停頓一下。

“嗯——我的建議是住院治療控制病情發展,你這種地步時刻處於高危狀態,很容易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必要的……”

醫生侃侃而談,有理有據,濺的口水落在原木桌上,可從頭到尾卻沒有注意陳禾死了爹媽的表情。

“不必要的什麼?我有病殺人又不犯法,殺了你又怎樣啊?”

陳禾完全不顧醫生的驚愕,拎著一塑膠袋子藥頭也不回的走了。

6月的豔陽傾灌在陳禾身上,他覺得好熱好熱,空氣中充斥著油柏路的焦糊味。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遮擋住狠毒的陽光,可豆大的汗珠又從額頭匆匆落下。

好熱的天氣。

“是啊,好熱的天氣。”無稽大抵是被曬暈頭了,等他反應過來覺得身上的汗瞬間蒸發了,身上不由的起了層雞皮疙瘩。

陳禾看見一直存在內心深處的“小孩”赫然站在他的一旁,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

“我就這麼不討喜麼?我是你的一部分喔。”小孩子困惑的把頭歪到一邊,頭髮也隨之擺過去。

陳禾惶恐的搖頭又點點頭佯裝憤怒地扯扯嘴角。“還不是你每天打擾我睡覺,還說一些奇怪的話。”

看著面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正太陳禾感覺不出一點威脅。

“明明是因為你我才會出現,真是奇怪的人。”小正太一臉委屈的樣子,雙手抱臂惡狠狠瞪了陳禾一眼便緩步走進高樓下的一片陰影。

話裡話外都是抱怨陳禾,可陳禾只覺得莫名其妙,無中生有。

“哎,誰家小孩。”

說完他才注意到周圍路人看傻子的眼神,他還在醫院內。

“媽媽,你看!!那邊有個哥哥在對空氣說話誒!!”一個小男孩興致勃勃牽著媽媽的手向陳禾望來。

“那是神經病寶寶,那個哥哥不是正常人。”

一邊說一邊扯著兒子急促的快走幾步,生怕陳禾聽見,走遠了又向陳緒投來看同情的目光。

草,你全家才神經病。陳禾在心中腹誹,抬腳踩癟了地上的易拉罐又用力踢出去老遠。

……

灰濛濛的雲伴隨著漫天席捲的風遮掩了天空,玻璃珠大小的雨珠傾瀉一般撞擊著熾熱的大地。

一場來勢洶洶的暴雨挽救大家於炎夏之中。

“好涼快啊,上午熱的中暑了好幾個,現在卻下起大雨來了,這破天氣真讓人琢磨不透。”

陳禾懶洋洋的趴在課桌上聽著同桌的抱怨,看著窗外風雨交加的天氣內心的苦悶也一掃而空。

他喜歡這樣惡劣的天氣,越是極端的天氣越適合在家窩在被子裡睡個天昏地暗。

陳禾杵著胳膊聽著老師索然無味的嘮叨聲開始思索上午出現在面前的小孩。

這東西纏著他有一段時間,差不多三個月。

最開始只出現在夢境,在一片無垠的世界裡他站在世界的中心。

夢境連續一週,在某一天忽然出現在陳禾的意識之中,像是被人拿著刀刻在意識深處,睜眼閉眼都是他呆呆地盯著陳禾。

又過了幾天,他不再只是一味地盯著陳禾了,他同陳禾談話,問一些無稽從未深思的問題。

你說,為什麼弱小的人明明沒有犯錯,可是無論怎樣都會被人欺負啊?

人與人之間何必要以惡意相待呢?何必非要充滿戾氣呢?

這個世界裡充斥著數不盡的痛苦、憤怒、絕望麼?

沉默——陳禾說不出言不由衷的話,即使是模稜兩可的回答。

漸漸的,他便把這些沉重的話題拋在腦後可架不住他跟個小唐僧一樣一直磨嘰。

他只對這些話題感興趣,偶爾會關心一下陳禾的生活。

再之後他不會沒日沒夜地嘮叨了,只是淡淡地盯著陳禾。

陳禾覺得他是幻覺一類的,不認為是自已的精神有多大問題,直到今天去醫院被醫生確診為有病。

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脫離於陳禾的意識來到現實。

不得不承認看見他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自已時,陳禾的腦髓好像被人抽乾了一樣。

“喂喂,陳禾陳禾!你別發呆了班任過來了。”同桌急促的語氣像一臺疾馳衝過紅燈的卡車,好巧不巧地撞死了陳禾。

陳禾緩過神來,抬頭望向一臉嫌棄的班任,四目相對,即使透過鏡片陳禾依然感受到了不適。

對視總是不平等的,對社恐的人來說對視不亞於凌遲。

陳禾僵硬地把臉瞥向一旁,他察覺到了對方不善,陳禾向來相信自已的直覺。

班任卻遲遲沒有挪步的意思如同石化一般,固執地站在陳禾課桌旁,低著頭呆滯地審視陳禾。

陳禾剛想抬頭就看到了極其刺激的一幕,班任細長的舌頭從口腔緩緩探出又沿著嘴唇舔舐一番。

嘴邊晶瑩的口水滴落在陳禾的課桌上,還勾著芡呢。

喂,看她這副垂涎三尺的樣子是想吃了你吧?陳禾意識深處傳來小正太的聲音。

陳禾聽見小正太的話,更覺得毛骨悚然,吃人?怎麼可能!!

“呀,陳禾同學最近上課總是愣神哦,談戀愛了麼哈哈~”

她幾乎是喘著講完這句話,臉上泛起一層興奮的紅暈。

陳禾不顧她一反常態的嘴臉專心地盯著那一坨膠黏的口水。

班任注意到了這坨黏黏糊糊的口水,尷尬地扯起衣服的一角擦了擦,踩著一雙高跟鞋離開。

“陳禾她不會看上你了吧?”

同桌在一旁神情古怪地打量著陳禾。

“你滾吶,看上你了你老婆。”

什麼鬼啊都是,陳禾心情巨混亂,此時此刻他想做的是把面前的所有人都宰掉。

放學後,陳禾漫步在滿是積水的小路上,每一次踏步都帶起陣陣漣漪。

雨沒有停但小了不少,淅淅瀝瀝地落在已滿是積水的路面,陳禾感受著微弱的雨滴隨風敲打在他的臉上。

心中的煩躁淡了不少,他走進一如既往熟悉的青石板街小巷。

潮溼冰冷的空氣迎面撲來,混雜著苔蘚與石壁被打溼後的氣味。

綠油油的苔蘚和各類真菌在這裡肆意滋生,就連牆壁上也爬滿了這種深綠色的苔蘚。

小巷裡黑洞洞的像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火車隧道。

不過今天不同的是,石階上蹲著一個少女,嘴裡銜根菸,皺著眉看著面前黃白條紋的貓。

只有一件冷色系衛衣罩在膝蓋處,纖細的雙腿裸露在外,腳上穿著一雙透明涼鞋。

陳禾停住了腳步,看向盤旋在少女頭頂縹緲的煙霧又怔怔的看著她。

少女同時抬頭,額前的碎髮被雨水打溼,最長的那根頭髮垂在眉眼之間,那雙眼睛隱匿著無窮無盡的倦意又特殊地美麗。

恍若寂靜的湖面中有一道催眠的旋渦,陳禾覺得自已的魂魄被吸走了不受控制地傻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瘋狂打擺。

“你——同類咩?”

少女向後抻手打著哈欠,略顯呆滯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

“我叫白夜,剛剛抱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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