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四年,瑜王薨,其子姜望涔世襲封號“渝”。
“王爺,宮裡來人了。”來人身著一襲黑色勁裝,髮尾結麻手臂帶孝。
原本正看壁上掛畫的年輕男子轉過身來,身量高大,星目劍眉,一張櫻紅色唇瓣不抹而紅。
“他還是按捺不住了,凜冬更衣。”瑜王姜望涔慢悠悠抬步走向屏風後。
姜望涔的影子透過燭光映在屏風上,屏風微閃,上面影影綽綽的青竹搖動,畫面一轉到了一片竹林。
聯邦星系執行長姬璃從一個深坑中爬出,渾身泥濘不堪。
“星際終於安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蟲後,你幹不過本席!”女子笑得癲狂,眼裡帶著一絲解脫。
笑著笑著,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滑落下來,隱入土地。
出了竹林,姬璃一番思索後選擇向東走。
夜已深,星朗月明,氛圍一片輕鬆。
皇宮內卻暗流湧動。
“瑜王帶孝進宮,大不敬!這是大不敬!”有官員急得跳腳,活像是自已家中死了雙親。
另有官員在太師的眼神授意後站出,向姜望涔發難。
“聖人,渝王此舉有違禮法,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天理不容啊!”
“聖人,自立國以來……”
“懇請聖人…賜死…”
……
待眾人說得差不多了,端坐於高堂之上的那人微微抬手,殿下眾人立刻住嘴屏息。
而被眾人批判的姜望涔從始至終未發一言,孤零零的站在大廳,如一棵青松直挺俊秀。
除了臉色蒼白,並無半點狼狽之態。
薑湯眼裡倒騰著隱秘的嫉恨,總覺得身下的龍椅都開始扎人起來。
他努力剋制住情緒,面帶微笑地問姜望涔,像哄小孩兒一樣:“瑜王,今日為何戴孝入宮?可是對皇叔不滿?還是有什麼奸逆小人誤導你?”
姜望涔抬眸,看向高臺之上的這個男人,身材微腴,有三分像皇爺爺的臉上被虛假的笑意硬生生扭曲得可憎。
姜望涔馬上又移開了眼,老實地盯著地板。
“回聖人,臣並無不敬之意,亦無旁人教導。只因臣近日身體抱恙,常覺神思恍惚,恰逢聖人傳召一時不察,犯了忌諱。”
很敷衍的理由,由著這般俊秀如玉的人說出來便也不覺輕慢。
薑湯聽了竟不生氣,反而加深嘴角的弧度,面色更和藹了一些。
“定是皇弟的離去使得你如此,各位愛卿就不要苛責渝王了。”
“聖人說得對,瑜王此舉情有可原啊!”太師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贊同。
剛才發言的眾多官員表示:+1
一時間,大家其樂融融,大殿中的熱風裹挾著歡聲笑語衝出四四方方宮牆融入了外面無邊的夜色。
夜色中,姬璃雙腿掄起來,正以離譜的速度向京城趕去,路旁的樹葉都沒來得及被她經過的風扇動。
姜望涔回到王府,一眾下人已被召集在大院中等待。
雖然眾人心中疑惑,卻無一人私語,可見瑜王府的規矩管教。
姜望涔望著站得筆直的眾人,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各位是跟隨母妃來到瑜王府的舊人,如今母妃跟隨父王而去,我自依照母妃的意願,讓大家自行決定去留……”
誰知姜望涔還沒說完,就有人急急開口。
“王爺,小六不要走,您別趕小六……”
他還沒說完就被他老孃——廚房大管事餘琴一把捂住了嘴巴。
最終無一人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