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物資隊

談判結束以後，王隊長看似慈眉善目的說：“想必你們從上河區過來也是累了，今天便好好休息，明天再跟著物資隊一起行動吧。子華，你妹妹晚飯前就會有人從醫療艙將她推出來，今夜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應該就能正常行走了。”說完，便急匆匆地轉身帶著李穎離去，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沒過多久，有人找到了程子華，程子華為他開放了飛車上所有的使用權，那人便駕駛著飛車前往工程1隊。直至夕陽慢慢染紅天際，程子舒安靜地躺在擔架上被人推了出來，晚霞映襯著她的臉頰泛起絲絲紅暈，如果忽略此時滿目瘡痍的城市、殘肢斷臂的傷員、焦頭爛額的急救人員，她就像睡美人那樣靜謐、美好、安詳。程子華看到妹妹，急急地跑到她的身邊，看到她受傷的地方完好如初終於安心。

三人正在吃晚飯時，程子舒從沉睡中悠悠轉醒，她的眼前彷彿被人蓋上了一層薄紗，使她看的並不真切，她焦急喊道：“哥！哥！”程子華倉皇地放下碗筷，握住妹妹的手，說道：“我在，我在。”程子舒帶著哭腔惶恐地說：“哥哥，我看不清東西了。”這時，杜麗麗開口道：“沒事的，我在書裡看過，有的人使用完醫療艙後會出現不良反應，比如短暫性的失明，你閉上眼睛，再等幾分鐘就好了。”程子舒聽話照做，程子華說：“謝謝你。”

楚昕此時依舊吃的津津有味。程子舒也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但她奇怪的是一直沒進食的她並不感覺餓，她對程子華說出自已的疑問。程子華告知她用了營養劑，她聽後十分震驚，驚異的說：“哥哥，你從哪裡偷來的？！”程子華內心十分鬱悶，腹誹道：他的妹妹寧可相信他是偷來的，都不會認為這是他買的，他難道在自已妹妹心中真的就這麼窮？好吧，確實不是買的，是換來的。程子華尷尬的說：“是用飛車的使用權和基地換的營養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感覺精力充沛，力大無窮能打牛！”程子舒驕傲的說。杜麗麗悄聲笑了笑便繼續吃飯，低頭卻見自已的碗中堆滿著她愛吃的菜。程子安不打算理自已的妹妹，正欲繼續吃飯時，卻發現菜碗已經空了，他徹底傻眼，只好欲哭無淚的乾巴巴的吃著米飯。

飯畢，程子華找到了杜麗麗說：“杜麗麗，我想請求你幫忙，你可不可以和妹妹一個房間，我對這邊的人信不過。”杜麗麗雖然同情，但想也不想就說：“對不起，就像你不放心你的妹妹，我也不放心昕昕和別人同住。”這時，楚昕說：“我們如果答應照顧你的妹妹，你得答應我們當基地返還你飛車的時候，載我們一同去北山市。”程子華爽快答應了。這時，程子舒已經能看見了，程子華在一旁叮囑自已的妹妹。待他說完後，程子舒便跟著兩人回到了分配給她們的休息地。只見楚昕將兩張床合併成一張，三人便在上面休息。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時，物資隊隊長便叫醒了楚昕幾人。程子舒問：“你們去哪兒？”杜麗麗答：“我們去搜集物資，你在房間好好休息，等我們回來。”

物資隊隊長朗聲高喊：“物資隊所有人，集合！”只見她的部下們“唰”地一下，迅速的在各自的位置站好，楚昕三人站在隊尾。物資隊隊長旁邊站著李穎，李穎說：“今天向各位介紹一下三位志願者，男子程子華，短髮女子楚昕，長髮女子杜麗麗。”隨後李穎在物資隊隊長耳旁耳語幾句便走了。物資隊隊長傲然挺立的站在前面，如同一把待出鞘的刀，給人強烈的壓迫和油然而生的敬意。她有條不紊的說：“向三位同志介紹一下，我叫趙晗，你們可以叫我趙隊。物資1隊，你們去A區蒐集；物資2隊，去B區；物資3隊跟我走去C區，你們三人跟在物資3隊後面，主要蒐集的物品不再贅述。所有人帶好裝置！務必安全歸來！”“是！”下面的人集體喊道，喊聲震耳欲聾。

楚昕三人拿著分配給他們的物資包，穿戴好防護裝備後跟著3隊坐上飛車出發。在飛車中，趙隊說：“我們這次首要目標是蒐集藥品和生活物資，將按照李隊規劃的路線前進，可能會在外面過夜，請帶好無線電頻率對講機和訊號彈，務必保證聯絡通暢。”他們終於到達了C區，他們走下飛車，刺鼻的氣味襲擊著他們的鼻腔，灰塵混著煙霧浮在空中，使他們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更找不到指路的明燈，耳邊似乎還傳來若有若無的求救聲，如同剛出生的貓咪向自已的母親討食般叫的細弱無聲，軟弱無力。這裡是清平區貧困區，是富人絕不會踏足的“垃圾場”，是違章建築最多的區域，這裡被絕望籠罩！人們進入景區，常會感嘆一步一景，而踏足這裡，彷彿置身地獄，一步一屍體，殘肢斷臂已是稀鬆平常，更甚者有人因建築倒塌而被壓成肉泥，因電纜倒塌而被燒焦，因水管破裂、城市內澇而成巨人觀...而他們要在這裡、在這片區，不談救援，僅僅是去搜尋C區僅存的倖存者的物資，這和吃人又有何區別！

杜麗麗滿心悲涼和憤怒，怒火燒紅了她的眼睛，淚水充盈著她的心臟，她無法理解基地為什麼這麼做，同樣她也問了出來：“為什麼沒有救援隊來C區？”趙隊冷如冰窟的答道：“聽從上面安排。你要做的就是蒐集物資，不要節外生枝。”隨後，又對著所有隊員說：“現在，我們需要前往最近的黑市藥品倉庫，那裡存放了大量富人們偷渡的藥品。我們需要將它們收繳，用於救助更多的倖存者！地質員注意觀測餘震，偵察員開路，其餘人呈‘環形防禦’狀保護志願者前進。”

杜麗麗心中清楚，說是保護，不如說是一種監視和防禦。監視他們是否有其他異動破壞此次行動，同時如果有異動，可能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了！楚昕走在她的身邊，好像是隨口說道：“麗麗，你發現了麼，地縫在合攏。”杜麗麗的心臟彷彿被人重重打上一拳，壓抑的她無法喘氣，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地縫合攏後，建築物會遭到二次破壞，社會恐慌加劇，無法想象會發生什麼更為恐怖的後果，時間緊急，只能用有限的資源去營救有限的人，而生活在這“垃圾場”裡的人絕大多數都是要被捨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