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31日,農曆六月二十六,天氣晴。

徐南躺在荒地裡愜意的曬著太陽,此時的太陽剛出來不久,所以哪怕是七月,太陽也沒有那麼熾熱。

清晰的田坎證明了這原本是田地,但長滿的不知名的野草和野花則說明了這片地已經荒廢了。

這是徐南家的地,他曾經也在這塊土地上,在陽光下面勞作,此刻面對地裡的雜草與野花,他只是靜靜的躺在上面,享受著七月末尾的陽光。

這是他在家鄉的最後一天,他想要好好的和這片土地告個別,因為他或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回到這片他生長的土地。

他躺在地裡感受著泥土、野草、野花混合在一起的氣息,這樣的事情哪怕在最悠閒最天真的兒時,他都很少這樣做。

混合的氣息有一股奇特的芳香,在陽光的照射下又帶著太陽的氣息,徐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也不必去想著該如何形容,他只需要記得,這是家鄉的味道。

荒地裡不只是有徐南,還有一座墳,墳前還有未燃盡的香,這是徐南父母的墳,徐南此刻就躺在父母身邊。

這座墳是新立的,就在三個月前,徐南親手堆砌的,他並不是風水大師,也沒有具體研究過這些,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塊地的風水怎麼樣,但對於現在這樣的情況,這些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徐南剛剛將遠遊的決定告訴了父母,此刻他好像正在等待著父母對於這件事的回答,雖然死去的父母並不會做出什麼回應。

周圍的環境很安靜,徐南也不出聲,就靜靜的躺在地裡,閉著眼睛。

恍惚中他聽到了父母的回應,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徐南知道,父母同意了。

於是他睜開雙眼,從地裡站起身來,對著父母的墳張開了口,這個寂靜的世界終於有了聲音。

“希望能夠再見面。”

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徐南就轉身沿著田坎離開了。

沿著田坎,徐南沒走幾步便上了大路,向上走了不到百米,徐南就來到了家門口。

門口停著一輛小的踏板摩托車,上面裝滿了東西,這就是徐南即將開啟的遠遊所用的交通工具。

最後再看了一眼自家的屋子,徐南便不再猶豫,騎上踏板摩托車,點火啟動,按了兩下喇叭,徐南輕輕一擰油門,騎著踏板摩托車就這樣出發了,開啟了他不知在何時,不知在何地結束的遠遊。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正好,風也正好,時間也正好。

徐南騎著摩托車在柏油路上前進,這是去年剛剛重新鋪設的,又寬闊又平坦,他就這樣在路上左右擺動著摩托車,繞著S前進,嘴裡偶爾蹦出意義莫名的歡呼聲。

雖然徐南看著很開心,但是他依舊有些捨不得家鄉,所以最開始的這段旅途他還是走的很慢,他左右張望著家鄉的美景,哪怕已經看了二十幾年。

在這樣的末日環境下,他這一出去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是的,現在是末日,安靜的末日。徐南是徐家河鎮唯一的倖存者,徐南很久沒有見到過其他人了。

哪怕從災難爆發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徐南依舊有些覺得不真實,他依舊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他還是躺在在那個被他多次想要換掉的,翻個身就吱嘎作響的老木床上面,但可惜這不是夢。

末日最初的起點是在國外,在今年年初歐洲一個不知名的小鎮被未知的病毒感染,不久後全鎮的人都死了。

當時的人們的的確確的採取了相應的防護措施,但是很可惜,未知的病毒以超乎人類想象的速度,飛速的傳遍全球。

這種病毒並不是只針對人類,它針對一切生命體,除了植物,在它面前,人類也曾經試圖過反抗,但很快便敗下陣來,只有極其少數的人能夠活下來。

三個月前病毒徹底肆虐了徐南的家鄉,他成為那個活下來的幸運兒。

徐南就這樣慢悠悠的在路上騎著,在末日,他並不趕時間。

轉過一個彎,他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於是他慢慢的停了下來,徐南認識這個躺靠在路邊圍欄上的人,具體名稱他不記得了,當然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姓劉,是父親的工友。

劉叔的家和徐南的家距離並不遠,兩家人關係也很好,三個月前徐南在附近尋找過倖存者,順便也幫了一些鄰居入土為安,當然只是挖了個坑埋掉,並沒有向他父母那個樣弄個真正墳,在墳前堆上石頭墓碑。

當時他去過劉叔家,並沒有找到劉叔,看著劉叔身上的一些雜草樹葉,估計劉叔這些天一直在滿山亂竄。

徐南並沒有觀察太久,因為,劉叔似乎是發現了徐南,緩緩抬起頭看了過來。

看見劉叔動了,徐南立馬擰足油門,飛快的竄了過去,徐南透過後視鏡看見那個劉叔站起身來追向了自已,但他並沒有停留,以他能夠掌控的最快速度遠離。

劉叔早就死了,徐南在三個月前就知道,當時他雖然沒有在劉叔家看見劉叔本人,但劉叔老婆兒子的屍體告訴了徐南一切。

沒有被病毒直接殺死的人,是幸運的但他們中的大部分卻又是不幸的,他們的神經被病毒破壞,變成了和喪屍一樣,狂躁、嗜血,也是打頭就會直接死去。

至於為什麼不是喪屍,因為在最初的新聞裡,這是可以治好的,當然成功率很低,樣本也不夠多。

但這還是給了某些人一些希望,所以面對如同喪屍一樣的倖存者,如果是相識的人,大家第一時間想的是制服他,最初。

但這樣很容易出意外,劉叔家就是這樣出了意外。

劉叔很幸運的活了下來,但他變得同喪屍一樣,於是攻擊了他的家人,隨後不知道追著什麼跑進了深山。

後視鏡中,劉叔開始奔跑起來,他瘋狂的追逐著徐南的摩托車,聽著劉叔口中發出的嘶吼聲,徐南突然想到了那個屍體被啃食的不成樣子的發小,也就是劉叔的兒子,小時候他和小劉一起滿山跑,有些時候不免會闖下一些禍事來。

有一次兩人一起被劉叔逮了個正著,徐南已經記不清當時兩人做了什麼壞事,但他記得當時劉叔追著他和小劉的凶煞模樣,和現在似乎有些重疊了。

但是不同於小時候,現在騎著摩托車的徐南是劉叔再也追不上的壞小子。

看著在後視鏡中越來越小的身影,徐南放聲大笑。又柺過一個彎道,劉叔便不見了,到後面就再也看不見了。

徐南也來到了一處岔路口,這是他兒時玩耍來過最遠的地方,也是村子的邊界點,“榆樹灣”三個字就刻在路邊的一塊巨石上,現在只開了不到半個小時便到了,走過這裡就真真正正的離開了村子。

徐南並未停留,按了兩下喇叭,便算作是告別,榆樹灣村,我的家鄉,就此別過了。

沒有回頭看那刻著“榆樹灣”三個字的巨,徐南就這樣開啟了獨屬於他一個人的末日遠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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