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將蕭雨送回宗門內,蕭雨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宋雲無可奈何,只能入陣跪倒在自已師傅天陽真人寧宵的閉關之所,一棵蒼天銀杏下的草屋前。

「師父,求求你救救蕭師兄。」

宋雲磕頭。

這一跪就是三天兩夜。

可修仙者閉關不問紅塵歲月,哪有輕易出關一說。

蕭雨彌留無救,終是與世長辭了。

劉啟入陣欲將此事告知宋雲,卻見漫天銀杏葉下宋雲形如枯槁,一時不知如何將蕭雨逝世之事說出口。

良久,蹦出一句。

「節哀。」

宋雲自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怎麼會呢,明明我只是隨手佈置。」

「我凡人一個,這陣法也無靈力加持,紋路全憑手繪,怎會輕易便將蕭雨師兄擊潰。」

「眼下跪在此地也無用,出去走走吧。」劉啟將他扶起。

二人出了陣法見著墓碑,恍如蕭雨音容笑貌猶在,宋雲發誓自此再不魯莽行事。

劉啟在他長跪這三天,處理了蕭雨後事,又獨自去了妖鷹巢穴,將那三枚蛋一同取出,除此之外,還在巢穴中發現了一顆閃著亮光的石頭,一看便不是凡物。

劉啟本欲私吞,瞧見宋雲還是心中黯然,幾番思量下還是連蛋一同取出交給了他,同時說道。

「蕭師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想必在天有靈也不會怨恨於你。」

「眼下這三枚蛋靈氣外顯,其內同樣蘊有豐富靈機,想必皆是活胎,品階不低,連同蕭師弟房中木盒內也還剩一顆築基丹,不愁到坊市換不到材料以供師弟煉藥築基。」

宋雲聽了這話卻生不出欣喜之意,只木訥點頭。

接下來三天,宋雲循著過往與蕭雨一同相處之地漫遊,心緒總歸緩緩平靜。

「既是我害了蕭師兄,自當秉承其遺志,將掩月宗發揚光大!」

到了掌門邱處機所在的水晶棺前,宋雲默默發誓。

卻見棺中之人緩緩睜了眼坐起。

四周之人皆是欣喜,奔走相告,只有宋雲還在原地發呆。

「你是何人。」邱處機問。

「蕭雨呢?」

「弟子宋雲。」宋雲躬身,將自已來到宗內的前因後果,以及蕭雨的隕落一同簡潔地概括了一遍。

邱處機聽了卻無沮喪,只默默撫摸鬍鬚道。

「蕭雨命中自是有此劫。」

邱處機道。

「我曾為蕭雨推演命格,早知他會隕落築基途中,眼下卻能築基之後方亡,恐是遇到你的緣故。」

邱處機掐指一算,看著宋雲面上無表情,心中卻滿是驚奇。

「我竟未能算出這孩子命數。」

「是身有靈物,還是氣運加身?」

「若是氣運加身,恐得找個法子將這孩子送出宗去,莫要讓我掩月遭了大難。」

邱處機雖未入金丹,僅是結丹之境,但在天庭中也有三五好友,略通曆史,知氣運門道,對此物自是避如蛇蠍。

「蒼天已死,何來天命之子一說。」

「可別做了他人資糧嫁衣。」

心念所想,邱處機向宋雲問道。

「你最近是不是取了些不尋常的寶物?」

宋雲卻一陣心虛,以為邱處機從他身上嗅出了天漱石的氣息。

但猶豫之下,他還是將枕頭下還藏有天漱石如實相告。

「掌門雖仍處結丹之境,但聽師父所說他所達靈氣上限已與師父相差無幾,要知道師父可是已達金丹,也不知掌門是否也同師父一樣會他心通的法術,斷不可撒謊騙他。」

邱處機卻失望搖搖頭。

他所指的寶物自然不是這個,天漱石雖是金丹靈物,價值不菲,卻也只能作為聚靈之用,全然沒有遮蔽天機的效果。

宋雲又取出三枚鷹蛋。

「這又算哪門子寶物。」

但邱處機掐指一算卻真未能得出這些鷹蛋跟腳命數,不由驚呼。

「奇也怪哉!」

「未啟靈智的妖獸卵自不可能有靈物藏身,可也不可能氣運加身啊!」

「就算氣運加身,也不可能三枚皆是吧!」

邱處機慢慢皺起眉頭。

「莫非此禽自帶遮天神通?」

「可就算這樣,頂多這孩子與此禽的經歷算不出來,怎會這孩子整個人也無命數可言?」

宋雲卻不知邱處機一系列心理活動,見他皺著眉頭,還以為自已拿出的東西確實磕磣,於是只能瞪著個眼睛看著他,心裡滿是無辜。

「劉啟師兄給我的那顆黃色石頭倒是也感覺挺奇特,但我出行並未把它帶在身上啊。」

宋雲正欲開口將此物存在說出,卻不料邱處機又問。

「你是不是用精血飼養這三禽獸了?」

宋雲點頭。

「看來的確如此。」邱處機也沉沉點頭。

「只有可能是你與此三禽獸產生了聯絡。」

後面的話他沒對宋雲說。

畢竟是老友帶回來的孩子,他也不願將這孩子果斷就送出去,遂像在告訴宋雲,又像在說服自已,這孩子命數不顯不是氣運加身,而是靈物影響。

「可如若真是氣運加身,我斷也不會留此子於掩月中。」

邱處機也不再多言,只朝天一看,明明什麼都沒說,宋雲心裡便響起一個聲音。

「掩月邱處機是日甦醒,掩月弟子聞此傳喝,速速回歸以效宗門。」

「是隻有我聽到嗎,還是所有人都聽見了?!」

宋雲瞪大眼睛看著邱處機。

「此為留聲術,周邊十萬八千里生靈只要不在陣法之內,具是能聞此聲音。」

「你來了如此多時日,未去藏經閣一觀?怎如此大驚小怪?」

這話宋雲卻不知如何接,只沉默點頭。

「為什麼?」邱處機納悶。

「不合規矩。」宋雲道。

「這真是地主的孩子?」邱處機腹誹。

「為何會生出這種荒誕想法,莫非我創辦掩月便是為了立個規矩?」

「如若這孩子尚在家中,即便不遇災荒,家產落入此子手中,定是也不過三代而亡。」

「規矩是給圈裡的羔羊遵守的,狼怎能自甘墮落?」

邱處機眼中不由透出濃濃失望。

宋雲想解釋,可聯想到蕭雨還是閉了嘴。

「蕭師兄隕落,也不見掌門有三分難過,我若說是受蕭師兄影響,恐他便將我與蕭師兄劃做一道了,對蕭師兄恐心存厭惡。」

「可真與蕭師兄是一道人又如何呢,我見眾外門無論老少皆愛戴於他。」

宋雲無言,卻見邱處機帶著他一同入了內門,便見他一揮手,整個廢墟便景然有序自我搭建,未久便有一富麗堂皇的宮殿呈現眼前,走入其中隔三五步便有一亭亭玉立的少女端著木板矗立,見兩人進來瞪著靈動的大眼打量他們。

邱處機又一揮手,便見少女旁皆又出現少年一個,又有嫋嫋琴聲由遠而近,少女少女挽手便跳起舞來,整個宮殿內歌舞昇平。

想來邱處機心情不錯。

宋雲卻是心中越發彷徨。

「掌門神通通天徹地,眨眼間瓊樓玉宇便建立而起,生靈也是想捏就捏,想來不在乎蕭師兄也不奇怪。」

「我日後若是也修煉到此境界,會不會也同掌門想法相似?」

宋雲又想起那日劉啟家中,蕭雨對自已說的話。

「師弟,這世間本就無人人平等一說。」

又回想起蕭雨和劉啟在衚衕裡鬥法,你一隻雨箭射來,我一隻雨箭射回去明明是菜雞互啄卻又鬥地津津有味。

深深彷徨中,邱處機將他帶入了一處房間前。

「此處以後便是你修行之所了。」

宋雲推門而入。

整個屋子相比原來修行那間,佈置複雜許多,房間也富麗堂皇許多,宋雲甚至連屋內物品都不能認全,一進屋,卻能感受到濃濃靈氣撲面而來。

宋雲甚至肯定自已只需在此地打坐無需一週便可直接築基,無需丹藥輔助。

心中卻心亂如麻,眼淚也順著臉龐滑落,終是“啪嗒”落在了地上。

他似乎知道那日劉啟為什麼哭了。

「我原來也是一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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