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寒暄過後,監聽器中傳來的聲音便切換成了飯店內人來人往的嘈雜聲。

據江嘉樹觀察,白蛇對這位保鏢信任有加,近日更是與其形影不離。然江宗元此刻將他支走,究竟要商談何事?

此時,手機螢幕亮起,他收到一則訊息:“大哥,這些照片什麼時候發?”

緊接著,幾張照片傳到他手機上。有幾張是在酒吧內,他一臉春風盪漾,抱著一個穿著樸素的女生;有幾張是剛剛在雲錦飯店的一處包廂門口,他將一個女孩兒壓在牆上親……

江嘉樹將照片放大,原本凝重的眉眼鬆解下來,他的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敲打,回覆了那條訊息:“不發,不能傳出去。”

僅僅是被林雪兒一行人找到,就讓她丟了工作,若是再將她置於大眾的視野中,豈不是會給她的生活帶來更多阻礙。

他盯著照片裡的她,細細地看著,那原本冷漠深邃的眼眸此刻泛起絲絲漣漪,透出一種少有的溫和與疼惜。

他身負仇恨,此番歸來便是要將過去種種一一清算,把那些藏在背後的惡人一個個揪出來,但心中卻也藏著一個柔軟的角落。

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先是酒吧裡的偶遇,讓他差點亂了心神;緊接著又是第二次不期而遇,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他們。每一次見面,他都努力剋制住內心的衝動和情感,不讓自已露出破綻。

當然,相遇是偶然,但那後來的荒唐事則是他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澆滅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梁木”已經死了,死於8歲那年的一場高燒。這世間不能有他存在的任何證據……

當得知明月的父親竟然也捲進了這個漩渦後,江嘉樹心情很是複雜。

他已經查明,半年前,明家的保姆張媽所遭遇的那場車禍絕非是事故,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幕後黑手的真正目標也並非張媽本人,而是明月,或者說,是明輝。

顯然,有人也想拿到明輝掌握的關鍵證據,於是他唯一的女兒便成了他們手裡的棋子。

她如今並不知道,自已捲入瞭如此複雜危險的局面之中。更不知道,躲在她背後的人有多強大。

但有一點江嘉樹是確認的,既然他們還讓她好好活著,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那些人尚未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

保鏢是派不上用場了,但今天的戲還得接著演下去。

想要接近江宗元和白蛇並非易事,江嘉樹決定主動出擊,直奔二人吃飯的包廂。

包廂門口,幾名身材魁梧、氣勢洶洶的保鏢守在那裡,顯然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闖入。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徑直走向那些保鏢,表示裡面有自已認識的人,他要進去找人。保鏢們自然不會輕易放行,他們緊緊擋住去路,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之色。他試了好幾次,都被禮貌攔下。

江嘉樹心生一計。根據這幾天對白蛇那位貼身保鏢的瞭解,他知道此人有一個特殊的毛病——體味重。他的老闆很挑剔,也很介意這一點,所以,他習慣噴香水來遮蓋自身的體味。

江嘉樹故意靠近那位保鏢,裝出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皺起眉頭說道:“你是怎麼回事?身上這麼大股怪味,還不散散!”

保鏢聽到這話,頓時漲紅了臉。見他還是要往裡闖,當即揮動拳頭毫不客氣朝江嘉樹打去。

那一拳他本來能躲開,可他愣是結結實實給捱上了。

其他保鏢見狀,紛紛圍攏過來,場面一度變得十分緊張。

門口的騷亂吸引了江宗元的注意,他與身旁的白蛇一同走出去檢視情況。

待他們推開門,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宗元明顯臉色不好了,他向白蛇介紹道:“這位是犬子……”他並無窘迫之意,語調提高了幾分,顯然對於兒子被打這件事有些不滿。

白蛇連連道歉,用有些生硬的華語說道:“實在是對不起,手下人管教不嚴,冒犯了小江總。”

江宗元擺擺手,目光轉向江嘉樹:“這位是緬國來的譚先生。”

江嘉樹倒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點頭微笑間便順水推舟跟著兩人進了包廂,臨走前,還不忘瞥一眼那位早已乖乖站好的保鏢。

剛一落座,江嘉樹就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衝著白蛇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蹩腳的緬國語。

白蛇哈哈大笑道:“那沒問題,小江總好度量。”

原來,江嘉樹是說那位保鏢身手好,有機會他也想跟他學兩招。

江宗元有些奇怪的看著兒子,“你什麼時候會說緬語了?”

“害,交過一個緬國的女朋友。”他嬉皮笑臉道。

要不是有外人在,江宗元真想把手裡握著的茶杯砸他腦袋上。

……

他坐在一旁吃飯,其間,見兩人也沒談什麼實質內容,不知是刻意避著他還是怎麼回事,似乎只是在敘舊,說一些很多年前的事。

白蛇系緬籍華人,生於滇市,三十歲時移民緬國。其後,與大毒梟劉華之女成婚。此人機敏異常,曾在邊境任警察數年,反偵察能力出眾。雖因妻反對未涉足毒品交易,但在劉華逃亡期間,多次助其躲避警方追捕。故而在後續“424”案中被判入獄。

江宗元是寧城人,年輕時走南闖北,在滇市待過一段時間,與白蛇熟識倒也不奇怪。

但江嘉樹覺得疑惑的是,他這樣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似乎只想好吃好喝的招待劉華,並未表現出利用他的意思。

酒過三巡,還是白蛇主動提到了他的岳父“白虎”。看江嘉樹坐在一旁, 白蛇言語間有些猶豫。

江宗元衝他擺擺手,“但說無妨,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故事。”

白蛇得到了應允,便繼續聊起自已的岳父。似乎在他嘴裡,這個人和大家印象中無惡不作的大毒梟並不是一個人。

比如說他非常反對手下人吸毒,因出身微寒,更是對窮苦百姓有天然的同情,不但不允許將毒品賣給窮人,還會將掙來的錢送給他們。

江嘉樹坐在一旁,聽他說著這些,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不時陪著酒給兩人夾菜。

“外界都說他是毒魔,但接觸到他的人都覺得他至善至純,是個真菩薩。”白蛇停下酒杯,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說怪不怪,連警方安插在他身邊的人,都被他感化為他賣了命……”

說到興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江嘉樹端起酒盅的手明顯一滯,“哐當…”酒盅摔在地上。

他抬起眉眼,鋒利的光芒落在白蛇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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