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甜和萬可妮趕到雲上酒店。
慶祝會就在這裡的宴會廳舉行。
宴會廳寬敞奢華，所望之處皆是套著淺紫色桌布的大圓桌，高腳杯整齊有序地擺放在桌上。
大廳的前方還立著一塊螢幕，上面顯示出“霽禾·金藝”的大字型，藝術氣息濃厚。
慶祝會即將開始，廳裡已經坐了不少人。
萬可妮摟著蘇甜的手臂，依依不捨地說：“我要去工作了。”
蘇甜扒開她的手，無奈地笑道：“行啦行啦，整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快去。”
萬可妮撅了下嘴巴，“沒良心。”
和萬可妮分開後，蘇甜來到自已的位置坐下。
四下望去，萬可妮已經在她對面的不遠處站住，正低頭認真地除錯著攝像機。
收回視線時，餘光瞥見不遠處主桌上的一抹身影，有些眼熟。
她聚焦起目光，只見那人是顧凌言，他坐在正中央的位置。
在她的位置上，她只能看見男人流暢優越的側臉，他神色不明，身上卻依舊透露著別於旁人的貴氣。
這時，莫琳來到她身旁坐下，有些氣喘吁吁，“差點遲到，還好趕上了。”
蘇甜收回目光，看見眼前的人頂著一張無精打采的臉，黑眼圈很重，她好奇問道：“你沒睡覺嗎?”
莫琳嘆了口氣，“昨晚好不容易放鬆一下，結果追劇追過頭了，今早就沒聽見鬧鐘。”
蘇甜無奈地搖搖頭，她發現莫琳是真的愛追劇，在入職霽禾的短短半個月裡，她就已經看見莫琳因為追劇差點遲到過好幾次。
幾分鐘後，慶祝會正式開始。
繼開場白之後，主持人宣佈進入嘉賓發言環節。
“讓我們請霽禾的總裁顧凌言上臺。”
蘇甜聞言看向主位。
只見顧凌言在如雷的掌聲中站起身，稍微整理衣襬，腳步從容地上臺，而後轉身面對臺下。
她這才看清他臉上的表情，沉著清冽，漆黑如深潭的雙眸望著臺下，滿是睥睨萬物的淡然。
他有條不紊地講述著往年合作的收穫以及對後續合作的展望，聲線低沉，卻字字擲地有聲。
顧凌言下去後，金藝的董事文濤緊接著上臺。
他約莫五十歲的年紀，談吐精明老練，個子不高，身材還有些發橫。
“文總和顧總這麼一對比，還真是慘烈。”莫琳突然湊到蘇甜耳邊輕聲說道。
蘇甜聞言點頭，她也注意到了。
顧凌言和文濤同是公司的核心人物，又一前一後地上臺，她也不免會拿兩人作比較。
顧凌言很早便開始發跡，他在霽禾市場部歷練兩年後又接管了霽禾，還一度讓公司的銷售業績接連創下新高，從那時起，業內便開始對他刮目相看，堪稱年輕有為。
而文濤不比顧凌言，他在像顧凌言這般大時還出不了師，金藝也都是其父親在管理，直到近年他父親下山後，他才慢慢成為公司的掌權人。
想到這裡，蘇甜不禁暗吸一口氣，拋開私人糾葛不說，她還是挺佩服顧凌言的，這人年紀輕輕便已馳騁商場，少年老成。
發言環節結束後，兩家公司代表人又一齊上臺剪綵，最後便到了自由交談環節。
莫琳碰了碰蘇甜手裡的酒杯，長舒一口氣道:“合作可算敲定了，大家這段時間沒少為這件事奔波，個個忙得像陀螺。”
蘇甜的酒量雖然不好，但也堪堪抿上一口，唇齒間頓時盈滿香檳的醇香。
過了一會兒，莫琳像是又想到什麼，突然起身說:“我還要去找陳總監說一下報表的事，差點忘了。”
蘇甜點頭，又不忘調侃她，“真是大忙人。”
蘇甜留在座位上和張韋梁超幾個同事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
片刻過後，只覺得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手裡的酒杯劇烈地一抖，紅酒也不受控制地濺出來，在她衣角的白色布料上留下深紅色的酒漬。
霎時間，整桌人的目光都被這個小插曲吸引過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蘇甜訝異地回頭，只見是一位端著醒酒器從旁經過的服務員，她滿臉自責。
見她是無意之舉，蘇甜不想讓她難堪，便笑道:“沒事，我去洗手間擦擦就可以。”
服務員依舊自責不已，“真的不好意思，我帶您去吧。”
“你先去忙，我自已就可以，沒事的。”蘇甜擺擺手。
服務員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她連忙道謝。
蘇甜起身去洗手間處理酒漬，雖然不能完全擦拭乾淨，但好在不明顯了。
從洗手間出來後，她開啟手機看了下時間，時間已經來到中午。
她來到一邊沒人的大走廊，打電話讓秦玉不用等她吃飯。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轉身想返回宴會廳，瞧見文濤正往她這邊走來。
“文總好。”蘇甜禮貌地和來人打招呼。
文濤停下腳步，打量她一眼，以微笑回應，“你是？”
“霽禾市場人員蘇甜，久仰文總大名，有幸今天能見到您。”
幾句客套話過後，蘇甜就和文濤道了別，抬腳往回走。
文濤回頭看了眼蘇甜的背影，也繼續往前走。
蘇甜回到位置時，張韋幾人已經不坐在位置上了。
萬可妮看見蘇甜回來了，便來到萬可妮身旁坐下。
她把相機放到桌上，扭了扭有些痠軟的脖子，“我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肚子有點餓。”
“我跟奶奶說過中午不回家吃飯了，待會正好可以和你去吃飯。”
“行。”萬可妮應和著，眼睛突然掃到主桌的顧凌言，她頓了頓，“該說不說，你們顧總真是年輕帥氣。”
蘇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顧凌言正在那邊和金藝公司的幾人交談，他雙手微微插著兜，身旁還站著姜莉。
顧凌言似乎察覺到有人在議論自已，漆黑的眸光倏地往這邊掃過。
蘇甜還沒來得及對萬可妮的話做出回應，目光就冷不防地撞上顧凌言的眼睛，那人神色微冷，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疏離感。
雖然話是萬可妮說的，但她心裡還是冒出一股議論別人還被人當場抓包的窘迫感。
她連忙垂下眼眸，扯開話題，“慶祝會差不多快結束了。”
萬可妮早在顧凌言的目光掃過前就移開視線，這會背對著他，自然不覺得尷尬，也捕捉不到蘇甜的異樣，只是悠悠地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你餓的話，現在吧。”蘇甜巴不得趕緊走，於是拉她起身。
“好，吃飯是人生大事，不能馬虎。”
另一邊，顧凌言左手微微插兜，他收回視線，不苟言笑地碰了碰文濤的杯子，“文總，希望往後兩家公司還可以更深入地合作。”
“求之不得。”文濤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兩人對話之際，姜莉已經豪爽地喝下一杯酒，文濤見狀滿臉吃驚，“姜主管好酒量。”
“今天高興。”姜莉道。
文濤抿下一口酒，接下話，“看來咱們以後可以常聚。”
姜莉看了眼身旁眸底幽深的顧凌言，又看著文濤，若有所思，“那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