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過年紅包及噩耗
回到南峰後，芩婆自已則去藥房熬藥，等會兒要給漆木山喝的。李相湘也準備回房裡待著，畢竟自已也不懂熬藥。不過轉念一想，還沒見漆木山，試探的問問：“婆婆，我還沒見過漆伯伯，我可以去看望一下嘛，我就看一眼，絕不多待。”
芩婆笑答：“你有心了，那等我熬好藥，一起去吧。”
熬好藥的芩婆叫上乖乖在房裡休息的人，一起去了自已房間。李相湘也終於見到了躺在床上的漆木山。
老者正安靜的躺在厚厚的被褥裡，估計是怕人冷到，床兩邊還放著兩個碳爐，畢竟現在人傷著，山上氣溫也低，保暖很重要。
李相湘看著老人，幾乎是一頭白絲了，面上不見血色，雙眼緊閉，呼吸雖然微弱，但也算平緩。總感覺這人眼熟，嘴裡默默唸了一聲老人的名字，漆木山。心裡有些止不住的高興，高興這人還活著。好奇怪，明明沒見過，莫名的情緒上來，讓人摸不著頭腦。
岑婆也是看著床上和自已置氣多年了的人，心裡也有些不好受。現在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躺著，也不會因為偷偷喝酒被自已罵了，頓時有些傷感。不過人還活著，也是萬幸。李相湘看了眼也就轉頭告辭出去了。
日子就這麼安穩平淡的過了兩天。
這天一早，李相湘和芩婆正吃早飯呢。就見對面的大人，給了李相湘一個紅包，裡面有個十兩重的小銀錠。
李相湘有些驚訝，不知道為什麼要給她錢，有些不敢收，而且現在自已也用不了。
“婆婆，您這是？”
“湘湘啊，我這幾天都忙壞了，都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這過年了是要給小輩紅包的，往年都是給我們那兩個小徒弟的。今年只有我們過，也給你一份。他們自從出去闖蕩江湖後，回來的也少了，男孩子就是不好，一點也不戀家。”
經過這幾天的磨合相處，芩婆已經喜歡上這個孩子了，能親切的叫人湘湘了，這人雖然年紀小小，但說話做事很有一副大人樣，有時候還會對著自已撒嬌。而且長相可愛乖巧，讓只養過兩個不省心的臭小子的芩婆，很是喜歡，直言還是小姑娘好，是貼心小棉襖。
“所謂長者賜，不敢辭。那我謝謝婆婆，祝您新春快樂，萬事如意。也祝漆伯伯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李相湘滿臉笑意的站起身雙手接過紅包彎腰致謝。
“我也祝你新春吉祥，平安順遂。”岑婆也笑意滿滿的回道。
大家的願望都這麼樸實且無華。
“婆婆，之前聽過您和漆伯伯還有兩個徒弟，那他們叫什麼呀，這都過年了，為什麼不回來陪你們過年。”李相湘不理解，這古代不是最講孝道的嘛，而且過年這麼大的日子，不回來陪陪家裡老人嘛。
芩婆說起大徒弟叫單孤刀，小徒弟叫李相夷，才十五歲就成了天下第一，為了穩定江湖，他們師兄弟兩人幾年前一起建立一個門派叫四顧門，估計門內事務繁忙，沒法回來吧，眼神裡滿滿都是思念。李相湘覺得老人們都是盼望著離家已久的孩子常回來看看的。想到自已是個孤兒，也沒有個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感受到氣氛有些沉默，芩婆收起思緒，笑著開口：“湘湘，你別說，你倒是和我小徒弟有緣，名字都相似呢，你現在穿著打扮也像了。”
穿著李相夷兒時舊衣的女娃一聽也精神了，開玩笑道：“那我以後該不會也是個天下第一吧，豈不是很厲害。”還叉腰裝得意的樣，晃晃了修剪過頭髮紮起來的小馬尾辮。
芩婆被這小人兒突然搞怪的模樣逗笑了。
李相湘也覺得很有緣，對於李相夷這名字，一聽就讓人心生好感，倍感親切。但是聽到單孤刀這三個字，自已沒有由來本能的表現出了不喜。搞不明白是為什麼，難不成是因為人家的名字太兇了。
下午的時候芩婆又出去了一趟，李相湘待在涼亭裡發呆，只是看到回來的芩婆好像有些難過。
李相湘不解，關切的開口問道：“婆婆，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芩婆則說是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還摸了摸她的頭，表示自已沒有大礙。想先回房間休息了，就轉身回去了。留下待在原地一頭霧水的李相湘。
關上房門後的芩婆，坐到床邊，看向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的漆木山。眼淚瞬間落下，嗓音哽咽：“老頭子，咱們的徒弟都沒了啊，李家最後的血脈我們也沒保住，我們該怎麼辦啊。”一直心性無比堅強的芩婆，此時也無比脆弱。
芩婆原本是看到藥房中的藥材，有些不夠了，出去採藥回來炮製的話，時間上來不及。只能下山去採買一些，又想到家裡還有個小姑娘，一直穿男孩子的舊衣服也不太好，準備去買點適合女孩子用的布匹，可以回來縫製新衣給湘湘穿。沒成想到買完藥材後，走過一家酒樓時，聽到人家在談論的訊息。
下午 中心鎮
芩婆提著手上的藥包，從藥店裡走出後，便抬腳往西街那家的吉祥布莊，那店是鎮上的老字號了，花樣子也多，價格也不貴，到時候可以選幾匹，買回去能多做幾身新衣給湘湘穿。
才走到一家酒樓門口，裡面人聲沸騰，客人都在議論著什麼，耳力很好的芩婆，被傳來的李相夷三字吸引，停下腳步走到一扇開著窗的牆邊站定，側耳仔細傾聽。
“哎哎哎，你們都聽說了嘛？”
“知道，知道，那場東海大戰嘛，四顧門門主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對戰金鴛盟大魔頭笛飛聲。”
“仔細說說唄，啥情況這是？”
“你不知道啊，那我仔細給你說道說道。”
“快說，快說，都別打岔啊。”
只見那食客清了清嗓子說：“聽說是那金鴛盟大魔頭笛飛聲想挑戰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就一直約戰對方，這李相夷又不一直不答應。所以人家出了個陰招，找了手下將李相夷的師兄，也就是四顧門二門主，單孤刀，從四顧門裡騙了出來，還讓手下殺死他。”
“李相夷聽到訊息後，立馬出去尋他師兄的屍身，結果在找到屍身回來的路上，李相夷又被人使了調虎離山計，導致他師兄的屍身讓金鴛盟偷了去，李相夷大怒，當時就宣佈四顧門與金鴛盟大戰，不死不休。”
說的有點多了，停下來還喝了口水，繼續道：“這李相夷十五歲就成了天下第一，想想人家那一身自創的武學，獨步天下的輕功，婆娑步。玄妙無比的心法，揚州慢。揚名天下的劍招，相夷太劍。還有那把世人皆知專斬宵小的寶劍，少師劍。人家啊，就是這個。”說完還比了個大拇指。
“想那李相夷自是不懼那笛飛聲的，獨自一人約戰笛飛聲，去那東海之上，兩人爆發了一場驚天大戰，結果都重傷墜海了。四顧門門下弟子也去了金鴛盟老巢，打算一舉剿滅魔教。不過後來我聽說李想夷是死了，這四顧門也都解散了。”
“啊，為什麼，他不是天下第一嘛，他。。。。”有人還在追問呢，只是站在窗邊聽的芩婆，已經是聽不去了。
心神巨震，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訊息。現下只想回雲隱山，逃離這裡。快步離開的人影都有些踉蹌，原本挺直的背也有些佝僂，渾身都透露著無盡悲傷。